韓國也有韓奸,部分心係清廷,部分投靠日本。
日本滅韓,其實是靠簽訂三次日韓協定,逐步進行蠶食的。
第一次1904年日韓協定,日本人將韓國的財務和外務掌握到手中。
第二次1905年日韓協定,日本正式剝奪韓國的外交權。日本在韓國設置了韓廷的太上府——統監府。侵略頭子伊藤博文成為統監府的統監,總攬全局。
第三次,也就是今年,日本已經在密謀簽訂第三次日韓協議了,但是還沒真正實施。
將來,會有韓奸主動“請願”,哭爹喊娘跪求韓國加入日本帝國,解散自家的軍隊。
現在給日本當走狗,包括未來侵華的日軍中,也有韓國人。
關外百姓親切的稱呼他們為——二鬼子。
晚清國內的時局詭譎多變。
自然也有人看到了這場危機。
慈禧雖然畏懼打仗,但也不願意看到清廷滅亡。
自太平天國以後,漢人士大夫開始崛起,清廷時局略有起色。可偏偏又經曆了八國聯軍侵華,漢人士大夫又被滿貴給打壓回原型。
隨著李鴻章等人故去後,剩下的滿貴都不成氣候。
以奕劻、載灃等為首的滿貴,自然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
所以眼下就是這個局麵,慈禧力求穩妥不打仗情況下解決爭端,奕劻和載灃他們卻覺得君臣該臥薪嘗膽全力保邦。
所以,徐世昌才有那麼一點硬氣的依仗。
但顯然這硬氣也是有限的。
趙傳薪要不插手,統監府派出所該建還是得建,日本人依然會得逞。
火車上,這些事情在趙傳薪腦海裡走馬觀花的轉了一圈。
對麵,穿西裝打領帶的金武誌好奇的問:“趙先生,你在想什麼?”
他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
實際上,此時日韓的貴族和知識分子,還是以會漢字為榮。
甚至日本的貴族學習西洋文化的時候,拒絕看英文書籍,認為那是粗鄙不堪的語言。
韓國經曆了“去中國化”後,導致自己人讀不明白自己的曆史了,因為史書全是用漢字記錄的。
趙傳薪拄著下巴看著窗外掠過的景物,說:“在想,韓國百姓像豬一樣的生活,卻得不到豬的快樂。
這怪我。
我有責任,有義務,幫他們扯起反抗的大旗,反抗日本的暴政。”
金武誌心虛的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聽懂他們的話後,才小聲道:“趙先生,在這裡就不要討論此事了。”
他也是韓國人,豈不是說他也是豬的一員?
“沒事。”趙傳薪無所謂道:“被日本人聽了去,他們動手我也不怕。”
金武誌苦笑:“可我怕啊。”
“無妨,到時候我自然會出手。”趙傳薪信誓旦旦道。“即便保不下你,也會替你收屍。”
隻是後一句,讓金武誌變了臉色。
“……”
當個翻譯,竟然有生命危險。
見金武誌滿臉哀求之色,趙傳薪哈哈一笑:“逗伱玩的,看把你嚇得。我問你,如果日本人想要簽第三次日韓協約,你會不會成為韓奸,甘當日本走狗?”
金武誌一臉正色:“我不是那種人。”
那慫樣,怎麼看都像是那種人。
趙傳薪豎起拇指:“好誌氣。不如加入我們背水軍,等回頭和日本人打起來,我給你機會讓你打頭陣好為國捐軀。”
聽了此言,金武誌臉頓時垮了下來:“趙先生,我是個書生,隻有書生意氣,不懂打仗的。趙先生,你就不擔心打不過日本人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一定要打的過日本人了?”
“額,打不過日本人,清廷和日本都視你為眼中釘,又該如何?”
金武誌是做過功課的,知道這趟的主顧是位什麼樣的人。
恁慈禧,乾洋人,恨他的人忒多了些。
趙傳薪依舊沒心沒肺的表情:“有啥可擔心?如果我最終一事無成,關外那麼多溝溝岔岔,我隻身一人帶上狗和馬,弄一群雞鴨,找地方隱居。等隨便過個百十年,到時候我提二兩燒刀去伊藤博文的墳頭拉二胡順便蹦迪去。”
牛逼!
