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快吃!”
賈張氏壓著聲音,警惕的望著窗外。
桌上放著半斤切好的鹵牛肉,賈張氏、賈東旭、棒梗一人一份,小當和秦淮茹隻能吃一兩片嘗嘗味兒。小槐花還隻能喝米湯,就不用提了。
“媽,你真厲害!”賈東旭享受的品味著鹵牛肉的香味,“連鹵牛肉都能搞來!”
“哼!何家那小子吃香喝辣,咱們家也不差!”賈張氏得意洋洋。
秦淮茹默不作聲,低頭小口咀嚼她那薄薄一片鹵牛肉。
人家何雨棟吃香喝辣,光明正大。他們家卻得悄悄吃,還不是因為來曆不明?
奇了怪了,賈張氏到底憑什麼弄到這樣的好東西?
秦淮茹心裡越發忐忑。
彆到時候,好處落不到自己身上,倒黴卻要帶她一起。
“今晚我出去一趟,你們知道就行了,彆說出去。”賈張氏轉頭叮囑家人,“不然,也彆想有什麼好吃的了,吃屁去吧!”
“哎,好嘞媽。”賈東旭答應的痛快。
“媽,你到底要做什麼去啊。”秦淮茹憂心忡忡,“這東西都是從哪個門路來的?媽,安全嗎?”
賈張氏沒好氣兒的翻了個白眼。
“隻要你們把嘴閉緊就安全!彆問那麼多了!替老娘保密就行。秦淮茹,要不是你沒本事,我至於去提心吊膽的接私活嗎?”
“就是,你要是能讓家裡吃上肉,媽還需要這麼辛苦?”賈東旭跟著起哄。
“棒梗,小當,你們把嘴閉緊了啊!不然以後家裡就沒吃的了,隻能喝風!我就把你們趕出家門!”
賈東旭又轉頭恐嚇兩個孩子。
小當連忙點頭,棒梗沉默不語。
“棒梗!你爹我跟你說話呢!記住了沒!”
棒梗悶悶的應了。
“嗯,記住了。”
“三棒子打不出個悶屁。”賈東旭不滿的嘟噥。
到了晚上,賈張氏四顧無人,悄悄地出了門。
過不多時,何雨棟就在竊聽器裡聽到了賈張氏的聲音。
“這段時間廠裡的貨車往南邊開了輛……往更北邊開了輛……”
“我聽我兒媳婦說這段時間廠裡集中生產線鋼……”
何雨棟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們院兒裡有個叫何雨棟的,很短的時間內就升成了八級鉗工,現在還有希望升工程師……”
“他改進了幾台機器……”
“十分受器重……”
可不要小看這些雞零狗碎的信息,很多時候,憑借這些小信息就能推斷出許多東西。
所以為什麼軍區連打雜的都要查祖宗三代呢?因為說不準從哪聽來的一句話就包含了關鍵信息。
就是這些一條條細小瑣碎的信息,織成了一張張情報的大網。
至此,何雨棟可以確定,賈張氏真的聯係上了間諜!
這老虔婆,可真是“一鳴驚人”啊。
何雨棟冷笑。
那邊。
賈張氏在小屋裡頭,接頭的人站在小屋外頭,賈張氏看不到那人的臉。
就這個人的站位,如果有人遠遠看來,隻會以為這人在小解。
可見,那些人也防著賈張氏呢。
“好了,你的信息我們受到了。繼續隱蔽。不過,關於那個何雨棟,你留意一下,他都改進了什麼機器,還有,繼續關注軋鋼廠主要的生產材料。”
那人壓著嗓子吩咐賈張氏。
“這是你的報酬。除非有重要情報,一周之內不要聯係。我走了。”
一卷錢從殘破的牆中塞進屋裡。
賈張氏大喜過望,抽出錢來,借著“天窗”投下的黯淡月光,點數著收到的錢。
“居然有十八塊!發了發了,都快頂的上我兒媳婦一個月的工資了。說幾句閒話就能賺這麼多錢,嘖嘖,真劃算!”
賈張氏心裡偷樂。
她也不回家,找了個角落一窩,準備天亮以後直接去掃大街,避免了被發現半夜出門的風險。
這老太婆,還是有點鬼主意。
這邊。
何雨棟聽到了賈張氏震耳的呼嚕聲,就知道今天是聽不到什麼了。
賈張氏不過是間諜發展出來的一個小線人,大魚還在後頭。
何雨棟略一思索,決定先不舉報,避免打草驚蛇,先自己跟一跟試試看。
當然,何雨棟敢於這麼做,也是因為他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加上係統裡的利器,等閒人沒法把他怎麼地。
而且,何雨棟敢確信,賈張氏聯係上那些人,必然和黑市有脫不開的關係。
這潭水,很深啊。
不說彆的,就黑市這些人拿貨的渠道,就值得商榷。
因為一般而言,黑市的貨,要麼是農民自家弄的,要麼是和某些廠子內部有關係,能弄點殘次品什麼的。再誇張點,領導層內部貪汙**,倒騰了物資在黑市售賣。
可這些渠道來的貨,要麼量不大,要麼不穩定。
但是,就何雨棟觀察,這個黑市裡的貨,可是細水長流,穩如泰山。甚至有些沒標的貨,看起來不太像國產。
這黑市背後,怕是有境外關係。
想想看,黑市的確適合作為裡通外國的據點和交易網。
本來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適合隱蔽。
畢竟敢來黑市做買賣的人,膽大心細裡至少占一樣。而且手裡有錢的人地位往往不一般,說不得,就有什麼關鍵信息值得買賣呢。
何況,黑市的買賣本來就見不得人,就算有人察覺到什麼,也會因為自家立身不正,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何雨棟決定,加深和黑市的聯係,看看能不能摸到點消息。
轉眼就到了交易的日子。
交易時間還定在淩晨。何雨棟半夜出發,趕往遠郊無人處,取出篷布卡車,將說好的豬羊放入車廂,上麵蓋一層黑色帆布,四角綁好。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何雨棟才開車出發。
還是老地點。
照舊是老劉帶頭,黑猴望風,白胖子算賬。不過這次大概是因為貨物比較多,運貨的小弟也多了不少。
“剛子兄弟,來一根?”老劉遞給何雨棟一支煙。
“謔,好煙啊,還是帶濾嘴兒的。”何雨棟笑著接過,卻沒抽,而是彆在了耳朵後頭。
老劉點著了自己的煙,深深吸了一口。
“我說,剛子兄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的貨,這個水準,質量好,量也大,國內,怕是難找吧。”
何雨棟笑而不語。
“就這羊的皮子,乾乾淨淨,又細又白,嘖嘖,我都想給家裡人做件襖子。”
“兄弟給哥們兒透個底,這貨源是西邊兒的,還是北邊的?”
“總不可能是南邊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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