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憶域的海麵下,距水中的滿月最近的花園裡,一位老人斜倚在安樂椅上,寂靜無聲。
[鐘表匠]——拉格沃克?夏爾?米哈伊爾——他已然邁向那沒有儘頭的長夢,再沒有任何聲音能將他喚醒。
在此之前,加拉赫像之前跟星和三月七介紹一樣,講明了匹諾康尼的真實曆史。
從邊陲戰爭,到哈努努將匹諾康尼交與[鐘表匠],再到星核被激活,家族用星核“填海造陸”,在阿斯德納的憶域中造就了盛會之星,[鐘表匠]躲進流夢礁……
至於[鐘表匠]的遺產,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加拉赫看著安樂椅上的老人:“所謂的[鐘表匠]的遺產,就是這枚夢泡。我猜那裡邊,存放著某種隻對無名客有意義的東西。”
星和姬子他們的目光也放在了老人懷中的夢泡上。
加拉赫繼續說道:“畢竟我檢查內容的時候,發現裡麵什麼都沒有,多半又是什麼[開拓]密文的吧,比我還神秘。”
“嗯,那就讓我們看看吧。”
姬子說著,跟星對了個眼神,示意讓她來。
這次在匹諾康尼的開拓之旅,貢獻最大的就是星了。從調查知更鳥失蹤事件,到找到這裡,並把她和瓦爾特接過來。
至於白言的影響,那個屬於論外,不在這個討論範圍之中。
星向前邁了一步,定定神,看向眼前的[鐘表匠]。
她用手抵住夢泡,濃稠的憶質應力聚攏,又以指腹為中心向四周拉伸,仿佛織成一張細密的網,輕輕托住她的手心。
一道涼意自她的指尖傳來。
按照她在夢境販售店的體驗,隨著這道感覺而來的,應該還有種種斑斕錯雜的記憶幻影……可這一次,她什麼都沒有看見。
怎麼會這樣?
這枚夢泡顯然不同尋常——或許是方法不對,她如是想著,屏息凝神,閉上雙眼,單膝跪地,將額頭抵上包裹著憶質的薄膜。
然而,她的眼前依舊一片漆黑。沒有紅日墜入雪山、沒有輕笑、沒有繁星、沒有槍聲刀影,更沒有[開拓]……
三月七疑惑地看著更疑惑的星道:“怎麼了?”
“這枚夢泡是空的。”
星剛剛說出結論,又立刻否認自己的結論:“不對,夢境販售店的愛德華醫生說過,夢境由記憶凝聚而成,如果內核空無一物,夢泡是無法成形的。”
三月七撓撓頭:“那到底怎麼回事?”
加拉赫提醒她們倆:“你們可以去嘗試找你們那位叫白言的朋友問一問。老頭子除了等待未來的無名客,還說過想跟他道個彆。說不定他知道解決的方法。”
————
翠絲快餐店。
米沙和鐘表小子擔任起向導,帶著小雅在流夢礁到處逛來逛去,終於到了這裡。
“是爸爸,還有媽媽!”
小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開心得像隻歡快的小鹿般,邁著輕快的小碎步,飛奔向吧台前的兩人。
阮·梅先轉過身來,接住跑過來想要擁抱的小雅。
白言也隨之轉身,臉上掛著溫暖的微笑,輕輕摸了摸小雅柔軟的頭發,然後抬起頭,將目光投向跟在小雅身後走進店內的米沙。
他注視著米沙那對紫寶石般的眸子,發出溫和的聲線:“好久不見了,米沙。”
米沙微微一愣,滿臉疑惑:“這位先生,我們見過嗎?”
然而,話音剛落,米沙心中卻莫名升起一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仿佛是一縷縷曾經的記憶,若隱若現,卻又難以捉摸。
白言沒有點透,微笑道:“我們現在不是見過了嗎?”
這兩句對話如果單獨放出來並沒有什麼問題,可有一句好久不見在前麵壓著,就不一樣了。
米沙內心深處的記憶仿佛被某種力量輕輕撬動了一下,激起了一陣微妙的漣漪。
他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個場景:一架列車在無垠的星空中緩緩行駛,車廂外是璀璨的星河,車廂內溫馨又夢幻。
在那節車廂裡,一個黑發黑眸的青年正坐在座位上,為兩個少年和一位少女講述著遙遠的故事。
那其中一位少年的模樣,竟與他自己如出一轍,仿佛是在鏡中看到的倒影。
漸漸地,另一個少年和那位少女告彆了座位,去隔壁車廂休息,留下車廂內的安靜。
可那與米沙一模一樣的少年卻依舊賴在青年身旁,雙眼充滿了對奇妙故事的渴望。
那個黑發黑眸的男子講述的故事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仿佛是宇宙深處的秘密,深深吸引著少年。
時間在記憶的洪流中飛逝,每一天,這個少年都會來到男子身邊,聆聽那些來自宇宙另一邊的故事。
有時還會拿著鐘表之類的各種器械,一邊修理,一邊和男子聊著天。
直到有一天,那個男子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做,暫時離開了列車。
少年的目光依依不舍地追隨著男子的背影,然而那一段記憶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米沙猛然回過神來,低著頭,眉頭緊鎖,內心充滿了疑惑。
他不記得自己踏上過那樣的列車,更遑論在其中度過無數個日夜。
“你想起什麼了嗎?”
熟悉的聲音從吧台那邊傳來。
米沙抬起頭來,記憶中的身影與眼前的身影慢慢重疊,那個有著說不完的故事的男子就坐在翠絲快餐店的吧台前溫柔地看著他。
“想起了一些。”米沙純真的眼神中透著疑惑,“感覺那些記憶好突兀,同時又好熟悉。”
旁邊的鐘表小子擔憂道:“滴答~米沙,你沒事吧?”
米沙為了讓鐘表小子安心擠出微笑:“沒什麼,隻是突然出現了一些記憶,而且感覺眼前的這位先生好熟悉。”
安撫鐘表小子之後,他再次看向吧台的男子,無意間一個名字脫口而出:“白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