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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假意勝真心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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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凜正睡著,忽覺胸中憋悶,呼吸難暢。

忙睜眼看時,見一個人影就在自己床前,自己鼻子被那人一手捏住,心中大驚,右手一掌推出。

那人卻向後躍出,笑道:“醒了。”

這聲音……

遲凜翻身下床,道:“你又來做什麼”

“不是你,是你們。”旁邊還有一人答道。

聲音渾厚,帶著些戲謔。

錯不了,就是那夜的那個妖物。

“你們來做什麼”遲凜厲聲問道。

“哎喲,火氣還不小呢。”榆兒笑道。

“一會兒他的火氣隻怕會更大。”栗原亦笑道。

忽聞‘倉啷’一聲,遲凜已將床側懸著的寒劍拔出,氣蘊如柱,迅速刺向栗原。

“又來了。”栗原微微側身躲過,歎道。

“我們可是好心來告訴你三公主的事情,你就這個態度嗎”榆兒坐至桌邊,手撐著半邊腦袋,望著遲凜笑道。

遲凜便暫收了劍,沉聲道:“三公主什麼事”

“今日輔國大將軍升了驃騎大將軍,你知道嗎”栗原道。

“自然知道。”遲凜道。

“那驃騎大將軍向皇帝求娶二公主,你知道嗎”栗原道。

“大概知道。”遲凜淡淡道。

“你還真知道啊。”栗原道。

遲凜並不搭言。

“那蕭丞相府夫人也去求了皇後,要娶二公主,這個你也知道”栗原道。

“什麼”遲凜聞他此言,真是大吃一驚!

“哦,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栗原聳了聳肩道。

“怎麼回事”遲凜沉聲道。

“皇家有佳人,人家有兒郎,正好般配。”栗原道。

遲凜皺眉思想一回,道聲:“糟了!”

“恩,確實挺糟。”栗原道。

“三公主呢她知道了嗎”遲凜轉向榆兒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明日就難說了。”榆兒站起身來,走到栗原身側站住,望著遲凜道。

“多謝相告。”遲凜向二人拱手道,繞過二人,打開房門,急步走了出去。

“他走了。”栗原向榆兒道。

“恩,我們也該走了。”榆兒道。

二人亦出了遲凜房間,躍上屋簷,向外掠出。

榆兒出了遲府,仍往皇宮方向掠去。

“怎麼還要回皇宮”栗原追上她道。

“是啊。”榆兒道,“你不願意回,自己找地方玩去就是了。”

“雖說是她救過你,不過這事兒自有皇帝老兒做主,你白操心有什麼用”栗原在後道,“這京城好玩兒的地方多著呢,不如跟我一起吧。”

“事在人為,三公主那個性子,我要是不管,就真的要遺恨終身了。”榆兒道。

“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你又不是她娘。”栗原道,“就是她的親娘承妃,還讓她嫁蕭家呢。”

“是啊,攤上這樣一個娘,難怪三公主是這幅樣子了。”榆兒歎道。

兩人說著,已來到皇宮牆外。

榆兒率先躍上牆頭。

栗原也便跟上。

“你愛去哪裡都可以,乾嘛老跟著我。”榆兒道。

“我不跟著你,萬一你撞到老道手裡,我豈不是沒娘子了。”栗原道。

“我就是不撞到天玄手裡,也不是你娘子。”榆兒道。

“這你說的可不算。”栗原笑道,一手攬住榆兒腰,抱著她飛過兩個屋簷,才將她放下來。

榆兒雙眼瞪著她,也不說話。

“這次很乖嘛。”栗原邪邪笑道,向她臉上湊了過去。

忽覺渾身冰冷僵硬,再看時,一層淺藍薄冰將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

呼吸倒還無礙。

“你就乖乖在這兒呆著吧。”榆兒哼道,一個縱步,躍了出去。

“喂!先幫我把冰解開!”栗原壓著聲音叫道。

榆兒頭也不回,已去遠了。

“女人狠,妖女更狠!”栗原搖搖頭歎道。

且說遲凜出了房門,急急奔到父親房前,重重叩門。

“誰啊”是遲無為的聲音。

遲無為,字久治,官拜定南將軍。

“爹,是我!”遲凜應道,“孩兒有急事兒,您快開門!”

