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霄還未說話那書生居然又先開口說道:“哎喲,真是冤家路窄啊,怎麼又撞見了呢”
鳳九霄歎了口氣,假裝沒聽見對方的冷嘲熱諷繼續趕路。
那書生越發驕狂,對著兩位姑娘笑道:“你們看見了吧,他穿得雖然人五人六的,還佩了一把刀,但那都是唬人的!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一般人看見他腰間有刀便都避讓三分,他便正好渾水摸魚!你們信不信,我打他一下他都不敢還手!”
高個姑娘笑道:“我不信!”
那個稍矮些的姑娘卻神色有些凝重地道:“師姐,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個姑娘傲然道:“師妹,就因為你這種溫吞性子師父才讓你陪我下山曆練一番,你擔心個什麼勁咱們又沒殺人放火!”
矮個姑娘有些怯懦地道:“但是你這般縱容彆人欺負人終究不太好!”
高個姑娘頓時臉色一變,滿臉怒容,“師妹!你這話什麼意思誰縱容彆人欺負人了我縱容誰了欺負誰了”
矮個姑娘見師姐當場翻臉,臉色有些猙獰心下也不免惴惴,隻好默然不語!
那書生頓時哈哈大笑!
兩位姑娘終究還是統一了思想!
他站在鳳九霄的馬車前麵,傲然道:“小子,你這馬車我買了,提個價吧!”
鳳九霄眨了眨眼睛,淡淡地道:“你買不起!”
書生眼中寒光一閃,“我今日微服出遊,你不會認為我就是全窮書生吧”
鳳九霄眉毛一揚,故意露出驚訝之色道:“莫非閣下還是天潢貴胄不成”
書生頓時露出傲然之色,“哼,算你識相!”
鳳九霄道:“失敬失敬,不知令尊是哪位王候將相”
書生盯著鳳九霄,冷笑道:“怎麼想套我話然後想找人奏家父一本”
鳳九霄道:“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你父親既然很厲害,你怕什麼呢你要是害怕就彆裝,好嗎”
書生本來出於謹慎不想暴露自己父親的名諱,但這白衣少年居然以為自己是在裝腔作勢!我擦!老子就讓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
“小子!家父柳雲龍,乃是當今大宋翰林學士,正三品!”
他以為他說出來以後白衣少年會嚇得麵無人色!
誰知白衣少年麵無表情,半晌才說了一句:“沒了”
書生一怔,“什麼”
鳳九霄麵無表情地道:“不過是區區正三品的學士,我還以為你是皇帝的兒子呢!”
書生瞳孔收縮,“你敢藐視皇帝”
鳳九霄頓時感到無語,有些煩燥了,“你哪隻狗眼看到我藐視皇帝了真是給你臉不要臉啊!”
書生頓時一怔,隨即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鳳九霄麵無表情地道:“我還有急事,彆耽誤我的行程!”
書生頓時感覺自己在兩位美女麵前丟了麵子,瞬間原形畢露,再也沒有了半點風度,麵目猙獰地道:“你特麼的給你臉了是吧小小賤民,我踩死你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他對旁邊那個書僮喝道:“你特麼的還愣在那乾嘛還不去叫人”
書僮一怔,“叫誰”
書生頓時大罵道:“本城太守楊連亭、守將魯子敬啊笨蛋!”
書僮立刻扭頭就跑!
本朝大學士的公子在郴州被人當街辱罵,太守和守將若是不能妥善處理,兩個人的官帽子恐怕是要保不住了!
書生自認為已經叫了外援,今日勝券在握,不禁臉上又是倨傲之色,“小子!你現在跪下來給我磕上幾個響頭,我說不定饒你不死!”
鳳九霄道:“大宋如今剛剛開國,百廢待興,你卻在這裡狐假虎威、恃強淩弱,你不覺得你是在給朝廷抹黑嗎你不怕你父親知道了以後會重重責罰你嗎”
書生冷笑道:“我父親會責罰我小子!一看你就是從小地方來的!哪有親爹責罰親生兒子的看來你爹就是個窩囊廢,一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會拿你出氣是吧就算你和鄰居有了爭執,你爹肯定先打你一頓是吧”
鳳九霄立刻眉頭緊鎖,聲音漸漸冰冷,“你剛才說誰是窩囊廢”
書生冷冷地道:“當然是說你爹了!”
