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讓冉秋葉搬回冉家小院兒居住,也不可能拎個包袱就回去。
日常換洗的衣服以及生活用品不用說,縫紉機得帶過去。
因為冉秋葉成分敏感,怕出意外,所以請了人代班,但她可不會在家什麼都不做。
就是因為還在孕早期,冉秋葉聞不得魚腥味,也聞不得油煙味,所以飯都是何雨棟在大院兒這邊做好了帶過去。
冉秋葉就平時在家做做家務,還有就是用縫紉機做衣服。
本來,這年月,一般的家庭,小孩衣服都是撿彆人家的穿,或者用大人衣服改小了。
可何雨棟不缺錢不缺票,也就沒必要讓自家孩子受這委屈。
本來他想買成品,可這年頭,嬰兒服裝的成品壓根兒沒得賣,拿出來太打眼,隻得多買些細麵部,洗過兩遍,然後給孩子做衣服做尿布。
何雨棟倒是知道,冉秋葉的肚裡揣了兩個,可彆人都不知道啊。以現在的醫療水準,沒滿三個月,那真是屁都看不出來。
所以,為了避免孩子的東西不夠用,何雨棟特意多買了細棉布和新棉花,到時候,能查出來了再做也來得及。
何雨棟倒是知道,孕婦多吃葉酸,胎兒長得好。可現在上哪兒找葉酸去?
還是那句話,不符合時代的東西,給自己用沒啥,但給彆人用,風險就太大了。
沒轍,何雨棟隻能想辦法多弄點富含葉酸的食物回來,天天喂著。
去冉家小院兒暫住,那大院兒這邊的米麵糧油都得拿走。不然誰再起了賊心,那可真是沒得讓人煩心了。
何雨棟家吃的好,是怎麼個好法兒呢?
葷菜用素油炒,素菜用葷油炒,拌涼菜還能用上香油。家裡的米是精米,還有小米。
這年頭小米產量低成本高,又是計劃經濟,以喂飽大家的肚子優先,小米隻能在各個大隊自留地裡種,稀罕的很。
淘換這個,也是因為他個人喜歡小米粥上那層米油的口感和味道。
何雨棟家倒不隻是吃白麵,也吃玉米麵,可這麵和麵之間是有差彆的。
白麵,家裡吃的是七五粉,也叫富強粉,指的就是一百斤小麥出七十五斤麵粉,沒麩子沒糠皮磨出來的,雖然趕不上二十一世紀的白麵,也相差不遠,看著雪白雪白的。
像八五粉那樣的麵粉,都是帶著黑黃色的。
玉米麵,何雨棟家吃的也是淨麵,就是用曬乾的玉米粒磨成的玉米麵,這種也屬於細糧。要是那種連著玉米裡的芯子一塊兒曬乾磨粉的玉米麵,就是粗糧了。
至於高粱麵,他家向來是意思意思的隻買一點,往白麵裡稍微摻摻,做饅頭吃。
精米細麵好吃,不僅香,而且不拉嗓子,吞咽也十分輕鬆,蒸出來的饅頭暄軟蓬鬆,做出的麵條爽滑彈牙。
還有頓頓的油水……
其實,人吃油類,主要是為了補充體內的脂肪酸。在脂肪酸缺乏的情況下,人就是會特彆想吃點帶油水的東西,不是說饞了,而是身體需要。
可這年頭,誰有這條件啊。
所以,何雨棟這日子過的,讓旁人看了眼紅。
他家每天做晚飯,都能饞哭半條街的孩子。
後來,為了低調點,何雨棟都不怎麼在家做炒的燉的大菜了,而是多弄了些臘味,什麼整隻的臘雞臘鴨,大塊兒的臘腸臘肉,還有整條的臘豬腿……
切成片,無論是上蒸鍋單蒸,還是埋在米飯裡燜,總之味道不怎麼傳的出去,算是悶聲發大財的一種了。
今兒何雨棟做的孕婦餐是菠菜豬肝粥,補鐵,補充多種維生素,還補葉酸。就是豬肝明麵兒上不好搞。
缺乏物資的歲月,就豬肝、骨頭這些,都不是能隨便買到的,得是醫院開了營養證,證明你需要補充營養,才能去買。
比方說大骨頭,僅限骨折患者。
豬肝,一般是開給那些嚴重夜盲症的患者。
所以,就算何雨棟能從係統裡無限量的換出豬肝,也不敢給冉秋葉經常做。
不說彆的,媳婦兒要擔心的。
“你愛護我,我也擔心你,嚇得我都睡不著,就怕你出事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不是要我的命嗎?”
“咱家已經吃的很好了,我沒什麼不滿足的,你可千萬彆鋌而走險了,少吃兩口餓不死我,咱們一家人圓圓滿滿的,才最重要。”
媳婦兒惦記自己呢,何雨棟心裡熨帖的很。
日子就是這樣,得你體諒我,我體諒你,才能過的舒坦。
這菠菜豬肝粥,用的米還不能是那種圓的珍珠米,得是那種細長的梗米,煮著才好吃。
粳米淘洗乾淨,浸泡半小時後撈出瀝乾;豬肝反複洗淨,切成薄片;菠菜洗淨,去根切段;薑、蔥均切絲。
鍋裡放冷水和粳米,旺火煮沸,然後改用小火煮到較為粘稠的程度;再放入切好的豬肝片、菠菜、薑絲、蔥絲,下鹽調好味,繼續煮至豬肝熟透。
煮好了,再撒點白胡椒麵兒提味。
鍋裡的粥倒進保溫桶,何雨棟準備往冉家小院兒去。
還沒出門,被於莉堵了回來。
自從何雨棟結婚以後,他們倆的關係就默認斷了,見麵兒照常打招呼,可私下裡的來往幾乎沒有,除非是於莉帶著女兒過來打秋風。
於莉獨身一個兒找來,還有點稀罕。
“於莉姐,有什麼事兒嗎?”何雨棟提了提手裡的保溫桶,“我急著給我媳婦兒送飯呢,裡麵有菠菜,泡久了不好吃。”
於莉心裡又酸又苦。
都是女人,就因為嫁的男人不一樣,過的日子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冉秋葉可好,懷了個孕,就被男人當祖宗樣的供起來了,還每天跑來跑去的給她做飯送飯,一個禮拜花樣都不一樣。
她於莉呢?懷著孩子還得做牛做馬,彆提什麼營養均衡的孕婦餐,能吃粗糧吃到飽就不錯了。
孩子生出來,她就沒坐幾天月子,更彆提讓閻家給她煮下奶的豬蹄湯、鯽魚湯了,孩子的尿布都是自己洗的。
因為她生了個女兒,她父母都沒底氣來和閻家鬨。
而且閻解成沒本事,找不下正式工的工作,就賺著臨時工的那點子錢。
閻埠貴更是,自己兒子,結了婚住在家裡,掏口糧錢就不說了,還要掏房租!
而且,她進門這些年,就生了個女兒,閻家也很不滿了。
可於莉也沒轍啊!
能生個姑娘,說明她身體是沒問題的。
地沒問題,長不出莊稼來,那有問題的就是種子。
種子不成,於莉有什麼辦法?
左思右想,於莉一咬牙,一跺腳,這才找上了門。
“雨棟弟弟,我求求你,幫幫姐姐吧。”
於莉麵露懇求。
“姐求你……讓姐從你這兒,借個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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