遲凜一向穩重,半夜裡敲門,隻怕是有大事。

遲無為不敢貪睡,忙起身開門。

見門打開,遲凜忙跨進門中。

“這麼晚了,什麼事這麼急”遲夫人亦被吵醒,穿了衣服起身來。

“爹、娘,”遲凜向二老拱手道,“今日事出緊急,請恕兒驚擾之罪。”

“無妨,有什麼急事快說。”遲無為道。

“孩兒有一事相求,還望爹、娘成全。”遲凜道。

“且說來聽聽。”遲無為道。

“是啊,凜兒,你有什麼事就說吧。”遲夫人道。

“孩兒想娶三公主為妻,請爹爹去向皇上提親。”遲凜也不繞彎子,直言道。

遲無為聽了,沉吟不語。

遲夫人倒先言道:“這是好事兒啊,若能成得,於遲家亦是件榮耀。”

“凜兒,求娶公主,以遲家多年對朝廷效忠之功,並非不能。”遲無為緩緩道,“不過,亦不急在這一時。”

隻為此事,何至於急成這樣,隻怕另有緣由,遲無為便不應承。

“爹!”遲凜道,“不能再等了!”

“嫁娶乃是大事。近日朝中事務繁多,且過一陣再說吧。”遲無為緩緩說道,回身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爹,若再等下去,寧葭就要嫁入彆家了!”遲凜急道。

“凜兒,你這是……”遲夫人驚道,“你怎麼能直呼三公主名諱!”

“她雖是公主,也會是我遲凜的妻子。”遲凜道。

“你便是真心想娶他,皇上還不知是何想法,總得慢慢籌劃才好。”遲無為淡然道。

“昨日蒙將軍與蕭丞相府已同向皇上求了親,要娶二公主,不能再等了!”遲凜道。

“蒙將軍和蕭丞相府這……”遲夫人聞言,躊躇不語。

遲無為聽了這些,已明了於心。

“凜兒,”遲無為走至遲凜麵前,望著他緩緩道:“你該知道皇上的決定。”

“如今聖旨尚未下,我遲家也能爭上一爭!”遲凜道。

“跟誰爭蒙將軍蕭丞相”遲無為望著他道,“還是,皇上”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跟寧葭已有了約定,絕不會讓她嫁給彆人的!”遲凜道。

“凜兒、三公主她也知道嗎”遲夫人問道。

“是。”遲凜道。

忽然雙膝跪於地上,向遲無為拜倒。

“爹,如今尚有一線希望,孩兒隻求爹成全!”遲凜伏於地上,向遲無為道。

“凜兒,並非爹不願。若能娶得公主,於我遲家亦是莫大的榮耀。”遲無為搖頭歎道,“但是,如今蒙家、蕭家皆是朝中重臣,尤其是蒙家,連皇上也要倚重於他,與他結下仇怨,讓我遲家以後如何在朝廷立足”

“爹!”遲凜豈肯罷休。

“是啊,凜兒。”遲夫人在旁亦道,“你就聽你爹一勸吧。”

遲凜跪於地上再三懇求,無奈遲無為隻是不允。

“起來吧。”遲夫人伸手將遲凜拉起,拍了拍他衣衫上沾的塵土,柔聲道:“都這麼晚了,回去歇著吧。”

