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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十五道：“你是我孫子啊？說不打就不打了？”說罷揚手作勢還要打。
大漢立刻跪了下來，哭喪著臉開始求饒：“好漢饒命！”
龐十五道：“我可不是什麼好漢！你才是好漢！”他拍了拍大漢的臉頰，“你特麼的剛從一個姑娘身上滾下來是吧？你才是英雄好漢，好漢得緊！”在他嘴裡，這好漢兩字就像烏龜王八蛋一樣充滿了諷刺！
大漢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
被少年譏諷，他很生氣，想動筆偏偏又打不過，所以更生氣！
龐十五道：“馬上穿好衣服，有事讓你辦！”
大漢一怔，隨即點頭：“好！”轉身就往樓上走！
如霜皺眉道：“樓上另有一條秘道通往地麵！”
龐十五一副道成竹在胸的樣子：“他跑不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緩緩道：“我剛才摸了他臉一下。”
如霜一怔，“什麼意思？”
龐十五道：“就是說我在他身上做了手腳！我隻要想讓他出現在我麵前，他就得出現在我麵前，無論身處何地！”
如霜眼神一亮：“這是什麼法術嗎？”
龐十五道：“法術？我修的可是武道！不是什麼邪魔外道！”
如霜嘿嘿一笑，“公子能否也教我一下，我也好有一門傍身之技！”
龐十五嘿嘿一笑，笑得有些詭異，“你學不了。”
如霜有些不解，“為什麼？”
龐十五嘿嘿一笑，“因為你不是童子身！”
如霜頓時嘴角一撇，“小公子就會消遣奴家！”
龐十五見如霜似怨非怨、風情萬種地瞪著自己，頓時眼光挪開不敢直視，乾咳了兩聲，“開個玩笑而已！”
如霜笑道：“怎麼了，害羞了？”
龐十五立刻板著臉道：“誰害羞了？你彆再這樣看我，讓我媳婦看到非得宰了我不可！”
如霜笑道：“哎喲，有媳婦了？嗬嗬嗬……”她笑得花枝亂顫，風情萬種！
鳳九霄道：“有勁衝外人使，彆對他使。”他說的話聲音不大，語氣也平淡，但是如霜立刻感受到了無上威壓，仿佛一座山嶽橫亙在麵前，讓人透不過氣來！
她立刻收斂輕佻，表情瞬間嚴肅了許多！
鳳九霄道：“十五，你道心還是差點啊！”
龐十五臉色緋紅，“我又沒失態，道心穩得很啊！”
鳳九霄道：“如果是熊夢煙在這，你覺得你能堅持得住嗎？”
龐十五陷入沉思！
腦海裡立刻浮現出那個煙視媚行、顛倒眾生的魔教妖女的形象！白衣如雪，傲視群雄，輕撫七絕魔琴，讓天下英雄為之瘋狂！不少看著道心極穩的男人竟也放浪形骸、迷失自我！
妖孽！尤物！
龐十五道唏噓：“恐怕堅持不住一炷香！但現在，我估計她那魔琴對我起一了作用了！”
鳳九霄嗤之以鼻道：“你連她這一關都險些失守，還大言不慚過得了熊夢煙那一關？”
如霜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龐十五仰起頭，高傲地道：“看到美女有反應，說明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鳳九霄斜睨他一眼：“行啊小夥子，臉不紅、心不跳了？”
龐十五立刻破功，“哎呀大哥，給點麵子行不？”
鳳九霄道：“行！”
如霜看了看樓上，輕聲道：“我上去看看？”
龐十五道：“不用！這小子以為從暗道偷偷溜走就能逃出去，想和美，狗日的！”他微一閉眼，似乎在默念咒語一般，唬得如霜一愣一愣的，過了片刻，龐十五緩緩睜開眼睛，沉聲道：“趕緊過來！”
隻聽一陣小跑的聲音，那大漢衣冠楚楚地跑到龐十五麵前，表情很是耐人尋味，恐懼，不安，疑惑，忐忑，皆有之。
龐十五道：“柳泉，你咋跑了呢？”
柳泉嘿嘿一陣尬笑，此時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進去！
鳳九霄道：“好了，抓緊時間，爭取天亮之前結束任務！”
龐十五道：“頭前帶路！”
柳泉委屈得像個受氣包，“公子，去哪啊？”
