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武俠修真 > 生劫斬 > 53.病非病

53.病非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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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與蓮姨兩人倒在地上,現出雪白狐狸原身。

朱厭在內嘖嘖道:“你還怎麼讓她幫你殺神龜”

“閉嘴!”幽絕隻哼道。

雖仰仗雙宜丹之力,熙昌勉強能走動、說上幾句話,也能吃下一些粥菜。

但他的病還是一天重似一天。

三日過後,即便服下雙宜丹,他也已經無法下床了。

臉上黑色愈重,嘴唇更是乾裂得厲害,血痕斑斑。

到了夜間,渾身如油煎蟻咬般的痛楚讓他痛不欲生。

榆兒心急如焚,幾次去尋禦醫。

傅立義與關轍亦煩惱焦急,卻苦無良方。

每天皆有數人死去,又有新的人染病。

連看守的士兵、看病的大夫中也已有幾十人死去。

所有死去的人都被送到村東儘頭,以火焚屍,死無歸所。

“死栗原!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榆兒兩眼忘穿,仍不見栗原回轉。

算算宣州距離青羅峰不過兩千多裡,栗原一日便可飛行一千裡,來回需四日。

但若與清漪姐姐乘青思同來,三日也就夠了。

青思與赤雪同為鯤雀,一日可飛三千裡呢。

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該不會,清漪姐姐不在青羅峰!!

想至此處,更是坐臥難安。

從前長離哥哥還未入魂之前,清漪姐姐日夜守護絳石蘇花,盼它早日結子,幾乎寸步不離青羅峰。

可絳石蘇花早已結得一子,長離哥哥也早已入魂其中,又修得仙法,兩人倒常出去結伴長遊。

沒有清漪姐姐,還有雪爺爺。

可是栗原帶著雪爺爺回來,又要多花兩天時間了。

他就不會借赤雪用一下嗎

還是,桀風哥哥也不在

他不是還在他的明溪養傷嗎

我不會這麼倒黴吧

她是胡猜亂想,一刻難安,總望著天空發呆。

熙昌躺在床上,虛弱地問道:“你在等、等誰”

“你怎麼知道我在等人”榆兒道。

“我是不能起身,眼睛還是看得見的。”熙昌微微扯了扯嘴角,卻完全笑不出來,隻覺乾裂處一陣疼痛。

榆兒將布巾在桌上水碗中蘸了水,替他擦拭嘴唇。

“我是在等人。”榆兒道,“若她能來,說不定你們都能活下來。所以,你一定要撐住。”

“好。”熙昌隻輕聲說道。

“你怎麼不問她是誰”榆兒道。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何必問她是誰。”熙昌道。

“也對。”榆兒笑道。

但熙昌好似等不到了。

才過了小半個時辰,熙昌突然痛得在床上翻滾不止、嘶啞地吼叫。

不一會兒他渾身的衣衫就已經濕透,雙眼駭人地血紅。

榆兒手忙腳亂、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熙昌痛苦地掙紮了約一盞茶的功夫,突然整個人僵直地挺倒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了!

榆兒大聲地喚他:“殷醫士、殷醫士、二皇子、二皇子……”

但熙昌沒有任何回應。

眼淚不自覺地從榆兒眼中滾落了下來。

“清漪姐姐,你怎麼還不來!”榆兒哭道。

幽絕帶著兩隻靈狐已經趕回馳天莊。

尊主正在榻上痛得青筋爆出、大汗淋漓。

“師父!”幽絕連忙將兩隻靈狐放到榻前地上,上前將尊主扶起,“兩隻千年靈狐幽絕已經帶來了!”

尊主見了這兩隻雪白的靈狐,痛楚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靈狐血、快……”

“是,師父!”