“回去吧,我跟你娘也要歇著了。”遲無為道。

遲凜隻好出了房門,回至自己屋內。

榆兒和栗原早已走了。

明日若寧葭得了消息,不知會是什麼樣。

心中輾轉,卻無有良計。

晨曦初現,栗原身上的冰薄了不少。

終於震碎了冰層,得了自由。

屋簷下走過兩個內侍。

忽覺脖子一涼,伸手摸出一塊碎冰,奇道:“這炎夏之日,怎麼會有冰”

另一人指著地上道:“奇怪,這地上也有好些碎冰。”

“這可真是奇了。”

兩人一並稱奇。

栗原早已走了。

“皇上、皇上。”

永平帝睜開眼來,懿莊皇後坐於床側,向他微笑道:“該上朝了。”

“什麼時辰了”永平帝道。

“醜時三刻了。”懿莊皇後道。

永平帝便起身來。

宮女們打了熱水來,常福已進來伺候。

穿戴已畢,與皇後告辭。

“皇上今日可與蒙將軍說嗎”懿莊皇後問道。

“蒙將軍遠征辛苦,孤王讓他今日在家中歇息,不必上朝了。”永平帝道。

“也好。”懿莊皇後道。

“常福,起駕。”永平帝道。

禦輦已備好,永平帝便上輦離去。

朝堂之上,禮部侍郎左運緊急奏報,宣州轄下豐梁城一個村莊——蘭沃村突發疫情。

一月之內,已上百人發病,死亡十數人。

“地方醫士如何”永平帝道。

“已委派醫士前往,但疫病甚為棘手,還未研製出有效的藥方。”左運奏道。

“立刻令禦醫館傅立義、關轍前往宣州,務必儘快控製住疫情。”永平帝道。

“遵旨。”左運應道。

“傳令淨月城及宣州各大藥行,所有藥草丹丸,皆須先以疫地為要,絕不可延誤。”永平帝道。

“遵旨。”左運應道。

“各位愛卿還有何良策”永平帝向下問道。

“啟稟皇上,”歸德中郎段遠之上前奏道,“臣願領監押藥草之職。”

“好。”永平帝道。

疫情緊急,不容延誤,當日兩位禦醫便出發前往宣州。

二皇子熙昌亦欲隨行而去。

“二皇子,有下官與關醫士,請放心吧。”傅立義為難道。

熙昌向來以他為師,修習醫藥之事。

“平日多賴傅師父細心教導,熙昌也想略儘綿薄之力。”熙昌道。

傅立義沉吟一回,道:“此事還需稟明皇上、皇後並承妃娘娘。”

承妃為熙昌生母。

“疫情緊急,刻不容緩。”熙昌道。

“這……”傅立義頓道,“若無皇上恩準,皇子不得擅自出宮。”

“我有父皇禦賜的追月腰牌,可隨時出宮。”熙昌道。

傅立義拈著頜下長須,躊躇不定。

其他人亦不敢妄言。

熙昌卻已收拾好藥箱,先行上了行車。

傅立義無奈,隻好上車。

其他人等亦各自登程。

敬鄴宮。

“娘、娘……”寧陽大聲叫著,急匆匆進了宮門。

鄴妃還在梳妝,聽了她的聲音,緩緩道:“怎麼了一大清早,嚷嚷什麼”

“娘,昨日父皇來過了”寧陽走得急,還有些喘息。

永平帝很少踏足敬鄴宮,昨夜突然到來,一定不是小事。

寧陽一早得了這個消息,立刻趕了過來。

“來過了。”鄴妃起身來,對著鏡子照了照兩邊鬢花,淡淡道。

“父皇過來是為什麼事”寧陽道,還喘著。

鄴妃走至烏木桌前,坐了下來。

宮女紅菱忙上來斟了一杯茶。

鄴妃端起青瓷杯子微微喝了一口。

“娘,到底什麼事”寧陽忙又趕至桌前,急道。

“寧陽,”鄴妃緩緩道,“刀劍無眼,沙場無情,你懂嗎”