那畫麵想想都令人心醉。
金武誌服了:“趙先生,再過百年,一百二十歲可是高壽啊。”
其實他知道趙傳薪如今肯定遠不止二十歲,因為幾年前趙傳薪便崛起了,現在即便不到三十,也是相差不遠,說不定年紀更大,隻是看著年輕而已。
但他會說話,故意說的趙傳薪很年輕。
但話外之音是,一百二十歲,一般人活不到那時候。
畢竟清末的人均壽命很低,天災人禍不斷,普通人活六十都算高壽了。
趙傳薪撇撇嘴:“一百二還高壽?那隻是個基數。在那基礎上,我還得活至少四十年才夠本。我們法師界壽命的事,你把握不了的。”
金武誌一愣,想起了趙傳薪可還有個大法師的外號。
這還真拿不準了。
據聞陳摶老祖到現在都活著,不知在哪遊戲人間呢。
兩人一路扯淡,到了遼地。
在這裡,兩人需要越過鴨綠江抵達韓國。
趙傳薪望著長近乎上千米的鴨綠江麵,滾滾而渾濁的江水,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事。
金武誌見他駐足,問:“趙先生,你在看什麼?”
趙傳薪大手一揮:“沒什麼,今日趙某也要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是的,後麵有一群可愛的人,也是和他這般挺胸凸肚帶著信仰過的江。
嗬,生死什麼的,早已置之度外。
日本早在1905年,就已經確立了在這裡建設大橋。不過要動工,還要在兩年後。
日本不顧清廷的抗議,耍無賴式的強行在岸對麵的新義州施工,然後各種無賴和威脅逼迫。
時局動蕩的清廷毫無辦法,眼睜睜看著將橋架上,連通了中韓兩界。
後來,這橋又被美國佬給炸了。
便是後世鼎鼎大名的鴨綠江斷橋。
不過此時沒橋,兩人要乘船渡江。
這是一艘小汽輪。
上船後,有個帶著孩子的婦女和趙傳薪、金武誌商量:“二位,我帶著孩子,能不能讓我們坐前麵,這孩子不老實。”
金武誌有些怕水,船又小,晃晃悠悠的,臉都白了。
本來他是不情願的,船後麵更加顛簸。
但是趙傳薪卻拉著他起身:“沒問題,你們坐吧,我們去後頭。”
金武誌被趙傳薪拉著,不由自主的朝後麵走去。
他胃裡有些倒騰的說:“趙先生,我們買的是船頭票,憑什麼讓給他們?我有些暈船的,而且這般顛簸,坐後麵不穩妥。”
趙傳薪看著洶湧的江水,樂嗬嗬道:“我還有個名號,叫混江龍。在水下,龍王也要給趙某三分薄麵的,乖,彆怕。”
誰知,金武誌的臉色更白:“趙先生,萬萬不可胡說,在水上行船,最忌諱說這些。”
“嗬嗬。”
這艘小江輪慢的像是老牛,歪歪斜斜的。
因為這裡距離入海口不遠,加上近日來春雨不斷,水位上漲不少,所以江流尤其湍急。
一邊抵抗湍急的水流,一邊驅動前行,也是為難它了。
這導致汽輪上很顛簸。
趙傳薪給讓座的那個婦女,拉扯著不老實的孩子,口中不斷的數落那孩子不聽話。
“再胡鬨,就把你扔進江裡去喂王八!”
