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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氣質不到位的女人，穿旗袍隻會露怯。
但曾梨顯然不在此之列。
這個年紀的青衣美人，正處於女人的魅力巔峰期。
加上她平時特彆注重保養，有健身的習慣，無論身材、氣質，都是上上之選。
這回艾琳帶著團隊也跟著到了戛納，負責妝造。
“怎麼樣？”
當曾梨俏生生站在周餘棠麵前，確實讓他看晃了眼，心裡恍然生起幾分初見時的驚豔之感。
“好看。”
周餘棠沒有絲毫猶豫，坦誠道：“主要梨姐氣質好，我覺得這套禮服，咱們可以收藏一下.”
“德性！”
被心上人用最原始最直接的誇讚肯定，曾梨自然高興，隨即眼神交遇，卻淺嗔瞪了他一眼。
乾姐弟這麼多年，她哪能不知道周餘棠眼神傳遞出來的意思？
周餘棠麵不改色心不跳，神情淡定自若：“梨姐，你彆誤會，我是說，收藏起來留作紀念。”
戛納閉幕式的紅毯比起開幕式更加隆重。
星光熠熠，巨星雲集。
現場的記者嘉賓人數，猶然在柏林與威尼斯之上。
不過，各路明星按照咖位，出場順序以及排座早早定好。
甚至就連紅毯旁的記者，也有嚴格的階級製度，區彆的方式就是他們胸前掛著的胸卡。
黃色胸卡的媒體記者處於最底部階層，依次往上是藍色、粉色、白色胸卡.
有過開幕式的經曆，曾梨已然放鬆很多，兩人在等候區閒聊。
周餘棠吃了一驚。
不顯山露水的春哥，竟然還是今晚的頒獎嘉賓，負責頒發最佳短片獎項。
邊上《歸來》劇組的國師，鞏莉都是熟人，寒暄一陣，還有享譽國際的琅琅，也主動過來打招呼：“周導，祝你今晚拿獎。”
“謝謝。”
周餘棠親切的與其抱了抱。
他在《歸來》裡為陳道銘作鋼琴彈奏替身，那深情的《漁光曲》，打動了無數人。
搏納於胖子帶著金夫人，這時候也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些場麵話。
平時大家是競爭對手，可眼下老領導韓三坪就在邊上呢，怎麼說周餘棠也是今晚華語電影的唯一希望。
倒是帶著《太平輪》劇組的吳白鴿有點尷尬。
他杵在原地沒動，手下演員全跑過去周餘棠身邊。
黃小明，章紫怡，長澤雅美，宋慧喬，都一一送上了祝福。
《赤伶》影響力不俗，被安排在了前半段。
李雪建在劇組拍戲，未能到場，倒是韓三坪特地飛過來參加了閉幕式。
就那麼短短的幾十秒鐘時間，耳邊的歡呼與喧囂，好似潮水要將人淹沒。
“周餘棠，回頭！”
聽到有人喊，周餘棠回身招手微笑。
通過這由浮華鋪就的紅毯，抬頭可見那承載著榮譽的電影殿堂。
走上盧米埃爾電影宮的階梯，有個頭發花白稀疏的老頭正等在那裡。
像是遊戲關卡裡的**oss，一身得體的阿尼亞斯定製西裝的吉爾·雅各布，見到了周餘棠，臉上綻放出一絲微笑。
“周，歡迎你。”
這位戛納影節的注席，主動握手交抱：“戛納需要你這樣有才華的年青導演，祝你好運。”
“謝謝，注席先生，這是我的榮幸。”
周餘棠感受到了老登釋放出的善意，接著便是劇組一起拍照。
這是固定流程，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入內落座前排，老謀子的《歸來》沒有參展，位置安排在稍後邊些。
嘉賓們陸陸續續的進場，落座之後，都在跟身邊相熟的人竊竊私語。
過不多時，頒獎典禮終於正式開始。
幾位評委落上台亮相、落座，吉爾·雅各布登台開場。
周餘棠從老登的眼神當中看出了緬懷與感慨。
回顧過去，肯定現在，展望未來。
今年是雅各布最後一屆當話事人，屬於他的時代落幕了。
聲情並茂的講了小半個小時，老登下台之前，還向評審團注席簡·坎平送上了一束鮮花。
全場起立，並爆發出長達五分鐘的掌聲。
簡·坎平介紹著非競賽單元與競賽單元的電影。
貌似一個個都很專注動容，其實大家都想按快進鍵。
