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你的手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想著,等你開完槍,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我都要把槍搶到我的手中。”
“那樣,他們衝過來的時候會發現,手裡拿著槍的是我,而不是你。”
麥凡聽完了這番略顯幼稚話,不知道要對對麵的這個出身於三才堂子的妓子說些什麼。
他很認真的端量著眼前……這個對他來說並算不得熟悉的女人。
麥凡覺得,他應該將這個女人的麵容記住。
這個擁有杏兒一樣的眼睛,臉蛋圓圓,笑起來帶著一陣憨勁兒的女人,值得被他認真的記住。
大概花瑩瑩從未被一個男人用如此專注的眼神注視過,在這種目光下,這個有些傻大膽的女人竟然難得的羞赧了起來。
“小凡哥,你看啥呢?”
“看你,覺得現在的你特彆的好看,想要看清楚,記在心裡。”
這番話說完,麥凡將這個女人擁入了懷中,摟的認真又用力。
“走咱們回家。”
…….
轉過臉來……
‘叮鈴鈴……’
麥凡來是被刺耳的鬨鈴給吵醒的。
他按住了床頭櫃上那個搖搖擺擺的鬨鐘,在柔軟的大床上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
他懷裡有一個蠕動的小腦袋,在還沒探出來的時候,又被麥凡給按了回去。
“再睡一會吧,我趕著上學,你又不用。”
蓬鬆的雪花被當中傳來一聲挺不好意思的悶回“那哪行啊,我,我得偷偷的溜走,若是讓你的父母知道了…….”
坐在床頭已經將校服套好的麥凡卻是笑了“你以為我爸媽不知道我昨晚帶你回來了嗎?”
“反正下樓之後麵對的都是疾風驟雨,你想提前跑?還能從三層的陽台跳下去不成?”
“索性無賴一些,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我父母那種要臉麵的人,是不會跟你計較的。”
說完,麥凡就拍了拍紗被中的突起,在對方尖叫聲中,得意的往樓下走去。
此時,一層的飯廳內,氣氛並不算融洽。
黑著臉的麥文才看著晃晃悠悠的下樓的麥凡,手裡的拐杖就捏了起來。
一旁的初韶雪按住了麥文才想要舉起來的手,對著他輕輕的搖搖頭。
她看著麥凡在仆役的伺候下清了口,淨了麵,這才對著自己的兒子招招手,讓他過來坐在自己的身邊。
“你馬上就要畢業了,今後有什麼打算?”
麥凡剛準備將牛乳送到嘴邊,就因為母親的這句話頓了一下。
有什麼打算,家裡不給安排嗎?
那混吃等死,算不算是一種打算?
大概是麥凡表現的太明顯,坐在他對麵的麥文才終究是沒忍住,對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吼了起來“你!畢業了之後,立刻!馬上!給我滾到香城!”
“我給你聯係了香城最好的大學,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讀出那裡的商科,畢業之後就去香城的貿易公司上班!”
“把在這裡交的狐朋狗友!認識的那些女人,給我老老實實的斷掉!”
“你要是敢翻嘴!我現在就打斷你的狗腿!”
麥凡將口中的牛奶迅速的咽下去,叼起一塊烤的焦脆的麵包,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行啊,我同意!我去!我有說不聽家裡人的話嗎?”
“你好歹聽了我的回答再動手啊。”
“還有啊,爹,你說了等去了香城了之後再斷掉朋友和女人,那是不是意味著我沒去之前,還可以跟他們密切的來往著呢?”
說完,麥凡拉開椅子,趁著老爹沒反應過來,拎起書包,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跑去。
氣的麥文才剛才放下的拐杖又舉了起來。
他甩著拐杖朝著那個已經跑的沒影的小兔子崽子嚷到“你瞧瞧,你瞧瞧這個態度,慈母多敗兒啊……我說韶雪,你平常也是個明白人,怎麼就對這個小兔崽子……”話說到這裡,麥文才一抬眼,話說不下去了。
因為此時的花瑩瑩已經將自己收拾妥當,正偷偷摸摸的從樓上往下溜。
她被大廳裡的鬨劇驚到了,一下楞在了樓梯口。
現在,就被麥凡的父母給堵了一個正著…….
“麥老爺…….麥夫人……”
這位穿著半高跟涼鞋的姑娘,咕嚕嚕的就從樓梯上滑了下來。
在麥家這一對老有氣派的夫妻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她拎著摔掉的鞋子,連滾帶爬的從麥凡家跑了出去。
“噗呲…….”
坐在桌子上的初韶雪笑出了聲。
麥文才一臉的疑惑轉過了身,發出了靈魂深處的疑惑“這就是咱們家兒子看上的那個狐狸精?長三堂子現如今,就隻能出這樣的憨憨了?”
初韶雪拿起餐刀,將黃油在麵包片上抹勻了,遞給了想不明白的丈夫“你知道為什麼我不攔著咱們兒子找姑娘了吧?”
“就這樣的,誰被誰拿捏了都說不定。”
“再說了,那卿淺齋裡的老鴇子,我已經派人去詢過了。”
“她賭咒發誓的說過,這是一個乾淨的姑娘,憑不能讓咱們兒子壞了身子。”
“他那麼大的小子了,你讓他乾素著更容易出事兒。”
“反正他剛才不也應了,要去香城了,我瞧著啊,他隻要是能順著老家的安排,那咱們兒子就失不了大格的。”
麥文才因為這番話,被初韶雪給說服了。
他不再計較小事,隻想香城那邊要多聯係些,這邊學校的畢業季早點結束最好。
他們壓根不知道,他們兒子已經在鬼門關打了一個轉,他們整個家族還差點麵臨一場家破人亡。
……
現在,成功化解了這一切的麥凡,站在花園路的門口,將花瑩瑩送上了黃包車。
在一旁報童吵吵嚷嚷的推銷下,買了一份今天剛出的海上晨報。
麥凡將這份帶著油墨味兒的報紙展開,頭版頭條刊登著的新聞,就是他想要看的那則消息。
‘海上情報站新任站長命隕俱樂部。刺殺者係兩方組織。’
底下配了一張碩大又模糊的現場圖片,圖片再底下,是報社記者沒有任何消息的胡亂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