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周氏還想著,婆母帶自己學過掌家,以後不定能獨當一麵。
可現在,自己男人一死才發現還是自己想的單純了。
如此,周氏隻在心中感歎,是自己的命不好。
“我就想著將女兒給護好了,旁的也管不了。”就這幾日功夫,周氏就感覺到了什麼叫人情冷暖。
一切都在不言中,她的堅強起來,總不好讓女兒受委屈。
想到這,周氏又忍不住落眼淚。
孩子看母親哭了,可能還想不明白怎麼回事,也就跟著哭。
魏伊人沒有孩子,自然不擅長哄人。周氏趕緊將孩子接過來,彆再讓小孩子眼淚鼻涕的抹人家一身。
隻是在接的時候,周氏的手碰到了孩子的胳膊內側,孩子直接喊了一聲疼。
周氏連忙將人抱在懷裡,卷起孩子的袖子看了一眼,隻瞧著那嬌嫩的肌膚上,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
“這是誰弄的?”周氏滿臉心疼。
自己的嬌養的女兒,這是被誰欺負了。
小孩子哭哭啼啼的告狀,說是妹妹搶她的東西,她不給,就被哥哥打了一下。
靈堂內煙霧繚繞的,周氏怕小孩子受不住,多讓嬤嬤將她帶出去。
她那東西,是劉二公子當初從廣陽郡帶回來了,一箱子的寶貝,每一個她都很喜歡。
她嘴裡說的哥哥妹妹,就是大伯哥家的孩子,對於孩子來說,都是妹妹可人家才是親的,肯定會排擠自己的孩子。
也彆說什麼小孩子不知道險惡,有時候小孩子比大人還懂得。之前他們就動手打過自己孩子一次,周氏直接就尋到嫂子跟前。
嫂子看著是通情達理,上來就把幾個孩子一頓打,可是能用幾成力?
周氏氣不過,直接找到婆母述苦,婆母在那隻惦記著她已經不在的兒子,根本沒耐心聽周氏告狀,幾句話就將人打法了。
夫君活著的時候,周氏性子並不軟弱,妯娌們處起來也沒這麼多衝突。可是現在夫君不在,她的潑辣甚至都沒點用了。
“是有用的。”魏伊人拍了周氏幾下,若是母親認慫了,她一個小姑娘更會被人欺負。
“你手裡頭有銀子,你們娘倆的日子總也不會過差了。”打從劉二公子活著,周氏重點就在經營鋪子上。
劉二公子不在了,朝廷的俸祿少些了,好在影響不大。
話是這麼說,可是有時候就不在銀子上。有銀子又如何,人家那邊也不缺銀子。同一個屋簷下,言語間排擠也不是銀子能解決的。
現在看著是在辦喪事婆母懶得管下頭的事,可周氏估摸著就算辦完喪事,婆母那邊估摸也沒這個心思,家裡頭若是發生衝突肯定就是和稀泥算了。
周氏也想過分家,可是她現在一個寡婦,人家怎麼可能放她出去單過。
同在一個屋簷下,地位肯定會有高有低的。
少不得吃人臉色。
娘家那邊,官品也不如劉家的高,而且娘家那邊也有兒子,不可能為了女兒得罪劉家的。
反正,大事出不了,小事折磨不斷,慢慢熬吧。
寡婦難為啊。
這些周氏不用說,魏伊人可太清楚有些人的嘴臉了。
人活著,哪怕他就隻能躺在那,什麼都不做有口氣在,周氏的處境跟現在也會不一樣的。
魏伊人嘴唇動了動,“我的事你也知道,我跟這孩子算是投緣,不知道我能不能有福氣有這麼乖巧懂事的義女?”
魏伊人一說完,周氏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用不著,我真用不著。”
她自是知道,魏伊人這是為了給她撐腰。
從前是她護著魏伊人,現在魏伊人有能力護著她了。
隻是周氏不好意思麻煩魏伊人。
人說最難得的便是雪中送炭,魏伊人現在的行為就是,多日委屈周氏壓都壓不住,一瞬間要將所受的委屈都哭出來一樣。
魏伊人跟著一個勁的抹眼淚,“你若是有什麼顧慮,我。”
周氏忙的都顧不上孩子了,還想著魏伊人跟葉晨的事,派了個婢女給魏伊人解圍。魏伊人這個時候做這些,都還不上周氏的情。
周氏顧不得眼淚,直接按著孩子跪下,“快叫母親。”
周氏也知道不該麻煩魏伊人的,可是她真的太需要個人給她們母女撐一撐腰,現下隻當是一個母親為了女兒,沒皮沒臉。
“好孩子,快些起來。”魏伊人心疼的抱有些嚇到的孩子,“等著二公子的五七過了,好姐姐你尋個空,領著孩子串個門,當認認門認認親。”
意思就是,這不隻是魏伊人自己的意思,鬱方也是有這個打算的。
“大恩不言謝,往後有需要我的,你隻管開口。”周氏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是京城人自然知道,現在鬱方就比自己公爹的地位要高,以後承襲了國公位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管如何,自己的女兒也是尚書府的孫女,雖然說父親去的早,可是作為國公義女,等大了說親,一樣也是能挑一挑的。
女兒家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一定要選個好的。
這是往大了說的,若是往小裡說,她們要是再欺負自己的孩子,隻消一句,去告訴義父義母,便是婆母她也得有所顧慮。
周氏緩了心神,連忙讓下頭的人將消息送到正院。
劉家二老得知消息,自也是高興的。不管怎麼樣,孫女也是自己兒子的種,有人稀罕總是好事。
魏伊人在劉家用了晚膳才走的,出來的時候看鬱方騎著馬等著自己,就知道他是趕來的。
“你時間緊,用不著特意來接我的,我又不是尋不到家。”魏伊人拉著鬱方坐了自己的馬車,有些心疼的責備他。
鬱方將魏伊人攬在懷中,“我就是順路。”
魏伊人瞪了鬱方一眼,“那你告訴我,怎麼順路?是跟吏部順路,還是跟家順路?”
無論哪個他都不路過,明明是刻意來的,還在狡辯?
“你若是心疼我,今個晚間,你主動一些?”鬱方因為心疼魏伊人的脖子,已經好幾日沒碰她了,如今既是大好,總要補上的。
魏伊人瞪了鬱方一眼,趕緊掀了簾子左右看了一眼,瞧著沒有任何異常,這才鬆了一口氣,“怎的現在,在外頭都能說這樣的話了?”
鬱方說完才反應過來,剛剛確實孟浪了,本來就有些羞愧,被魏伊人這麼一說,不自在的摸了一下鼻尖,試圖掩飾尷尬。
“過幾日,高立公主就要進京了。”鬱方趕緊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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