曾梨也是如此，手裡鼓著掌，側身吐氣如蘭道：“晚上結束，是不是還有場酒會？”
“嗯。”
“那不是吃飯的地方，到時候再定個餐廳吧。”
“梨姐，你餓了？”周餘棠表情有些古怪。
“從早上就開始化妝做造型。”
曾梨語氣有幾分無奈：“就吃了半個蘋果。”
這些女明星們是真的拚，為了在紅毯上展現最好的狀態，基本上都不吃飯。
周餘棠手探入兜裡，然後覆著曾梨手掌上，赫然是塊糖果。
這貼心之舉，叫青衣美人展顏輕笑。
但凡頒獎典禮，重頭戲總是在後邊。
最先頒發的是金攝影機獎，算是邊角料，給了法國影片《派對女孩》。
各種非競賽單元的獎項隨之頒發。
這是今晚盛宴的前戲開胃菜，周餘棠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曾梨纖手。
突然，曾梨碰了碰他的手臂：“李玉春上去了。”
抬眼一看，輪到了頒發最佳短片獎，春哥還真不怯場。
一身chnel高級定製的白色羽毛禮服，落落大方的上台，相當自信的用法語、英語跟觀眾打了招呼，然後用中文表示：“作為一個來自中國的女孩，能站在這樣盛大的舞台上，我感到非常榮幸。”
台下也都很給麵子的送上掌聲。
“獲得最佳編劇獎的是，《利維坦》，安德烈·薩金塞夫，恭喜。”
隨著進入競賽單元獎項環節，現場觀眾都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大的終於要來了，掌聲也比原先愈發熱烈。
曾梨肩若削素，坐姿端正。
周餘棠幾乎可以聽見她心臟怦然跳動的聲音。
這種情緒仿佛通過在下麵緊緊相扣的手指，傳遞到了周餘棠身上，原先的淡定沉穩的心境不複，竟也漾起了微微一圈波瀾漣漪。
頒獎還在繼續，終於到了今晚的最佳男演員，也就是戛納影帝。
“頒獎嘉賓是你最喜歡的莫妮卡·貝魯奇誒。”
曾梨瞅了眼，手臂輕輕的碰了碰身旁的男人。
周餘棠既是導演，也是演員，在《赤伶》裡的驚豔發揮，也有拿這個獎的希望。
“梨姐，糾正一下。”
周餘棠調整一下坐姿，傾身正色道：“我最喜歡你。”
曾梨似笑非笑的附贈個白眼。
平時兩人聊過電影，聽周餘棠曾經提起過，很是欣賞《西西裡的美麗傳說》裡風情萬種的瑪蓮娜。
莫妮卡沒有賣關子，笑著揭曉了答案：“獲得最佳男演員獎的是，《透納先生》，蒂莫西·斯波，恭喜。”
“竟然是他.”
要說對影帝沒有期待，那純屬騙人，周餘棠多少有點小失落。
啪！啪！啪！
現場掌聲響起。
比起地球球花用魅力征服世界，新科戛納影帝蒂莫西·斯波其貌不揚，此前一直在配角位置上兢兢業業。
最為人知的角色當屬《哈利·波特》中的小矮星。
此番上台之前，驚喜萬分，還當場整了個活。
上台後，蒂莫西·斯波先是拿出手機，然後用手機輻射乾擾了一下現場的話筒，假裝自己會魔法，受到乾擾的音響頓時發出了滋滋聲。
周餘棠的笑點有點高。
不過現場觀眾倒是很給麵子，一陣哄笑。
他為了觀察對手，看過這部電影，也相當認可這位演員的演技。
為了把握透納的精神世界，他鑽研學習繪畫長達四年，在片中的表演無懈可擊，這個影帝拿的實至名歸。
戛納影後花落朱麗安·摩爾。
她憑借在大衛·柯南伯格新作《星圖》中，演繹了一位神經質過氣女演員，擊敗大熱門瑪麗昂·歌迪亞，爆冷當選最佳女演員。
現場一片嘩然。
這樣是繼朱麗葉·比諾什之後，又一位戛納、威尼斯、柏林三大國際電影節影後大滿貫的女演員。
另外一位比周餘棠還年輕的導演澤維爾·多蘭，其執導作品《媽咪》與新浪潮泰鬥戈達爾的3d作品《再見語言》共享了評委會特彆獎。
這也意味著他們與最後大獎無緣。
最佳導演獎頒給了《狐狸捕手》的貝尼特·米勒，台下觀眾用極熱烈的掌聲，對這位導演致以敬意。
接著，評委全度妍宣布了另外一個重要獎項，“評審團大獎，《奇跡》。”
爆冷之又見爆冷。
《奇跡》的導演愛麗絲·洛爾瓦徹捂住了嘴巴，估計連自己都沒想到中獎，激動之下，淚灑當場。