船老大聽了,臉色頓變。
怕什麼來什麼,這船忽然劇烈的顛簸起來。
也不知是暗流,還是水下有什麼拖著船,導致本就動力不足的小汽輪的船尾突兀的發生偏轉。
船老大口中念念有詞:“龍王爺饒命,龍王爺饒命,那婦人不是有心的,放過我們吧。”
同時,手裡急忙打舵。
結果,船頭再次發生劇烈的晃動。
不光是船老大,趙傳薪身邊的金武誌也嚇得夠嗆。
即便他有些敬畏趙傳薪,此時卻依然忍不住抱怨:“趙先生,你看你,一定是你的話冒犯了龍王爺……”
他沒聽見前麵婦人的話,不然肯定還會賴在婦人身上。
他這邊話剛落,船老大那頭也發生了變故。
船老大突然爆發,惡狠狠地來到婦人身邊,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孩子:“都怪你,要不是你說什麼把孩子丟進水裡,龍王爺也不會怪罪。這下好了,龍王爺的祭品有指望了,你的孩子不丟下水,咱們誰也彆想活。”
婦女駭然失色,忙要去搶奪孩子。
同時口中哭嚎:“還給我的孩子,他才五歲……”
但是船老大久在船上生活,底盤很穩。
此時的船異常的顛簸,婦女起身不穩,踉蹌著摔倒在甲板上,船老大雙腿卻老樹紮根一樣的牢靠。
說時遲那時快,船老大擔心自己的船沉沒,三兩步來到船舷,舉著孩子就丟了下去。
孩子嚇得手腳都麻了,也忘記哭了,這次一點都沒鬨騰的被丟了下去。
隻有淺淺的水花翻動了一下,孩子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一船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完犢子了,這肯定活不了。”
“神仙也難救!”
“也是活該,誰讓那婆子嘴欠兒,說什麼把孩子丟下去。剛剛我就想要壞事,行船是鬨著玩的麼?”
那個孩子母親見孩子被丟下了江裡,“嗷嘮”一嗓子就想也跟著跳江。
但是被旁人七手八腳的拉住。
“救不了了,彆跟著送死。”
“這都是命數。”
“以後記得,不要多嘴多舌……”
這婦人眼瞅著孩子消失在江水中,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白眼一翻,登時昏了過去。
金武誌張大了嘴巴:“這船老大是瘋了嗎?”
他沒聽到回複。
轉頭一看,
身旁的趙傳薪,卻是已經竄到了船舷。
隻見趙傳薪猛地跳起,翻起的江水浪花,比那孩子大不了多少,同樣轉眼就消失不見蹤影。
我曹……
包括金武誌在內,船上的人都懵了。
這是主動給龍王爺買一送一麼?
那龍王爺今天可開心壞了!
看看洶湧的江水,所有人料定,這人和孩子一樣都活不了了。
也是奇怪,一大一小兩人進了江,船似乎也恢複了,船老大轉了幾次舵,回歸了正航,穩穩地朝對岸駛去。
金武誌小心的挪步到船舷朝下望,喊道:“趙先生,你還活著嗎?趙先生,你怎麼樣啦……”
船上乘客見了紛紛搖頭,還好心勸說:“你可千萬彆學著也想跳下去。”
金武誌自然是沒勇氣跳江的,更不會為了趙傳薪跳江。
但他是吳祿貞找來給趙傳薪當翻譯和隨從的,如果趙傳薪出了事,他擔心吳祿貞會怪罪自己。
是以在船舷“深情”的呼喚。
但是,呼喚自然是得不到回應的。
半晌後,忽然金武誌看見下遊很遠的地方,露出來一個小腦袋。
他先是嚇了一跳。
在江河湖海附近居住的地帶,永遠都會流傳著水怪啊,大王八啊,龍王爺之類的傳說。
那些傳言製造者,都會信誓旦旦的聲稱自己真的親眼看見過。
但就是沒有實物出現。
反正有肯定是有的,有緣人卻隻有阿貓阿狗三兩隻。
你要說那不可能,他們便亮出大招——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
屢試不爽。
金武誌還以為水鬼之類的傳說物種。
可他旋即就發現不對勁,那小腦袋在急速的朝船這邊遊動。
離得近了,他隱約看見是一個孩子的濕漉漉的腦袋,頭發粘在臉上。
他指著那孩子對船老大大呼小叫:“船老大,好像是那個孩子,快讓船慢下來。”
所有人都朝金武誌指向處望去,見真的是一個孩子的腦袋浮出水麵。
也有人跟著金武誌一起勸說船老大停船。
船老大雖然滿臉糾結,但堅定的搖頭:“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停是不可能停的。”
金武誌大怒:“草,若趙先生活下來,他饒不了你!”