幽絕當即從地上拎起兩隻靈狐來到藥房,鋒利的尖刃刺向單薄的雪白。

方伯的狐身突然睜開眼來,拚儘全力撲向刺向蓮姨狐身的尖刃。

然而他已法力儘失,尖利的刀尖眨眼間就劃破了他的喉間。

鮮血頓時噴流而出。

蓮姨的狐身自地上躍起,撲向方伯。

寒光如閃電劃過,鮮血如墜落的紅雨。

“榆兒……”

蓮姨微弱地叫了一聲便再也沒了聲息。

幽絕利刃如冰,儘取兩隻靈狐之血。

原本還餘著微弱氣息的兩隻靈狐,斷去了最後的生息。

榆兒在僵直不動的熙昌床旁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大聲喚他:“二皇子、二皇子……”

忽聞窗外一聲清脆的鳥鳴,榆兒頓時大喜,衝出門去。

一隻雪白翅膀、赤紅短喙的家鴿大小的小鳥正在空中盤旋。

“青思!青思!我在這兒!”榆兒在院中又跳又叫。

青思見了她,向她飛來,落在她肩上。

“你終於來了,清漪姐姐在哪裡”榆兒伸手撫摸著它的小腦袋,欣喜笑道。

“你這丫頭,真是胡來!”一個溫和的聲音輕聲責道,“這裡可是疫病重地,你也敢一個人跑來。”

話音未落,一個素白衣衫的女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位青色長衫的男子。

正是清漪與柳默。

榆兒方要迎上,栗原自他二人身後跑過來,拉住榆兒左右看了一回,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可回來了!”榆兒道,“等得我都快急死了!”

“這麼急那今晚洞房吧。”栗原笑道。

“沒臉沒皮。”榆兒斜了他一眼道。

甩開他的手,向清漪走過去,一把抓住清漪的手:“清漪姐姐,快!殷醫士他快不行了!”

榆兒拽著清漪就往屋裡走,柳默、栗原也忙跟著進到屋內。

清漪細看熙昌情狀,取出針來,在他緊要穴位處紮上。

過了不一會兒,熙昌就睜開了眼來。

榆兒向躺在床上還一臉迷糊的熙昌笑道:“殷醫士,這是我清漪姐姐,她很會治病的,現在有她在,你就放心吧。”

熙昌看榆兒所指的這位姑娘,約莫二十歲不到,甚是年輕,臉上浮現出猶疑之色。

清漪將他臉色細看一回,又將手腳皆看一回。

隻見熙昌雙手掌心皆有一道細長的黑線。

再細問有何不適,熙昌也都一一作答。

“殷醫士,讓我替你診診脈象吧。”清漪道。

“有勞。”熙昌道。

清漪自袖中取出一方四方絹巾,輕覆其腕,細細診來。

稍時診畢,收了絹巾。

“清漪姐姐,究竟怎麼樣”榆兒向清漪問道,一雙眼直盯著清漪,有些緊張。

“無礙,我開下一方,照方服藥七日,當可痊愈。”清漪道。

“真的嗎”榆兒緊緊抓住清漪胳膊道。

“這孩子,清漪姐姐的話也不信”清漪向她微笑道。

袖中取出紙筆,果然寫下一方,交予榆兒。

榆兒接過方子,欣喜地向熙昌道:“你看,我說得沒錯吧!我清漪姐姐可是神醫!”

熙昌亦是錯愕,不想她年紀輕輕,醫術竟這般了得。

傅醫士與關醫士行醫數十年,在此這麼長時間,仍苦無良方,她竟能一次診斷。

心下敬服不已。

“我現在就去抓藥。”榆兒拿著藥方,歡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清漪望向柳默,兩人相視而笑。

“等等我,我也去。”栗原追著榆兒出了院門。

“殷醫士,你先歇息一回,我們就在外麵,有事便喚清漪就好。”清漪向熙昌道。

“姑娘自便便是。”熙昌道。

清漪起身來,尋了水,將方才的絹巾反複衝洗幾次,放在烈日底下暴曬。

自與柳默坐於院中樹蔭之下閒話。

榆兒拿了藥方,一溜小跑,來到傅立義所在土屋。

守衛士兵也不攔她,她徑直走了進去。

栗原卻被攔在了外麵。

“他是我的朋友。”榆兒回頭向守衛士兵道。

士兵們方才放行。

榆兒進了屋,將藥方遞到傅立義眼前,道:“彆再翻你那些破爛醫書了,快去照這個方子給我抓藥來!”