龐十五道：“我隻說最後一遍，所有柳家的產業，都走一遍，然後交接，交接給我們，聽明白了沒？”他右手五指虛抓，柳泉頓心臟似有無形大手在揉捏，劇痛無比！
他強忍疼痛立刻說道：“我馬上去！”心痛瞬間消失！
他麵如死灰，知道從今以後再也光逃不出這黑衣少年的掌心了！
生殺予奪皆在人手，以前的風光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鳳九霄道：“天闊留下吧，柳媽媽突然暴斃，恐生事端，你留下坐鎮。讓你手下把現場清理一下，屍體找個地方埋了。”
楚天闊躬身抱拳道：“是！”
等鳳九霄、龐十五、柳泉三人離開，如霜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哎呀媽呀，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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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闊斜睨她一眼，“你這麼怕主人？”
如霜也斜眼睨他，“你不害怕？”
楚天闊正色道：“怕！但不是你的這種怕！”
“哦，這怕和怕還有什麼區彆？”
“當然有了，我是男人的怕，你是女人的怕。天生不一樣？”
“什麼意思？”
楚天闊笑道：“你猜！”他轉頭就走，“我去叫人，打掃現場！”
如霜站在那裡發呆，公子走了還回來嗎？這以後的賬怎麼向他彙報呢？
突然隱藏在各個角落的姐妹們都湧了出來，嘰嘰喳喳地開始向如霜開轟：“如霜姐，你說說唄，怎麼回事？“
“是啊，我們真的自由了嗎？”
“如霜姐，我現在就想走，柳家那幫畜牲真的不會找我們報複？”
……
如霜道：“大家安靜！客人們還在休息，不要驚動他們！”
大家立刻安靜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幾十個姐妹，如霜此時感慨萬千，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地道：“姐妹們，聽我說！首先，大家自由了，這是真的，”她把楚天闊從柳媽媽房間搜出來的賣身契全都拿了出來，“這是大家的賣身契，大家拿回去吧！”
“什麼？真的？”
所有姑娘們都激動得不知所措！
她們想歡呼，但想到有客人在休息，立刻捂住了嘴！
如霜道：“我按順序發吧，念到誰，誰過來拿！”她整理了一下賣身契，“玲花！”
“來了！”玲花是個十六歲少女，拿到賣身契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以為這輩子都會深陷泥潭再也爬不出來了！這無疑是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如霜的麵前！
如霜道：“站起來，一會我還有話要和大家說，我知道大家都很激動，先控製一下，等結束了大家上去再聊！”
長年不見天日，她們的皮膚有些白得不正常，能上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是柳媽媽對她們最好的恩賜！
現在，如霜說大家一會就能上去，而且，可以不用再下來了！她們難掩激動的心，顫抖的手，紛紛相擁而泣！
“芙蓉，你的！”
“芍藥，你的！”
“牡丹，你的！”
“如夢，你的！”
“綺夢，你的！”
“翠翠，你的！”
“紅紅，你的！”
……
最後一張，遞給龜奴，“老鬼，你的！”
老鬼卻是一臉愁容！
如霜見了不禁暗忖：公子說有些姑娘不願意離開，我還不信，這個龜奴一看就是不想走！他若離開這風花雪月之所，能到哪裡安身立命？
如霜道：“你們也看到了，柳媽媽已經死了，疊溪鎮已經變天了！柳家上下已經死光了，剛才龍公子去收拾柳氏的其他族親了，他要徹底清除柳家的勢力，所以大家想走就大膽的走，每人支二百兩銀子，權當路費！”
芍藥姑娘道：“如霜姐，我感覺像在做夢！”
