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葭立刻催動法力:沙華紅月天!
碧藍的天空突然換上了殷紅的顏色,草木、大地也全都籠罩在一片豔色之中。
沙華紅月天畫天地為牢,所及之處,陣中人不能脫出,陣外人不得入內。
而此番沙華紅月天之殷色,已非前日可比。
馳天帝被漫天殷紅阻住了腳步,回過身來一道殺氣縱橫的青光立刻卷向寧葭胸前!
——誅滅!
那裡正是沙華紅月天的弱點!
遲凜立刻擋在了寧葭身前。
誅滅迅猛洶湧,勢要將一切誅殺碾碎。
遲凜的護身氣蘊立刻被碾碎,被誅滅青光重重當胸撞來。
他緊緊握著自己的劍,向後整個倒在了地上。
鮮血從他身上分不清什麼地方肆意地噴流而出。
“遲凜!”
寧葭、紅蘿都大驚叫道。
然而馳天帝的第二道青光已經再次撲向寧葭!
紅蘿連忙躍身擋在寧葭身前。
誅滅青光迅猛撞來,寧葭大叫一聲:“紅蘿姐姐!”
水魁立刻飛來噴出一道厚重的水簾——禦飛流!
誅滅的騰騰青光穿透了水簾,又碾碎了紅蘿的護身氣蘊,正打在紅蘿胸前。
紅蘿向後飛跌,正撞在寧葭胸前。
寧葭被紅蘿猛地衝撞過來,跟紅蘿一起整個倒在了地上。
沙華紅月天頓時散去。
馳天帝青光再次卷出,擋在寧葭、紅蘿前麵的水魁和趕來的青焰都被青光重重擊中,倒地不起。
馳天帝隻怕朱厭有變,立刻又向朱厭方向疾行而去。
寧葭和紅蘿連忙躍身趕來想要攔住他。
寧葭匕首劃出——長思!
紅蘿紅鐮勁揮——彼岸之舞!
兩道豔麗紅光同時撲向馳天帝。
馳天帝張開天門護持自身。
同時轉過身來揮動玄武青杖:“敢擋孤王者,隻有死路一條!”
然而玄武青杖突然一動也不能動!
他再次運力,青杖還是一動未動!
青杖杖頭,一根幾乎看不見的銀絲緊緊纏繞在上麵!
馳天帝回過頭來,天玄道長就站在他的身後。
手中那把破爛的拂塵的銀絲正長長地延伸到青杖之上。
“原來是你。”
馳天帝冷笑道,“你還有幾口氣?不躺在那兒等死,還想讓孤王送你一程?”
天玄道長歎了一聲,搖頭道:“也許我從未真正認識過你。”
馳天帝嗤笑道:“你終於想明白了嗎?”
天玄道長道:“從前你盜修禁術,我不得已親手殺了你。這件事多少年來我一直耿耿於懷。當年再次見到幼年的你,我一心想要扼製你心中凶魔,隻望總有一日你還是從前的你,而我也仍會將我一身所修儘數相授。沒想到你還是一味追求邪力,甚至暴屠天下。這才是你真正麵目嗎?”
馳天帝的嘴角浮起一個輕笑,將左手伸到杖頭,伸出一根食指,指蘊青光,扯住杖頭的銀絲就都斷去了。
他的目光隨即鎖住了天玄道長,充滿嘲諷又寒利無比:“臭道士,你囉嗦得真是夠了。就你那點兒微末修為,孤王怎麼會看在眼裡?力傾山河才能守我疆土,天下歸一才有太平盛世。孤王胸懷囊括天下之誌,豈是你們這等鼠目無能之輩能妄加言論的?”
天玄道長道:“你血屠天下,城倒國摧,多少生靈塗炭,冤魂遍野,還敢妄言太平、大誌?”
他指著越天城方向,“你好好聽一聽,那些一聲一聲的慘叫聲難道你一點也聽不見嗎?越天城現在血流成河,就是人間地獄,難道你全都視而不見嗎?”
越天城離這裡已經有三裡開外,可是充塞天地的驚叫聲、慘呼聲、痛哭聲卻清晰地震痛著耳膜。
馳天帝輕笑道:“臭道士,這不是屠戮,這是戰爭。”
“都是斷命殺人,有何分彆?”天玄道長道。
馳天帝冷哼一聲,再次舉起了玄武青杖:“既然你這麼同情他們,那就跟他們一起去死吧!”
天玄道長望著他,搖頭歎道:“你真的是毫無一點點憐憫之心。”
說罷將破碎的浮塵輕輕一甩,搭在了手臂之上:“你我師徒,緣儘於此。”
馳天帝笑道:“你終於想清楚了,那你可以死而瞑目了。”
話音落地,玄武青杖已隨之揮出——骨銷!
數道遊龍般的青光道道都透沁滿切骨透魂的凜冽殺氣,從四麵八方流星般疾速卷向天玄道長,不給他一點逃脫的機會。
寧葭、紅蘿見此危狀,大聲驚呼:“道長!”
骨銷青光瞬間便將天玄道長整個吞噬,爆起的青煙就像翻滾的海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