趙傳薪是啥人他能不知道嗎,那是古之猛將一類的人物,有項羽、呂布般萬夫不當之勇,千軍萬馬中能殺個對穿的狠角色。
這船老大真是不知死活。
船老大倔脾氣也上來了:“你不懂行船,就不要胡亂指揮。”
什麼趙先生不趙先生的,在船上,他代表的就是權威。
金武誌氣憤道:“去你嗎的,你等死吧。”
急切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氣呼呼的撂下狠話,就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江麵看。
很快,他愕然的發現,那小腦袋在江麵遊動的速度,好像比小汽輪快了不止一倍,竟然迅速的靠近汽輪。
不光是他,所有船上乘客也都懵逼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是剛剛跳下船那個人,在水下托舉著那孩子往這邊遊?
但這怎麼可能?
彆說舉著孩子,就算是沒有拖油瓶,單單逆著湍急的水流遊泳,就算能遊,也不會快到哪去。
琢磨間,那孩子已經被舉著遊到汽輪附近。
有水性好的乘客,就到船舷準備迎接。
隻見水中的孩子,還活的好好地。
因為水流一波波的襲來,孩子不斷地張嘴往外吐著水,精神頭略微萎靡,但不至於死。
靠近後,兩個男人手忙腳亂的夠住了孩子的手,將孩子拉上船來。
轟然一聲水花炸裂。
趙傳薪竄天而起,拉住船舷腰腹用力,以臂力將自己甩到了船上。
最後的一刻,他撤去了蔚藍幽靈甲,所以衣服也被江水打濕了。
上了船後,他在甲板上歪著腦袋跳動,將耳朵裡的水空出來。
把頭發隨意的往後一劃拉,抹了把臉上的水漬。
發現一船人,如同看天神般的目光看著自己。
趙傳薪抬手虛壓:“小風小浪,卻還用了這麼久才把人救上來,讓大夥見笑了。”
金武誌“……”
這個比裝的,就算給二百分都不怕他驕傲知道嗎?
趙傳薪把上衣全脫了,露出精壯的上身。
他雖然肌肉線條明朗,卻不是那種天天曬日光的健美先生,反而皮膚白皙細嫩。
船上但凡知道《水滸傳》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浪裡白條!
趙傳薪兩臂較勁,擰乾衣服上的水分。
兩條手臂肌肉像蛇一樣扭動。
旁人不由得喝彩:“好漢,這絕對是好漢!”
“好樣的,英雄你可曾見了水下的龍王爺?”
“胡說,見了龍王爺還能活著上來嗎?”
“屁,這位好漢,我看連龍王爺也不敢拿他怎樣!”
趙傳薪抄起衣領,猛地一甩,砰然作響。
他笑嘻嘻道:“看見龍王爺了,還想跟我掰掰手腕。就我這小暴脾氣,我能慣著它?我上去一脖摟子,就給龍王爺的脖頸子摟住。它被勒喘不過氣來了,趕緊求饒。我指著它腦門告訴它,以後再幾把胡鬨,我特麼就拿殺豬刀給它放血,回去燉酸菜!”
哪吒都能給龍抽筋扒皮,他趙傳薪難道就不可以放血燉酸菜嗎?
眾人將信將疑。
還真有幾分信了。
為何?
看船老大丟孩子的反應就知道了,此時的人迷信的很。許多人對龍王爺深信不疑,而剛剛在那婦人說要把孩子丟水裡後,小汽輪確實差點掉了腚兒。
將孩子丟下去,汽輪便立即恢複正常。
這不是有龍王爺是什麼?
而趙傳薪輕鬆的就將孩子救了回來,而且在水中那速度,估計龍王爺也不過如此。
“厲害啊,這不是好漢,這是神仙那!”
趙傳薪擺擺手:“低調,大夥都低調昂。以後彆給什麼龍王爺下祭品,它不配知道嗎?我法力比它高深一萬倍,但是我驕傲了嗎?”
“……”
這邊的吵鬨,加上孩子的搖晃,驚醒了昏迷的過去的婦人。
她睜開眼,便看到了身旁滿臉驚慌的搖動她手臂,一直喊娘的孩子。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的孩兒,咱娘倆這是在地府又重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