紅紅道：“我也感覺是，太不真實了！”
如霜道：“我知道，柳家曾經屢次設套讓大家鑽，所以大家已經是杯弓蛇影了，你們李是信得過我的話，就大膽的走！”
有幾個姑娘露出了久違的真誠笑臉，“如霜姐，我決定離開！我七歲那年被人販子拐到這，已經十年沒見到雙親了，我想回家，陪陪父母！”
“我是六歲被擄來的，也有十年沒和親人相聚了，我也想走！”
如霜掏出一疊銀票，都是麵額一百兩的，“你二百，你二百，還有你，二百！”
姑娘們突然間重獲新生，激動得不得了，恨不得肋生雙翅，現在就離開這魔窟！誰願意在這裡陪那些臭男人膩味？有些臭男人長得醜也就罷了，偏偏一身臭味，偏偏這種人折磨人的花樣又多，真是讓人惡心死了！惡心之外，還讓人疼痛難忍，生不如死！
真是天可憐見，苦儘甘來！
看著所有人都來拿銀票準備離開，如霜嘴角露出了一彎弧度！她心中產生了一絲惡趣味：龍公子，你不是說有人不會離開嗎？如果你看到了現在的情形不知作和感想！嘻嘻！她儘量保持矜持的狀態，努力做到端莊大方：“大家去收拾行李和細軟吧！”
眾女散開，她坐了下來。突然看到龜奴在旁邊一直盯著她。
如霜笑道：“我看你眼角有淚痕，哭了？”
龜奴道：“是的！”
“重獲自由之身，開啟嶄新人生，哭什麼？”
“她們還有家可回，我，已經無處可去！”
“怎麼會無處可去呢？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真的？”龜奴眼中又有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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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霜心道：老鬼這人平時對我還算客氣，這裡反正缺這麼個人，用誰不是用？
“當然是真的!你也聽到了，我現在是這裡的老鴇，這裡的一切我說了算！我說留你自然留你！”
這時紅紅突然下來了，她滿眼通紅，來到如霜麵前欲言又止！
如霜道：“紅紅，如今是我做主，你有什麼就直說，隻要我能辦的絕不推辭！”
紅紅猶豫再三，聲若蚊蠅：“如霜姐，我無家可歸，我能留下嗎？”
如霜頓時一怔，當場石化！
“你說什麼？你要留下？”
“是的如霜姐，你說我孤苦伶仃、孑然一身，天下雖大，何處是我安身立命之所呢？就我身上這二百兩銀子，隨便兩個乞丐就能搶去，我最後的下場無非是流落街頭，暴屍荒野！”
如霜心裡很不是滋味！
紅紅看著如霜臉色不善，立刻跪下道：“如霜姐，你就收留我吧！我絕不給你添亂！”
如霜連忙扶起她，“你聽我說，你可以留下！大家隻要願意都可以留下！”
突然四周又想起發一片聲音，“真的嗎？”
“真的嗎如霜姐？”
如霜眼中的淚已經淌下，她看著聚過來的姐妹們，心頭在滴血！
明明可以跳出火坑，卻因為昔年柳家惡意改變了她們的人生軌跡，導致她們現在出身卑賤、無一技之長可糊口，到外邊這個吃人的世界能撐多久？
如霜道：“你們彆誤會啊，首先我同意你們都留下，我隻是有個疑問，你們明明已經有了離開這裡的機會，為什麼還要留下來？”
紅紅赤紅著眼睛道：“如霜姐，你也知道，我們從小就被擄到這裡，柳家教我們的，全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逢迎之術，離開了這裡，我們就是無根之木，無水的魚，很快就會枯萎就會死！”
如霜道：“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如霜姐，我們從小這在這裡長大，和姐姐們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大家卻早已勝似一家人，突然間讓我們離開這裡，說實話，我們對未來充滿了恐懼！”
如霜擦了擦眼淚，心中對龍公子的把握人心又多了一份佩服！他居然篤定有人會留下，自己竟然不相信！這或許就是自己身在局中不自知的原因！目光短淺！
