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90塊銀元,這都裝好幾百塊了吧?
然而,趙傳薪卻還在繼續抓著。
過了一會兒,箱子裡至少少了三分之一的銀元。
似乎發覺翻譯在看,趙傳薪朝他齜牙一樂,做了個口型,赫然是“傻逼”倆字。
但翻譯不懂。
連圍觀的百姓都覺得不對勁了。
翻譯終於忍不住,在那日本軍官耳邊咕噥幾句。
日本軍官豁然轉頭。
而此時,時刻關注翻譯反應的趙傳薪已經起身,不拿了。
他朝日本軍官揚了揚手裡的袋子:“好了,我裝滿了。”
軍官看看趙傳薪,再看看箱子,喉嚨猛地因吞咽口水而顫動。
這特麼見了鬼了。
趙傳薪歪著頭:“閣下不會說話不算話吧?是你讓我裝滿的,現在我裝滿了不會不讓我帶走吧?立木為信啊老鐵。”
日本軍官:“……”
趙傳薪見他不言語,就把袋子揣兜裡往外走。
同時,他還揚起了拳頭,大聲呼喊:“打倒俄國人,趕走俄國人……”
老百姓跟著起哄:“打倒俄國人!”
見此,日本軍官想再說點啥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眼睜睜的看著趙傳薪大搖大擺的離開。
日本軍官終於忍不住了,拉過來一個日本兵,在他耳邊低語:“快,騎馬追上那人,他拿走了至少兩千塊大洋,不,不止這個數……”
日本兵一聽,渾身打了個哆嗦。
我擦,這麼牛逼的麼?
這能讓他大搖大擺的帶走?
必須追回來!
他趕忙去取馬,上馬後瘋了一樣抽打。
跑出去幾裡地,馬都累了,依然不見那人身影。
這時候,日本兵忽有所覺,轉頭看去,就見那人騎馬在山頭上朝他笑。
他眉頭一皺,剛想拿槍,那人快他一步舉槍。
砰!
矮小的日本兵倒了!
趙傳薪下山,將他的刀和槍支彈藥收刮一空,揚長而去。
沿著濱海路,星月踢踢踏踏緩步而行。
趙傳薪開心的哼唱著歌曲:“johnnyboyjohnnyboy,we‘reboundforstoryweatherjohnnyboyjohnnyboy,betterwishyourdsfarewell
ether……”
口袋科技裡裝了好幾千大洋能不高興嗎?
幾把破騎兵刀換來的錢,錢這麼好賺的麼?隻要俄國人那邊給機會,要多少他有多少。
他想起了那個小品的台詞:回去改一副擔架,來年繼續賣他。
回去再收繳點肩章什麼的,回頭繼續換幾千銀元。
開心啊。
可有人聽了這歌,卻覺得心潮起伏。
此人叫司代德,在京城海關總稅務司署任學習秘書。他最喜遊曆,拿著照相機到處拍照,通常都是一個係列一個係列的拍。
日俄戰爭開始後,他就想著來東三省看看。
在保證自己安全無虞的情況下,終於得償所願。
正準備去日本的戰場後方參觀參觀,路上聽見了有人用他熟悉的語言唱歌,忍不住探頭仔細傾聽。
尤其是聽到那句“johnnysayodbye”後,一種離鄉之愁瞬間彌漫開來。
這歌,不正是為他這種為了理想和抱負遠離家鄉在外拚搏奮鬥的人而寫的麼?
這人是懂我的。
司代德如此想。
可一看,唱歌的竟然是個中國人。
這個中國人和他見到的大多數中國人都不同,他個子很高,頭上一頂古怪的帽子,戴著眼鏡略顯斯文,身上穿著襯衫和馬甲,馬甲上麵掛滿了彈藥。
此人很英俊,身上頗具灑脫氣息。
他忍不住打招呼:“你好,這首歌唱的很好。”
趙傳薪脫帽,向他微微一禮。
就在司代德覺得此人彬彬有禮的時候,就聽他說:“有多好?是不是很感動?既然這麼感動,不如把你這輛四輪馬車送給我吧。”
司代德:“……”
我和你很熟麼?
“咋地?不行?你咋那麼摳呢?”
司代德:“……”
他趕忙說:“這車不是我的,隻是我租的。”
趕車的似乎是個俄人。
四輪馬車並非西方首創,但能轉彎的四輪馬車卻是西方專利。在國內趙傳薪想買也買不到,見到了實在有點想要。
於是眼珠子一轉,立刻掏出槍來:“打劫!”
司代德:“……”
那趕車的俄人一愣,旋即就要拿槍。事實上,他的槍就在腳邊。
砰砰!
那個俄人捂著自己斷掉的兩根手指頭,嘴裡發出慘嚎。
“下車,立刻!”
司代德見對方槍法如神趕忙舉起雙手,乖乖下車。
一般中國人見到洋人都是卑躬屈膝,就算遇到麻匪胡子,隻要亮明自己美國人的身份,一般他們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可眼前這人根本不跟你講道理,直接就動手。
“冷靜一些,冷靜!”
司代德情急下開始飆英文了。
趙傳薪英語還行,能看懂聽懂一些簡單的單詞。但是想要對話,那就嗬嗬了。
他說:“說中國話。”
“中國人,你想要什麼就拿去吧。我叫司代德,是美國海關總稅務司署任學習秘書,殺了我對你沒好處。”
心說早知道這麼危險,就不來東北了。
趙傳薪還真知道這人,未來他將是美國駐奉天總領事。
不過那又如何?
趙傳薪吹了吹槍管,轉輪手槍在指間轉了一圈,快速插回槍套:“秘書先生,彆怕,我覺得凡事要往好了去想。比如,殺了你沒好處,但也沒壞處啊!”
司代德:“……”
有種窒息的趕腳!
司代德又說:“中國人,我覺得你不能被金錢和物質蒙蔽了理智,畢竟我是一個美國公民,殺了我你要付出代價的。”
趙傳薪眯起了眼睛:“嗬嗬,能蒙蔽我的理智的,隻有金錢和物質。”
司代德繼續說:“搶劫是不對的,搶劫無法讓你致富,一時的劫掠隻能帶來一時的歡愉。”
趙傳薪詫異道:“咦?你們八國聯軍侵華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正所謂,一時搶劫一時爽,一直搶劫一直爽,還是要向你們學習。”
司代德終於崩潰了:“你究竟想怎麼樣?難道非要殺了我嗎?”
趙傳薪樂了:“也不是非要殺了你,隻是一定會殺了你而已。”
司代德:“我投降,我願意交出身上所有財富。”
趙傳薪樂嗬嗬的下馬,拿出繩子,先把司代德身上的手槍收繳了,然後給他捆上,拴在路旁的大樹上。
之後,又削了一根木頭,用筆寫上:美國佬司代德到此一遊!
想了想,又用筆在下麵寫了一行小字:混元霹靂手——成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