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闊海不但沒聽過“隔絕小天地”,更沒聽過“血契”,所以當鳳九霄一縷指風射中他眉心時,他頓時嚇得木立當場猶如石化!
鳳九霄耐心地演示了一下,他立刻明白了。
鳳九霄五指緩緩並攏,他的心立刻疼痛猶如刀絞!
鳳九霄五指緩緩鬆開,他的心又立刻恢複了正常!
兩個細微的動作,便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予取予求,操之在我!
從今以後,他方闊海的命便掌控在鳳九霄的手上了!
讓你生則生,讓你死則死!
稍有二心,立刻煙消雲散!
當鳳九霄和方闊海再次出現在狀元居老板夫婦麵前時,夫婦兩人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站在那裡像兩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直到方闊海走了半天他倆也沒緩過神來!
鳳九霄笑道“老板,想什麼呢?”
老板頓時渾身一身,仿佛被人解開了穴道又恢複了知覺,立刻小心翼翼地道“公子,學過法術?”
鳳九霄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小籠包,味道鮮美,回味無窮,笑了笑,“沒學過。”
“那你剛才是怎麼做到的,怎麼突然憑空消失了?”
“這是幻術,我有一個西域朋友,他教我的。”
“幻術?”
“嗬嗬,在咱們中原就是把戲,都是騙人的障眼法而已!”
“把戲?哦,原來如此,我記得小時候在老家遇到過走江湖賣藝的,那幫人大概有十幾個,有胸口碎大石的,有吞寶劍的,還有個變戲法的,叫什麼三星歸洞,我當時看見他手裡明明拿著一個黑球,結果一攤開手心裡邊啥也沒有,當時我就覺得無比神奇,那時候甚至以為那個人就是神仙!”
“嗬嗬,他若算是神仙,那比他厲害百倍之人算什麼?”鳳九霄笑了笑,“他就是手快而已,你看不清他的動作。你看這是什麼?”他從筷籠取出一根竹筷,在老板麵前一晃。
老板道“筷子。”
鳳九霄道“你看筷子還在嗎?”
老板笑道“你手一直舉著,當然……”他突然石化!兩眼盯著鳳九霄的手心,隻見那根筷子已經不翼而飛!
他驚恐地道“不可能啊,你的手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根本就沒動過啊!我剛才雖然和你說話但眼角餘光一直盯著筷子呢,一直都在啊,怎麼我一看它反而不見了呢?”
鳳九霄笑道“這就是所謂的障眼法,你看,筷子這不一直在這嗎?”老板再看他掌心,那筷子果然在那,他頓時頭都要炸了,連連搖頭,“這沒道理啊,不可能啊!”
老板娘看到鳳九霄舉著一根筷子給丈夫看,而丈夫一會說看見了,一會說看不見了,一會又說看見了,她很奇怪,那筷子一直就沒動過地方好吧!怎麼他就看不見了呢?
其實鳳九霄殺雞用牛刀,直接以隔絕小天地乾擾了老板的思維和判斷,他連手都沒動過,何談手快手慢的問題?
鳳九霄笑道“我剛才使的就是這種戲法,隻不過是把筷子換成了人。”
老板似懂非懂,點頭道:“哦。”
當鳳九霄離開了半晌,身影徹底消失,夫婦倆才湊到一塊看著那張銀票久久不能平靜。五萬兩白銀啊,這輩子都賺不到啊!
驀地——
兩人擁在一起,老板娘激動地雙眼含淚,大聲道“我們發——唔——”她的嘴被老板及時捂住了!
“彆聲張!”老板滿臉焦急但聲調極低,他四處張望,似乎生怕隔牆有耳!
老板娘立刻明白了,嚇得連連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財不露白,懷璧其罪!
此時街上的行人仍然不多,鳳九霄沿著原路往回走,恰巧遇到了劉金鱗。
“公子,你起的也太早了!”
“習慣了,”他向身後一指,“那邊有個狀元居,早餐不錯。他們呢?”
“好像還沒起。”
“那就讓他們多睡一會吧。”
“嗯,那我先吃飯去了。”
鳳九霄繼續往回走,居然又遇到了陶三望。
“公子,你起得真早啊。”陶三望的眼中有著些許的諂媚,除了鳳九霄能感覺得到,外人還真不易察覺!這就是陶三望的深沉之處!
鳳九霄自然是開門不打笑臉人,微微一笑,“習慣了,你這不也起得很早嘛?”
“嗬嗬,不瞞公子,若不是聽到劉金鱗開門、關門的聲音,我還真不想起這麼早!我以為公子請他吃好吃的去了!”
鳳九霄哈哈一笑,“原來你是不想落於人後啊!”這個陶三望果然城府極深,起這麼早竟然是因為怕劉金鱗與鳳九霄又走到了一起!劉金鱗若是與鳳九霄走得太近,那就意味著自己就會被疏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誰都知道,雖然同樣都是契奴,但也有遠近親疏之分!既然自己注定了要在鳳九霄的羽翼之下生存,難免會與其他契奴發生磕磕絆絆。自己並不奢求鳳九霄能額外眷顧自己,隻要一碗水能端平就是萬幸!