“諸位，其實龍公子說過，大家可以去留隨意，我估計大家也都聽到了，我之所以剛才沒有和大家提起，就是以為大家都要離開！”
這時芍藥收拾好了行李，她向如霜跪下磕了個頭，“如霜姐，我上有雙親，就不留下陪你了！”說著就往外走！
如霜道：“這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多危險啊？明早再走，聽我的！你放心，我如霜都答應放你走了，絕不會食言！”
其餘女子也說道：“是啊芍藥，現在月黑風高，你一個姑娘家的走夜跑，多危險啊？”
芍藥有些激動地道：“不好意思如霜姐，我現在是歸心似箭，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呆！”
“那你聽我的，先睡下，明早我給你找個車，你放心，車錢由賬房出！龍公子說了，根本不指著這裡掙錢，這裡就是大家的賴以生存的舞台！”
“啊？真的？那太好了！不知道龍公子還來嗎？我想親自謝謝他，我要給他磕九個頭！”
三拜九叩，禮之至高！
如霜道：“我現在和大家交個底，龍公子說了，今後這裡不以贏利為目的，所以以這裡有沒有客人都無所謂，大家不用去主動逢迎客人，使儘渾身解術、出賣色相強行挽留客人！”
有人問道：“沒有客人那咱們吃什麼？”
如霜笑道：“錢從對麵來！”她看了一下賭場方向！
眾女露出恍然之色！
牡丹道：“也就是說，這裡有了客人，我們願意接就接。不願意接就不接？但我感覺好像不大可能吧？龍公子就這麼讓我們吃閒飯？那真有客人來了，大家都不接待，豈不是把這裡的牌子砸了，徹底沒人來了，那咱們還聚在這裡乾嘛，大家夥不如找個地方一起過日子！”
芍藥笑道：“你這個主意好啊，大夥一起過日子，不錯！”
如霜道：“龍公子的意思呢，是這樣，如果有客人來了呢，大家有想賺錢的就自願過來接客，客人的賞錢全歸你們自己，賬房一個銅板都不截留！”
“如霜姐，我感覺龍公子留下我們好像是因為我們能套話，對嗎？”
“對！龍公子的意思就是如此，保留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取各種信息情報！”
“那這麼說我們還是有用的了？”
“當然！你們的作用太大了！另外，龍公子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就是想讓大家獲得足夠的尊重！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讓大家離開這裡，對於沒有手藝的大夥來說絕對殘忍，但是，諸位，龍公子可沒有不準大家找金龜婿啊！我的意思是，隻要你們得遇良人，隨時可以離開！在此之前，就在這裡好好生活！沒人逼你們做不想做的事！如果有變態的客人施暴，也不用忍氣吞聲，直接告訴我，隔壁的楚天闊會幫我們出頭！從今夜開始，大家雖然乾得是上不了台麵的事，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尊嚴！鼠無大小皆稱老！”
“如霜姐這麼一說，那咱們的日子可好過多了！再也沒人隨意打罵咱們了！”
沒人隨意打罵就是好日子，平日裡姑娘都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如霜不禁心頭一酸，強行忍住淚水，溫柔笑道：“姐妹們，咱們的好日子來了！”
楚一闊帶著一幫人過來打掃現場了，眾女各回各屋。
鳳九霄跟在柳泉身後，龐十五則與柳泉並駕齊驅！
這是一條主要街道，兩邊都是豪門大宅。
柳泉道：“這裡都是柳家的房產！前邊是門市鋪子，後邊是內宅！這一排五間都是！“
鳳九霄道：“這五間要是打通，改成天上人間，讓客人們都在地麵上儘興，豈不美哉？”
感謝渝東的大力支持和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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