“我懂。”寧陽點頭道。

“來,坐下。”鄴妃向寧陽道。

寧陽便亦在桌前坐了下來。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嫁個好人家,過一世安穩的生活,你懂嗎”鄴妃望著她,一字一字地道。

“我懂啊。”寧陽又點頭道,“哎呀,娘,你到底想說什麼昨日父皇又說了什麼”

蒙翰振已暗裡給她遞過消息,說這幾日會向父皇提親。

昨日父皇特特來敬鄴宮,隻怕就是為此事。

娘卻一直不說,隻跟自己說這些話做什麼

“昨日蕭丞相府夫人來為其三子提親,你很快就要出嫁了。”鄴妃道。

她說的很慢,眼睛卻直盯著寧陽。

“什麼!蕭丞相家”寧陽“霍”地立起身來,驚道:“怎麼會是蕭家”

“蕭家三子溫文爾雅,又是相府門第,正好般配。”鄴妃道,聲音很靜。

“他是什麼樣我還不知道悶葫蘆一個!”寧陽大聲道,“打小我就煩他了!想我嫁給他,妄想!”

“寧陽!”鄴妃忽然立起身,厲聲喝道,“蕭家已經開了口,你父皇也已經同意了,你很快就會是蕭家的媳婦,誰許你說這樣的話!”

“我才不嫁那個連兩石弓都拿不穩的窩囊廢!”寧陽吼道。

話音剛落,臉上已挨了響亮的一記耳光。

“婚姻自有你父皇做主,你願不願意都得嫁!”鄴妃豎著眉毛,聲音又高了一層。

“好,你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打我!”寧陽也豎起眉來吼道,“但是我絕不會嫁給什麼蕭家!”

“你不嫁蕭家,難道想嫁給那個家夥等著守寡嗎”鄴妃也吼了起來。

“那個家夥娘、知道”寧陽倒有些吃驚。

“上月初四,你去了哪裡”鄴妃盯著寧陽質問道。

“我、我……”寧陽沒說下去,忽然回身望著繁花、玉錦道,“怎麼回事”

玉錦跪倒在地,哭道:“二公主,對不起。”

“好啊,是你!”寧陽當即豎起眉來,一巴掌劈向玉錦。

她正是氣盛,這一掌直打得玉錦滾到地上,左邊臉上立時便紅透了。

一掌打完,回身對鄴妃揚眉道:“我就是喜歡他,我要嫁的是蒙家!”

“誰教你這麼沒規沒距,一個堂堂公主,學個野丫頭跟彆人私會!還敢這麼樣對你娘大呼小叫!”鄴妃厲聲喝道。

“誰教的,還有誰教我!你是我娘啊!”寧陽大聲道。

“好,今日為娘就好好教教你。”鄴妃盛氣滿麵,大聲叫道,“紅菱,給我取鞭子來!”

這母女二人常有衝突爭執之事,不過,像今日這樣大動乾戈的卻並不常見。

左右宮女也不敢上來勸,紅菱取了鞭子,雙手遞給鄴妃。

“跪下!”鄴妃向寧陽喝道。

“我偏不跪!”寧陽道。

“紅菱、紅香,給我按住她!”鄴妃向兩個宮女厲聲吩咐道。

紅菱、紅香走上前來,卻不敢伸手。

“沒用的東西,怕什麼有我呢!”鄴妃向兩人喝道。

紅菱、紅香隻好上前將寧陽按住。

寧陽兀自不肯跪。

鄴妃走到她身後,在她腳彎上踹了一腳,她這才跪倒,抬起臉來狠狠瞪著鄴妃。

鄴妃揚起鞭子,在她身上連抽了五鞭。

她每一鞭都非常用力,似乎打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親生女,而是自己二十多年來都難以驅散的怨恨。

寧陽卻哼也不哼地直瞪著她。

這倔強的目光卻讓鄴妃更加氣盛,揚起手來,又一鞭狠狠抽向寧陽。

寧陽忽然伸出手來,死死抓住了落下的鞭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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