鳳九霄道:“我這個人向來願意給彆人改正的機會。我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向我道歉,我這次就饒了你,當什麼也沒發生。”
那兩個勁裝少女當中高個少女似乎生怕事小,居然橫插一句:“柳公子,他在學你哎!”
柳公子冷冷地道:“學我哼!他算老幾”
鳳九霄道:“我鄭重提醒你一下,我是正一品,和鎮海候齊大公子關係不錯,和皇城司的魏千歲關係也不錯,所以我寧可相信不知者不罪,你現在向我道歉還來得及!”
那高個少女上下打量了一下鳳九霄,嘖嘖稱奇,“你才多大呀就正一品?你姓什麼”
鳳九霄看著這少女嘴角有一顆黑痣,本就麵相有些陰鷙,被這一顆黑痣更是破壞了最後的一絲溫柔,整張臉上除了陰狠之外就是有那一絲的狡猾!一個少女的麵相居然這麼不可愛,就連鳳九霄也覺得少見!
“你誰呀你管我多大呢”鳳九霄淡淡地懟了她一句!
那少女見鳳九霄態度居然如此囂張,頓時怒形於色:“我是郴州幫幫主的師妹,大姝,這是我師妹小姝!郴州雙姝的名頭你聽過沒有”
鳳九霄淡淡地道:“沒聽說過!”郴州與衡陽接壤,自然共尊齊二公子為江湖共主,除了小候爺以外,鳳九霄哪有閒心關心那些三十六幫、七十二派的人物
大姝見鳳九霄一副雲淡風輕地樣子,頓時大怒:“少在那故裝清高!在郴州誰不知道我郴州幫的威名”
柳公子道:“我早和你說了,這小子就會故弄玄虛!你要是被他表麵所迷惑就上了這小子的當了!他外表裝得好像深不可測的樣子,其實就是個銀樣蠟槍頭,一碰就完!”
鳳九霄道:“怎麼我給你的機會你不要”
柳公子冷冷地道:“你尼馬!你現在要是再不跪下磕頭,一會可就沒機會了!”
此時周邊已經圍上了不少百姓!
他們已經聽得很明白了。攔路的是什麼大學士的公子,他旁邊那兩個少女是本城第一大幫派郴州幫幫主的兩個師妹!他們攔著那白衣少年不讓人走,非逼著人家下跪磕頭!
不少人都在暗罵這柳公子太能欺負人了!他們都替白衣少年捏把汗!但看白衣少年那架勢竟然一點都不害怕!難道他也是高官後代可真要是高官後代,他倆豈不是應該認識而且白衣少年肯定會提出他的家世背景,免得吃眼前虧啊!可白衣少年竟然似乎想和這姓柳的衙內硬杠到底,寸步不讓!
鳳九霄心道:聽這姓柳的語氣,這個什麼大學士柳雲龍似乎對兒子極其縱容,這特麼不是給大宋朝廷到處樹敵嗎開國伊始,百廢待興,正是收攏民心的關鍵時期,他特麼倒好,這不是給彆人造反提供了最好的借口嗎殺了這個柳公子,相信趙匡胤也得拍手稱快!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柳公子,“好吧,既然你執意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突然身後有個蒼老的聲音道:“年輕人,口氣不小啊”
鳳九霄沒有回頭,他知道老者身邊一共六人都是高手。剛才他便已經感知到了。整個街上一共有七十三個江湖高手,應該是四個幫派的。他們一直分散在人群中,鳳九霄也沒放在心上。
但現在這六人團夥居然向自己發難,那就看看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我口氣小不小,礙著你什麼事”
那老者身邊幾個年輕人見鳳九霄居然連頭都不回,這逼裝得有些過了!頓時紛紛罵道:“臭小子,我們是柳公子的隨從!你罵他,就等於在罵我們,知道嗎”
鳳九霄道:“哦,原來是他的保鏢啊。”語氣依然平淡,絲毫沒放在眼裡。
老者向前跨了一步,人群被他氣勢所迫瞬間向兩邊分流讓出了一條通道。
六個人瞬間來到馬車前麵,和柳公子彙合一處。
有了六個人在背後撐腰,柳公子氣勢更足!