傅立義接過藥方,看了一回,臉色從大驚變為大喜,道:“姑娘,這、這是……”

“看來,你的藥書也沒白念,總算還認得出這是好方子。”榆兒笑道。

“姑娘這方子是何處得來,這般奇妙”傅立義問道。

“你先彆問那麼多,先抓了藥給我去救二皇子,然後知會各位醫士,照方醫治,七日後必可祛除疫病。”榆兒道。

“好、好。”傅立義連忙應道,“姑娘請跟我來。”

傅立義領著二人,出得門來,向藥草囤積之處走去。

到得地方,將藥方遞與管事之人。

藥方所寫並無稀有之物,皆是易得,此處皆有囤積。

不一時,那人便抓好藥草,交予榆兒。

榆兒與栗原便先行回轉。

“照此方按人頭之數抓好,分派到各家各戶,即日起開始服用。”傅立義向管事的藥草監郎何其芳道。

“是,我這就著人去辦。”何其芳回道。

傅立義回至屋中,將藥方抄擬出來,分發到各位醫士手中。

十幾位醫士看了,也有稱其精妙的,也有不以為然的。

榆兒已帶了藥草回至熙昌居處,清漪便生火熬藥,榆兒在旁幫著她看火。

“桀風哥哥的傷怎麼樣了好點兒了嗎”榆兒問。

“他好多了,如今兩天換一次藥就好。現在有雪爺爺照看他,應是無礙。”清漪道。

“那就好,我都擔心死了。”榆兒道。

清漪白了她一眼:“擔心也不見你回去看看。還要你爹娘不遠千裡來尋你。”

又問:“在淨月城見著你爹和娘了”

栗原一到青羅峰就催著清漪趕來蘭沃村,在青思背上才聽他說了個大概。

“見著了。”榆兒點頭道。

清漪搖頭道:“他們那麼擔心你,你還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難怪你娘說非得把你綁在身上才能放心。”

榆兒笑道:“我沒事的啦,我娘就是瞎擔心。”

站起來拉住清漪胳膊:“再說啦,世上有什麼病能難得住清漪姐姐你啊。”

清漪斜了她一眼:“就知道說些好聽的。”

柳默和栗原走了過來。

“聽說,你們在淨月城遇到幽絕了”柳默向榆兒道。

榆兒聽了,臉色頓時嚴肅起來:“長離哥哥,幽絕體內的麒麟應該已經再次被封印了。”

“朱厭之力已經完全複原了,是嗎”柳默皺眉道。

在明溪桀風洞中,翰重顫抖倒地的樣子,實在無法再做他想。

榆兒點了點頭:“應該是的。”

“朱厭興威時,究竟是何情狀”柳默問。

榆兒想起那日在蒹葭宮,赤紅光芒之下的慘狀,不寒而栗。

她將當時情形大致說與柳默並清漪。

二人聽了,亦是驚駭。

榆兒道:“他如今再次封印麒麟,驅朱厭之力為己用,性情已變。現在的幽絕跟在霧海村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他現在人在何處”柳默問。

榆兒搖頭道:“不知道。”

柳默默思一回,又問道:“他上次離去,是跟你一起走的嗎”

“是,不過、”榆兒道,“後來他自己回他的那個師父那裡去了。”

幽絕捕殺神龜,自己和神龜都差點死在他手上一節,榆兒便隱去不說。

“他的那個師父到底是什麼人”栗原在旁問道。

幾人皆搖頭。

“方才你說幽絕性情已變,他如今究竟如何”柳默向榆兒問道。

“還能是什麼樣就沒人比他更討人嫌了。”榆兒撅著嘴道,“他那個師父,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若任朱厭之力侵蝕,他的性情隻怕亦會受朱厭牽引。”柳默道。

“幽絕體內尚有麒麟之力,他若能專修麒麟神力,倒是一件好事。”清漪道。

“是啊。”柳默道。

榆兒卻直搖頭:“要封印麒麟的可就是他呀。如今朱厭之力已然複原,想讓他配合剝除朱厭、解出麒麟,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了。”

“上次在霧海村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不將朱厭封印了”栗原在旁道。

“我們並不會得封印之術。”清漪道。

“既然可封印,自然亦可解去。若幽絕心向朱厭,此事恐怕難為。”柳默沉吟道。

榆兒聞言,想起幽絕的言語神情,道:“幽絕對他師父,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的。”

柳默點頭道:“在霧海村時,他的封印早已解去,此次再次封印麒麟獨蓄朱厭,隻怕並非全出於強行,而是他自願選擇了朱厭。若非他自己做出抉擇心向麒麟,隻是解除封印,或是單單封印朱厭,恐怕都並無意義。”