鳳九霄看著陶三望那張凶狠的臉,此時竟然硬擠出了一絲笑容,真是難為他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曉得了,後邊有個狀元居,早餐不錯,劉金鱗剛過去,要不你也去那嘗嘗?”
陶三望頓時一喜,“狀元居?好名字!那我這就過去了?”
鳳九霄笑道“去吧。”
陶三望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明顯能感覺到陶三望身上的緊張氣息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欣慰。鳳九霄不禁搖頭,有些事沒有辦法。自己也不想讓他們有這種壓力,但是人性就是這樣,一旦自己對他們推心置腹,他們必然恃寵而驕,最後野心膨脹,什麼事都乾得出來!尤其是這些出身不正的野路子,生性凶殘,殺人無數,不給點約束根本無法駕馭!
有德無才之人,可以培養使用!
有才無德之人,隻能監督使用!
陶三望這類人武功高,腦子活,但心術不正,稍微給點顏色他們就得燦爛,稍一放縱就會造成巨大的破壞!
對這種人,鳳九霄是絕對不會放鬆警惕的!即使他們已經是自己的契奴,鳳九霄也不會有半點放鬆警惕!齊小候爺的前車之鑒早已刻在他的骨子裡了!若不是齊小候爺出了這家檔子事,他一直覺得自己洪福齊天!從小到大,他浪跡天涯,幾乎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樣的危險!
不出所料,一路上又陸續遇到了狂刀葉辰,血劍常青,無影槍楊爍!
每個人的心思都一樣,就是怕自己被鳳九霄疏遠了。
鳳九霄沒有露出半點嫌棄,分彆耐心地和每個人打了招呼並推薦了狀元居,隱晦地表達了自己對所有人都會“一視同仁”,大家借早餐之事終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
當劉鱗鱗見陶三望踏進大堂的刹那,兩人四目相對,此時無聲勝有聲!
隨即兩人心照不宣,會心一笑!
不大一會,門外陸續走進了葉辰、常青、楊爍三大高手!
老板有些奇怪,對老板娘胎小聲嘀咕,“今天是怎麼了,以前這個時辰沒人來啊,今天怎麼一來就來了六個?”
老板娘給他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老板立刻閉嘴。
這時候突然闖進來一個家丁模樣的年輕男子,風風火火地道“快點,有啥吃的統統準備點,越多越好!”
老板道“敢問小哥你們有多少人?”
家丁不耐煩地道“大概五十多個人吧!我可告訴你,我是李府的人,一會這些人過來吃完飯還得回去乾活呢!”
老板奇怪地道“李府?哪個李府?”他覺得如果對方是個大戶人家,應該有自己的廚師,怎麼會跑到外邊點餐呢?
那家丁頓時怒道“無錫城叫稱李府的有幾個?當然是李大善人的李府了!”
老板一驚,更是緊張,“小哥,你彆難為我了,你們李府家大業大,我聽說光廚師就有好幾十人,他們的手藝可比我強多了,而且五十人的早餐若由他們做那速度也快啊!”
家丁皺眉道“你懂什麼?那五十個人都是搬東西的泥腿子,怎麼能讓他們在李府吃飯呢?再說了,李府的早餐那都是銀耳、燕窩,他們配嗎?”
劉金鱗突然插口道“李大善人要搬家了嗎?”
家丁扭頭看著劉金鱗,沒好氣地道“光頭佬,誰沒係好褲子把你掉出來了?你算哪根蔥,管得著嗎?”
劉金鱗笑道“年輕人,乾嘛那麼大火氣?”他喝了一口粥,輕輕放下瓷碗,接著笑道“是不是李大善人聽到了什麼風聲,想跑路啊?”
跑路?臥槽!家丁頓時要氣炸了!
他看了看大堂總共有五個客人,每個人都隻占了一張桌子,應該互相不認識,他的膽氣也隨之壯了一些,指著劉金鱗道“光頭佬,聽你口音應該是南漢的吧?你知道我們老爺是誰吧?”
劉金鱗笑道“我知道啊,李大善人嘛,怎麼了?”
家丁麵色猙獰,咬牙切齒地道“整個無錫城的大小幫派都得聽我家老爺的命令,他讓誰死誰就得死,懂吧?”
劉金鱗對陶三望笑道“我覺得咱們好像要立功了!”
陶三望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錯!”
楊爍把最後一個包子放進嘴裡,站了起來,“你們先去,我通知公子!”他現在已經了解鳳九霄的處事原則了,所以他也不像以前那麼在意細節了,自己沒跟著他們去李府,公子也不會忽略了自己的功勞!
陶三望他們牽製李府,自己通風報信,隻是分工不同而已!
陶三望道“諸位有何意見?”
葉辰獰笑道“和李府鬥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他們也有今天!”
