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出門辦差,這個更要細致些。
看魏伊人似乎不大願意做這差事,薑大人突然樂嗬了,“新人,這些都要做過的。”
來了人先各處都做一些,看看她到底適合什麼樣的差事,等著過上一兩個月,沈大人心裡有數了,自會將她安排在合適的位置。
給新人的差事,自然不是什麼要緊的,說白了就是付出時間,卻碰觸不到最機密的。
可你也不能不認真的對待,萬一出了岔子給沈大人那邊印象也不好。
“多謝薑大人提點。”魏伊人連忙應和了一聲。
好聲好氣的將這尊大佛給送出去,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怎麼的,天天就喜歡打聽這些家長裡短的事,也不知道他們家是怎麼過的,莫不是跟兩口子湊在一起,就是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聊?
不過想起薑大人那個母親,都說人無完人,看來人也沒有滿身是缺點的,薑大人倒也算是個孝順的。
這些冊子堆放在一起,一下午看的魏伊人頭暈眼花。
魏伊人的性子,就是做什麼事都要認真對待,即便是東西再多,也力求一個錯誤都沒會出現。
終於到了可以回家的時辰,魏伊人活動了一下脖子,將東西收拾起來。
今個不想坐馬車了,讓香附換了馬回去。
饒是如此,總覺得頭還是不清明,便換了常服,陪著地盧在院子裡走走。
有地盧陪著,好像一切都好過了些。
“少夫人。”天邊紅色的晚霞慢慢的隱去,魏伊人正跟香附念叨著,鬱方還沒回來。他啊,比自己忙的厲害,外麵就有丫頭稟報,說是三姨娘求見。
三姨娘是個有分寸的,她這麼晚過來,自是有事。
魏伊人讓人請進來,等著三姨娘過來,魏伊人嚇了大跳,這個風情萬種的姨娘,怎麼走路需要拐杖了。
“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魏伊人趕緊將人扶住。
“夫人生氣尋人在這撒火呢。”三姨娘抱怨了句,可是不忘先對魏伊人福了福。
說是她今個好好的在亭子裡坐著,鬱凝突然過去了。三姨娘就起身見禮的功夫,人家上手直接將人推了下來。
鬱凝的動作快,三姨娘一瞬間護著臉,而後整個人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台階不高,她是夠狼狽,崴了腳傷了腿,問題不大就是讓人憋火。
事後,鬱凝說什麼自己言語頂撞了她,她氣不過才動手的。
三姨娘哪裡受這個委屈,肯定要找楊氏評理,怎麼了,作為女兒能直接動手打她父親的姨娘?
偏生楊氏稱病不見她,讓她去找國舅評理。
而後國舅也就隨口說了幾句他這唯一的嫡女,就沒有然後了。
“您說,夫人是想了什麼法子,讓國舅如此護著她?”若是平時,國舅肯定不會是這個反應。
這樣子就跟國舅欠了楊氏一樣。
這事魏伊人自是不知道了,她在對內宅的這些事並不算熟悉。
三姨娘苦思冥想一陣,隻能搖搖頭,“算了,妾也不怕她。”
她能跟楊氏爭這麼多年寵,自有自己的本事。床榻之上楊氏不能做的,自己都能低下頭去做,國舅總會有被自己哄好的一日。
“妾這次過來,一來是因為這個府裡的人,沒幾個能說上話的。”三姨娘心中有數,府裡多是楊氏的人,她說話不自在。四姨娘是個悶的嘴巴嚴實倒是能說上話,隻是今個四姨娘身子不舒服,三姨娘也就沒再過去叨擾她。
“二來,妾也是給少夫人提個醒,還是要防著點夫人。”鬱凝雖然被家裡寵愛,可也不是說莽撞闖禍的性子,怕是這是楊氏授意的。
楊氏因著魏伊人挨了老太太的訓,她心裡肯定不痛快。
楊氏明著肯定不敢將魏伊人如何,誰知道暗地裡會用什麼招數。
三姨娘的目的很明確,一直就是想將魏伊人拉在她這邊。當然她自己也知道,她是個妾氏無論如何受委屈,就算是跟魏伊人關係好,人家也不可能替她出頭。
所以三姨娘今日就是單純的,過來提醒魏伊人。
魏伊人連忙點頭,感謝三姨娘的提點。
三姨娘說完,“成,妾的話帶到了,便先回去了。”提起這事,三姨娘憤恨的咬牙切齒,等著說完後立即換上了之前的笑臉。
“姨娘再坐會兒吧,這麼著急回去可是有什麼事?”魏伊人肯定要讓上一句的,三姨娘這好不容易一瘸一拐的過來,說上兩句話就走,魏伊人心裡自是過意不去的。
這正讓著呢,下頭人便匆匆過來稟報,說是四少爺回來了,夫人卻不讓進門。
“夫人這是要瘋了?”三姨娘驚呼一聲,她一個妾氏命如草芥,挨打便挨打了。可鬱謹到底是國舅的兒子,也是這府裡正兒八經的主子,楊氏她怎麼敢的?
魏伊人看了香附一眼,“既有急事,我便暫且不留姨娘了。”
讓香附找個機靈點的丫頭,去代魏伊人送送三姨娘。
三姨娘聰慧,隨即明白了魏伊人的意思。人家這是避嫌,不參與她們的妻妾之爭。
三姨娘心中略有失望,不過很快便釋然了,麵上始終掛著笑容,“妾自己回去便是,少夫人先歇著。”
意思也不用魏伊人的人去送了,省的連累魏伊人被楊氏針對。
三姨娘離開後,魏伊人琢磨著不是個事。都已經同在一個屋簷下,說是一點都沒有牽扯那是不可能的,便讓人去打探打探到底府裡是出了什麼事了。
另一邊,四姨娘已經穿戴整齊,她知道兒子回來了,不敢讓兒子擔心,扛著身子不適,還抹了點胭脂。
隻是卻連門都出不去,楊氏已經讓人在門口守著了。
三姨娘過來的時候,看著四姨娘跪坐在地上,哭的滿臉都是淚。
“這是怎麼了?”三姨娘著急的快跑了幾步,因為腿腳不便,她走路的姿勢,毫無美感。
四姨娘哭的淚眼朦朧,抬頭看著三姨娘嘴唇哆嗦,“早知如此,我不若不生。”
二姨娘是楊氏陪嫁姊妹都沒能生自,四姨娘卻能平安生產,她一直以為夫人待她不薄,可是經過這一次次的事,才知道自己錯了。
哪裡有那麼多的恩情,全都是利用。
當初三姨娘得寵,夫人為了固寵才不得已的抬了自己,鬱謹也是她固寵的一部分罷了。
三姨娘掉著眼淚,輕輕的拍了拍四姨娘的肩膀,“莫要說胡話。我去找爺做主。”
四姨娘出不去,鬱謹進不來,夫人這般也太張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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