“這小子怎麼這麼古怪!”栗原在旁道,“不然,乾脆殺了他,這樣至少他不會禍害我們了。”

“說得好像你殺得了他似的。”榆兒瞪了栗原一眼道。

“打不過他,還不能來點兒陰的”栗原邪笑道。

“人命非輕賤,豈可這般輕率”清漪厲色望了栗原一眼。

“他在蒹葭宮時,可一點兒也沒心慈手軟。”栗原道。

清漪皺眉向柳默道:“相公,他身負兩種神力,隻怕命運奇譎,且看以後能否順勢而為吧。”

柳默點了點頭。

火上的藥突然撲了出來,榆兒忙去揭開蓋子,又抽掉些柴火。

看看藥煎得也差不多了,拿碗倒了出來,清漪便給熙昌服下。

熙昌昏睡中服了藥又繼續沉沉睡去。

傅立義諸事完畢,領著一群醫士前來熙昌居處,要見見這位開方的大夫。

清漪不慣這樣場麵,隻讓榆兒推了。

眾人不得相見,悻悻而歸。

清漪叫過榆兒來,拿起餘下的藥草在手中摩挲一回,道:“這藥草似乎有些受潮了。想是堆積在庫內,未及時通風、翻曬吧。”清漪道。

“我這就去告訴傅醫士,讓他們把藥草拿出來好好曬曬。”榆兒道。

“去吧。”清漪道。

榆兒便與栗原一同出門而去。

清漪與柳默便在院中坐一回。

清漪微微蹙眉,輕聲道:“相公,這件事,隻怕沒那麼簡單。”

“怎麼了”柳默忙問道。

“這次的疫病,其實,並不是病。”清漪道。

“不是病,那是”柳默道。

“是一種毒。”清漪更降低了聲音道。

“若是毒,那麼這件事,恐怕是有些麻煩……”柳默亦降低了聲音道。

“嗯,好在這毒並不厲害,相公不必憂心。”清漪向他微笑道。

柳默亦回以她一個溫柔的微笑。

“上次帶榆兒出來卻沒能把她帶回去,害得蓮姨好生擔心。待此間事了,先帶榆兒回青羅峰吧。她總在外邊,蓮姨總放不下心來。”清漪道。

“也好,等她回來,跟她好好說說。”柳默道。

待榆兒與栗原回轉。

清漪將回青羅峰之事與他二人說了。

“好啊,反正等疫病治好,在這裡也沒什麼事了。”栗原道。

“清漪姐姐,我還得回一趟淨月城呢。”榆兒卻道。

“回淨月城”清漪道。

“你還想管三公主和遲凜的事”栗原道,“我們出來這些天,聖旨恐怕早就下了,你回去又能做什麼”

“又還沒成親,說不定還有彆的辦法呢。”榆兒道。

清漪聽了,想起一直還沒來得及問的事,便道:“你們遇到幽絕就是在皇宮裡是嗎你們怎麼會到皇宮裡去的”

栗原偷偷對榆兒擠了擠眼睛:我可什麼都沒說。

榆兒拉住清漪手,笑著嬌聲道:“人家就是聽說皇宮裡寶貝多,所以就去找找看嘛。”

“連皇宮裡的東西,你也敢亂打主意”清漪搖頭道,“要是真出點兒什麼事,還不得把你娘急死。”

“哪會有什麼事”榆兒心虛地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清漪想想不太對勁,又問:“你們剛才說的三公主又是怎麼回事”

“就是、我在皇宮裡和三公主一見如故,有好多話說不完,所以就在蒹葭宮多叨擾了幾天。”榆兒笑道。

一進皇宮就替栗原背了黑鍋、差點小命嗚呼

這榆兒哪敢提一個字兒。

栗原當然也沒提過,不然他一雙翅膀得被榆兒扯掉一半兒羽毛。

清漪卻半信半疑:“你半夜三更跑到皇宮裡去,沒把三公主嚇著還能跟你一見如故”

榆兒就嗬嗬笑:“這就是眼緣嘛。”