“臭小子!你若再不下車,彆怪我打折你腿!”
鳳九霄看著那老者,太陽穴隆起,內力很強。嗯,八境巔峰,在一般人眼裡那已經相當強大了!
老者盯著鳳九霄,眉頭漸漸擠在一起,他總覺得這少年似曾相識!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鳳九霄道:“我姓龍,排行老九,你可以叫我龍九!”
老者皺眉道:“閣下師承何時處”
鳳九霄道:“怎麼我說了你你敢去呀渤海神龍島!”
他說得很平淡,旁人也未覺得如何。
但那老者卻立刻臉色一變!
“閣下真的來自神龍島”
柳公子見老者臉色變得極其凝重,似乎聽到了一個可怕地事物一樣,便皺眉道:“老張!你怎麼回事”
老張看了柳公子一眼,淡淡地道:“公子,如果他真是神龍島的人,恕我不能再保護你了!”
柳公子麵色大變!
“什麼”
老張依然淡淡地道:“前提他真是神龍島的人!他若不是,我還可以繼續保護你一段時間!”
“神龍島是什麼地方”
“你不是江湖人,說了你也不知道。”
“老張,你彆被他騙了!你看他那狡猾的樣子,肯定不是那個什麼神龍島的人啊!要是的話,江湖人應該早有他的傳說了吧”
老張目光閃動,“公子說的不錯!他若真是神龍島的人,江湖上應該早有這方麵的傳聞了!神龍島已經幾十年沒有人上岸了,他肯定不是!特麼的,老子險些被他騙了!”他獰笑道:“臭小子!你居然敢打神龍島的旗號,就不怕被神龍吃掉”
鳳九霄道:“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幫他欺負我們”
老張獰笑道:“江湖上有是非對錯嗎誰的拳頭硬,誰說的話就有理!不是嗎嗬嗬嗬嗬!”
鳳九霄麵無表情地道:“好!你說的太好了!”他突然伸手淩空虛抓!老張瞳孔收縮,以他多年的江湖經驗立刻篤定,白衣少年絕對不是虛張聲勢,他的動作絕對不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少年能使得出來的!他平生從沒見過出手這麼完美的人!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他本能地衝向柳公子身前,劍光一閃,一道劍幕將自己和柳公子全部封住!
可惜!眼前一花,柳公子赫然已經被白衣少年抓在手裡!
鳳九霄掐住了柳公子的咽喉,像提著一條死狗一樣提著他!
老張大驚!
他的劍幕居然形同虛設!
可對方是如何將柳公子從劍幕中穿過去的呢
隔空擒人,這是九境琉璃戰力啊!
這少年連二十都不到,竟然已經是九境巔峰了!真是匪夷所思!
“你快放了他!”老張滿臉驚懼,大聲道!
鳳九霄麵無表情,“憑什麼”
老張頓時一怔!
是啊,憑什麼
憑什麼讓人家聽自己的呢是自己官大還是自己拳頭硬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在對方麵前竟然徹底沒了信心!
他額頭開始冒汗!
他實在沒想到對方的武功竟然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柳公子嘶啞著嗓子道:“老張,救我!”
鳳九霄道:“你們六個,馬上在我麵前消失。不然我認你們永遠消失。”
老張琢磨了一下,立刻道:“撤!”
六個人竟然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柳公子頓時大驚!
“你最好馬上放了我!不然我爹殺你全家!”
鳳九霄道:“好!全家是吧”
突然遠處有人高喊:“郴州太守魯大人到!回避!威武!”
人群迅速向兩邊分流,幾十個衙役興著“回避”、“肅靜”浩浩蕩蕩殺了過來!
衙役到了馬車前迅速站向兩邊,露出後邊一個轎子,轎夫掀開簾子,走出一個高冠博帶的文官!
那文官一站定,旁邊書僮迅速湊過去指著鳳九霄道:“大人!就是他!”
文官隻見白衣少年正掐著柳公子的脖子,頓時怒道:“馬上把人放了!”
鳳九霄麵無表情地道:“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