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兒!”卻被清漪一根若木枝截住冰刃道,“切莫莽撞。”
“我不殺他,怎麼對得起留憫!還有我青羅峰枉死的冤魂!”榆兒道。
“終是他救了紅蘿一命,也救了我們……”清漪道。
無情歎道:“當日,我隻希望他重病之身能得以回天,我亦不曾想,竟會是這般……”
他低下頭,俯身將秦留憫輕放在青思背上:“我已無顏再見你們,就此彆過。”
榆兒被清漪擋在麵前,進也不能,退亦不甘,隻得道:“莫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榆兒姑娘,除了今日之事,是否還惱幽絕之事?”無情道。
此言正中榆兒痛處,榆兒咬牙不語。
“可還記得,在折戟山莊中,我曾向姑娘言道,有時候有的事情並不像它看起來那樣,或許是彆的模樣?”無情道。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榆兒哼道。
“我說的、是幽絕。”無情道。
“他?”榆兒道。
“當日幽絕曾托我到淨月城,務必救你性命。”無情道。
“這是什麼意思?”榆兒道。
無情道:“他道,師父得了冰芝,若真能枯木逢春、永生長壽,必然會直入淨月城。而你最關切三公主之事……”
“隻怕榆兒會到淨月城相救,師父之力複生,我亦不能阻擋,請你一定要帶她帶走,莫要白送了性命……”幽絕道。
“她未必肯聽我的。”無情道。
“你帶了三公主,她一定會跟你走的。”幽絕道。
“所以、你才來了淨月城嗎?”榆兒道。
“是的。”無情道,“我趕到時,方知淨月城之變就在那日,待尋到你時,你已身受重傷……”
淨月城皇宮之中,天玄道長已遁地逃走,永平帝及其親眾、不降的將士全都下了獄,尊主重回崇清殿。
幽絕坐於剛剛清洗完血漬的台階上,悄悄自袖中摸出一塊封存著兩縷發絲的幽藍冰晶。
冰晶已碎裂不堪,幾乎已看不清冰中發結的模樣。
“無情、一定要救活她……”
“當時,你傷得太重,我亦不知能不能救了,幸虧紅蘿姑娘將我們送回青羅峰,才有之後幽冥、幻境之事,為你續得一命。”無情道。
“然後呢?”榆兒道。
“什麼?”無情奇道。
“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感激他、還有你,然後皆大歡喜、繼續受你們蒙蔽嗎?我又憑什麼要相信你這個反複無常的小人?”榆兒道。
“你不信我,我自無話可說,隻是幽絕確有自己的苦衷,或許你們之間有些誤會……”無情道。
“他殺了我的爹娘、這是誤會?”榆兒大吼道。
“這般孽緣,我亦無法替他作何辯解,隻不過……”無情道。
“隻不過什麼?”榆兒冷笑道,“你又要編什麼故事給我們聽嗎?”
無情道:“那個時候幽絕他根本看不見自己的內心,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心意,我相信他一定不會這麼做。”
榆兒望著他冷笑:“他難道不救他那個該千刀萬剮的師父了嗎?”
無情道:“幽絕在東海與神龜生死相搏,神龜受傷,他好容易得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但是他卻沒能殺了神龜,沒能拿到神龜之心。就是因為你。他曾說過,當時你生死不顧倔強的模樣,就跟幼小時候的自己一模一樣。那個時候他拚命想要救護自己的親人,卻沒有任何人顧惜他,他最終失去了自己最親的人。所以在神龜背上,他才沒能殺了你,因為他輸給了自己,輸給了對你救護神龜的滿腔真意的一點憐惜。後來,他再赴東海,最終沒有斬殺神龜,你知不知道他有多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