“眼緣”清漪瞪了她一眼。

“真的就是這樣嘛。”榆兒抓住清漪胳膊把頭在她肩上直蹭,“三公主溫柔乖巧又惹人憐,清漪姐姐你要是見了一定也很喜歡她的。”

清漪伸手懟住她的腦袋:“好了,彆蹭了。三公主這麼好,你怎麼還惦記人家的寶貝呢”

榆兒展顏笑道:“我可什麼都沒拿。”

都是栗原拿的。

榆兒向栗原眨了眨眼。

清漪直接問重點:“既然你跟三公主感情那麼好,那個天玄道長為什麼會對你們出手”

“這個嘛……”

榆兒隻得將三公主與遲凜之事化繁為簡,說了一個大概。

清漪與柳默聽了都吃了一驚。

“怪道那個天玄道長非要攔下你們不可,你們也太亂來了,竟敢拐帶公主私逃。”清漪道。

“要不是老皇帝亂點鴛鴦譜,我們何至於忙成這樣”栗原道。

榆兒拉著清漪道:“清漪姐姐,你說,是不是應該跟自己喜歡的人成親呀”

清漪向榆兒道:“聚散皆有天意,他人之事你不可插手過多。”

“清漪姐姐,怎麼連你也說這樣的話”榆兒不解道,“我還以為,你是最支持我管這趟閒事的人呢。”

當初清漪姐姐為了與長離哥哥隔世重逢,身死以赴終憶城,曆儘常人難以承受的萬千痛楚。

入魂絳石蘇花後,與長離哥哥又曆經數度生死、百年雷劫,方得成雙共度。

隻因了他們,榆兒才樂見有情之人得償所願,不喜癡男怨女相思枉付東流。

如今清漪姐姐她卻這麼說。

榆兒有些失望。

“榆兒,皇家之事,關乎社稷民生,你清漪姐姐之言,自有她的道理。”柳默在旁道。

“連長離哥哥你也這麼說”榆兒有些委屈道。

栗原也勸她:“現在這事已經給承妃娘娘和天玄老道知道了,想再把三公主帶出來是不可能的了。他們兩個是真沒緣分,你就彆再瞎操心了。”

榆兒瞪了栗原一眼:“他們兩個都是一片真心,要是就這麼分開了,豈不是要一世傷心”

遲凜和三公主恐怕就是又一雙劫難情人吧。

三公主對自己到底有些恩情,自己怎能視而不見、袖手旁觀

清漪看榆兒對此事尚不肯罷手,不由得憂慮道:“榆兒,皇家婚嫁非同尋常,其間牽扯千絲萬縷,你萬不可介入太多。”

“我的話你不聽,也該聽你清漪姐姐和長離哥哥的話了吧”栗原道。

“千絲萬縷牽扯太多那就要活生生拆散他們倆嗎”榆兒卻不能認同,“彆說現在聖旨還沒下,就算聖旨真的下了,這世上之事也不是絕對不能轉圜的。”

“你自己還沒嫁出去呢,彆人的事這麼起勁乾嘛”栗原道。

“因為三公主和遲凜的情劫裡,得多一隻愛管閒事的狐狸精才行啊。”榆兒笑道。

栗原攤手道:“這倔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

“現在還不知是什麼樣了呢,得趕快治好了疫病,趕緊回淨月城去。”榆兒道。

“你真不回青羅峰了”栗原道。

“你愛回你回唄,你那兩個嬌滴滴的娘子還在那兒等著你呢,你當然著急了。”榆兒向他笑道。

“月老都沒你忙。”栗原道,“那個煞星說不定還在淨月城等著你呢。”

榆兒知他指的就是幽絕,心中也有些憂慮,不過還是安慰自己:“他肯定以為我已經離開了淨月城,應該也已經走了吧。”

馳天莊內,鄭得已先奉上兩顆靈狐血丹。

尊主服下之後,臉色果然好了些。

痛楚的發作也輕了很多。

尊主向幽絕微笑道:“幽絕,做得不錯。”

尊主有了些精神,就出了門,來到藥房。

幽絕自然也跟著。

尊主叫過餘興,指著躺在地上的雪白狐狸的屍身:“收拾乾淨,彆損了皮毛。”

“是。”餘興回道,拖了兩隻狐身出去了。

尊主再問幽絕:“神龜之事如何”

幽絕跪地回道:“她現在宣州,幽絕這就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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