於東於胖子探頭張望，看到周餘棠有些坐不住的樣子，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這位城府手段都出類拔萃的年輕人，平時在各種場合見到，總是麵如平湖，極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刻。
見他吃癟，於胖子心裡有種近乎變態的快感。
接下來還有金棕櫚，但於胖子的團隊預估，概率不大。
身邊的曾梨關注著周餘棠的表情，纖手緊了緊，溫柔安慰。
不管怎麼樣，她始終都會陪伴在周餘棠身邊。
“伱還年輕，以後有機會的”
身邊的韓三坪，也站在過來人的角度安慰道。
周餘棠勉強笑了笑，看著昆汀與烏瑪·瑟曼登台，前者然後用一種不緩不急的語調說道：
“獲得67屆戛納金棕櫚大獎的是”
賣個關子，吊足胃口，昆汀對烏瑪·瑟曼做了個繼續的手勢，烏瑪·瑟曼接著道：“《冬眠》，《赤伶》，這兩部同樣精彩、同樣獨特的影片，令人印象深刻，恭喜。”
現場觀眾一片嘩然。
“啊？”
於東於胖子瞠目結舌地瞪大了眼珠子。
他的表情，從怔怔的發愣，逐漸僵硬，轉而震驚，最後定格在呆滯上。
爆冷之後，又見爆冷！
黃小明微微愣了一愣，隨即露出了教主式笑容，大力的鼓起掌來。
他是發自內心的為周餘棠高興。
老謀子一臉震驚的跟鞏莉興奮交流著。
長澤雅美輕掩檀口，驚喜無限。
誰也沒想到，竟然是雙黃蛋！？
周餘棠原本以為自己心態很穩。
哪怕是麵對漫天的閃光燈，也能保持完美表情管理。
在這一刻，卻仍然失控了。
時間仿佛按下了停止鍵，周遭的聲音由近到遠，都變得幾不可聞，隻剩下嗡嗡耳鳴，有種快要缺氧的感覺。
掌聲轟響如雷。
全場觀眾與攝像機，都聚焦在這一老一少兩位導演身上。
土耳其導演努裡·比格·錫蘭臉色潮紅，卻頗具風度的跟身邊人慶祝。
此前他就憑《遠方》、《小亞細亞往事》兩度斬獲戛納評委會大獎。
兩次和最佳影片擦肩，一直被認為是戛納欠了他一尊金棕櫚。
如今電影節注席雅各布卸任前，終於如願以償，讓他拿到了金棕櫚。
但比起這位大師，無疑還是年青到有些過分的周餘棠更加吸引人注意。
就像是靈魂陡然出竅神遊，然後又被曾梨略微有些顫抖的驚喜聲音拉回到了現實。
“餘棠！”
“嗯。”
“你拿獎了！”
一個極長的反射弧後。
周餘棠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他先是跟身旁的曾梨相擁，然後是韓三坪，劇組的各位主創。
擁抱過後，在如雷鳴般掌聲中，周餘棠做了個手勢，邀請韓三坪、曾梨一起登台。
金棕櫚是電影獎，是對整部影片的表彰。
“牛嗶。”
昆汀把獎杯跟證書交到周餘棠手裡，突如其來字正腔圓的國粹，叫周餘棠表情略微抽了一下。
這都誰教他的？
“謝謝。”
周餘棠跟昆汀、烏瑪·瑟曼分彆擁抱過後，眼神灼熱的注視著手裡頗具分量的金棕櫚獎杯。
像是阿樂看龍頭棍。
足足1公斤重的水晶基座，上麵鑲嵌著高13.5厘米，寬9厘米，由19個24k黃金葉構成的黃金橄欖枝。
在周餘棠眼裡，此時正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輝。
錫蘭導演發言過後，周餘棠成為了全場目光凝聚的中心。
他深呼吸幾口，情緒稍稍平穩下來，開口道：“從未有過如此美妙的夜晚。”
“謝謝評審團對我的肯定，這對我來說意味著很多，也感謝劇組成員們的努力與付出。”
“作為一個來自中國的年青導演，我拍電影的時間不長，但從來都不缺乏表達的激情與欲|望。”
“未來也會保持初心不變，繼續進步，謝謝，謝謝大家！”
韓三坪接著準備簡短發言，臉紅的好似喝了兩斤白酒，笑容根本藏不住。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一天，站在這樣高的舞台上。
而這一切榮耀。
都是周餘棠帶給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