常青道“陶兄確定他們這是要跑路?”
陶三望陰陰一笑,“如果不是要跑路,需要五十個苦力來搬東西?”
常青轉頭看向那家丁,那家丁此時嚇得臉色蒼白,他突然轉身向外就跑,一股大力襲來,他已經被卷到了陶三望麵前。
陶三望笑得陰氣森森,“小子,往哪跑啊,你知道我是誰吧?”
家丁顫聲道“你……你……是金……金家的人?”
陶三望笑得越發瘮人,“知道就好,既然落在我手裡,知道怎麼做了吧?”
家丁叫苦不迭,一大清早的他找了好多地方,就看見狀元居開著門,正尋思終於立功了,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遇到了金家的五個高手!他此時嚇得幾乎快要尿褲子了,忙不迭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頭前帶路,幾位大爺千萬彆殺我!你們怎麼說我怎麼做,那邊的地形我熟!”
陶三望眯眼成線,“老板,你該做飯做飯,反正有人掏錢,這錢白掙誰不掙?”
老板立刻點頭道“是是是!”他立刻示意老婆抓緊和麵!最快的早餐就是麵條!反正這李府家丁又沒指定吃什麼,那就煮五十碗麵條好了,兩大鍋差不多就夠了,快得很!
陶三望看了看劉金鱗,“咱們就先陪這小子吃會麵條?”
劉金鱗道“好,這小子看來是這事的負責人,他肯定也要等那五十人吃完飯才會帶著他們去李府乾活,那咱們就等一等。李府的高手你們應該很熟悉吧?”
陶三望道“熟悉!李大善人這人人脈真廣,手下不但有道士,僧人,尼姑,甚至還有東瀛武士,厲害得很!”
劉金鱗眉頭緊鎖,不禁感到好奇,“尼姑?”
陶三望道“聽說是南海靜心島普陀山慈航劍齋的人!”
劉金鱗頓時肅然起敬,“慈航劍齋?”
傳說慈航劍齋為地尼所創,門下弟子皆為有慧根的女子,曆代宗主皆劍術絕頂高手,最厲害的劍術合是“心劍術”,以意禦劍,與蜀山劍派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威力卻遠在蜀山劍派之上!
劉金鱗道“你們聽說過葉碧瑤嗎?”
狂刀葉辰劍眉擰在一起,沉聲道“我好像聽說過。”
楊爍道“聽說她是慈般劍齋年輕一代最出名的女弟子,如今一直在南方遊曆。”
劉金鱗道“諸位可曾聽說過江湖三大美人?”
陶三望搖頭,楊爍卻笑道“這個我還真聽說過!”
陶三望“哦”了一聲,似乎沒料到楊爍居然知道。
楊爍道“江湖上都說三秦公子的表妹袁紫珊,群魔島熊千古的孫女熊夢煙,慈航劍齋的葉碧瑤,是當今江湖三大美人!”
劉金鱗突然眼神古怪地道“你們可知道鳳公子昨晚所接的馬車中人是誰?”
眾人同時瞳孔收縮!
他們瞬間明白了,怪不得昨晚馬車中那神秘女子單單一個背影就讓眾人神魂顛倒!原來那女子竟然是江湖三大美女之一!
陶三望道“我知道了。”他擦了一下額頭,幸虧他剛才沒有說出什麼不敬的話!他已經知道那女子必是袁紫珊無疑!熊夢煙是魔教中人,鳳九霄無論如何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娶她為妻!而慈航劍齋據說門下弟子入門即剃度,四大皆空,葉碧瑤就算不是光頭尼姑,但她與鳳九霄隔著天南地北,不可能有交集,所以隻能是袁紫珊!
其餘三大高手同時道“知道了。”
既然知道女主人是袁紫珊了,那就絕對不能在言行上有半點失誤!
劉金鱗道“李府居然有慈航劍齋撐腰,出人意料!”
他並非懼怕慈航劍齋的武力,而慈航劍齋數百年來代表的就是正義!
如果與她們發生衝突,自己的立場就不穩,失道寡助啊,怎麼辦呢?
楊爍道“你們先商量著,我去找公子彙報。”
劉金鱗道“隻能先這樣了。”
鳳九霄回到青龍客棧的時候龐十五正在大廳等著他。
他之所以沒出去,自然是要保護袁紫珊和辣椒。
“那邊有家狀元居開門了,味道也不錯,你去吧。”
“好。”
“好倆呢?”
“起來了,正洗漱。”
“好,一會我陪她倆過去。”
龐十五剛出去不久,袁紫珊和辣椒便下來了。
辣椒道“你吃完了?”
“啊,吃完了。”
“哎,你怎麼光顧自己啊?不知道等等我們啊?”
“你們睡得那麼香,多睡一會嘛。”
“哼,你就是想自己吃好的!說,這附近有啥好吃的?”
“嗬嗬,那跟我走吧。”
三人正要往外走,卻見楊爍竟然迎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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