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說什麼鄭路,男生女相,嬌俏的很,便是青樓花魁也比不上。
估摸是昨個,老太太在大街上鬨騰,傳了出去,這就有人開始編排鄭家的人了。
想想人家說的也有道理,像鄭家這麼聲名狼藉,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大概隻能靠臉。
可世人啊,終究是不知道內情的。
魏伊人為了鄭家做那麼多事,是因為當初敬佩的是保家衛國的英雄。而魏舒寅嫁給鄭路,是看到鄭家的爵位。葉晨找了鄭路,是因為鄭路當奴才一樣的會照顧人。
不過也是可笑,一個人一點優點都讓彆人找不到,也是能人了。
香附呸了一口,“就他那老男人樣,還貌美?”
也不知道是誰想的這麼一出。
明明已經和離那麼久了,卻還能被他連累的,讓人以為魏伊人是個好色之人,鄭路也真是有些本事了。
幾個人湊在一起罵了鄭路幾句,做活好像也彆尋常的時候快當了。
如今天熱,國公府設宴自然是在晚上,下午申時的時候,魏伊人便到了國公府大門外。
這還是她頭一次過來,國公府門第太高,當初為鄭家籌謀的時候,也沒敢將主意打在鬱家。
本以為,魏伊人來的夠早了,不想好些武將都已經策馬過來了。
鬱家的人有條不紊的,將馬牽到馬廄內。管事的,將赴宴的人領進院內。
鬱方站在門內,與來往的人打著招呼。
“這便是魏大人吧?”管事的一眼就看見停在門口的魏伊人,朝中就兩位女官,文臣武將自然是很容易區分的。
魏伊人笑著應是。
管事的趕緊往前走了幾步,“您前頭請。”態度很是恭敬。
魏伊人深吸一口氣,淺笑著回應,而後抬腳朝鬱方走去。
掌櫃的出聲,鬱方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一看見魏伊人朝這邊走來,連忙小跑著下台階,“魏大人。”
人前,總是克己守禮。
魏伊人點頭打招呼,“鬱大人安好。”抬腳往前走,以為進了門,就跟鬱方分開了。不想,鬱方直接跟了進來。
魏伊人左右看了一眼,國公府的人很是懂規矩,也沒個人抬頭張望。
“鬱大人這是?”魏伊人定下腳步,不解的看著鬱方,他不用在門口接客嗎?
“外頭有管事的盯著便是。”鬱方好心的解釋了句。
魏伊人恍然間才明白,也是,就鬱方的身份,確實用不著他親自出麵。
這話說的,就好像鬱方是在專門等自己一般。
魏伊人不由自主的將視線挪在一旁,因為緊張,手不自在的拽了拽袖子。
今日魏伊人穿的還是略像男子的衣裳,月牙色裙子,繡著青竹,書卷子之氣十足。她很喜歡這套衣裳,符合她的身份。
沒想到,鬱方穿的也是這個顏色。
頭上的白玉冠,看著與魏伊人長長的簪子也相符,兩人站在一處,尤其是挑明了心思後,魏伊人腳下的步子都邁的不得勁。
看著魏伊人的模樣,鬱方好笑的勾起嘴角,“祖母知道你今個回來,想見見你。”
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魏伊人猛的停下腳步。
她知道鬱方的意思,可是老人家的性子多會守舊,她以為,鬱方的家裡人頂多是不反對,可卻不會特意見自己,除非是按照規矩自己過去見禮,“這,是不是太快了?”
“這有什麼快的?莫不是拉拉扯扯時間長了,成了我占你便宜了?”倆人年歲也不小了,也不是沒腦子的,鬱方相信,魏伊人能點頭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既如此,做什麼都水到渠成了。
鬱方想要魏伊人,平日裡得空肯定也會去看魏伊人,你若沒個名分,出來進去的算是怎麼回事?
再則說了,鄭路都找了倆媳婦了,魏伊人再嫁也沒人會覺得她太急切了。
魏伊人深吸一口氣,“罷了,走吧。”
左右,遲早也要麵對的。
鬱方看魏伊人妥協,眼底的笑意更濃,他忍不住向魏伊人靠近一步,也僅僅隻是靠近一步,兩個人之間也有半臂的距離。
他們,從來止乎禮。
國公府很大,從前廳走到後院,魏伊人後背都起了汗。
不過,終是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與鄭家不同,國公府老太太住的地方,寬敞明亮,屋子裡頭也沒有異味,甚至還有一股子梨花香。
屋子裡頭四處都放著冰塊,一進屋子便覺得通身的舒坦。
“祖母。”鬱方站在中間,領著魏伊人見禮,“這位便是魏大人。”
鬱老太太今日,穿著棕褐色的對襟裙,耳朵上戴著紅柱子,瞧著是穿的隨意,卻不至於怠慢人。
她的眼底是清明的,魏伊人以為位居高位的老夫人會滿麵嚴肅,可沒想到,瞧著是個慈善的老太太,身子微胖,看著就讓人忍不住親近。
“聽清丫頭便說,魏大人是個好的,如今瞧來,名不虛傳。”鬱老太太笑著衝魏伊人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跟前。
鬱方倒也沒避嫌,直接挨著魏伊人跟前的椅子坐下。
魏伊人謝了禮後,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鬱方,不知道鬱老太太口中的清丫頭是誰。
“祖母說的,是宮裡姑母。”鬱方在旁邊,適時解釋。
一聽竟然說的是太後,魏伊人趕緊將身子坐的又直了些,“娘娘謬讚,下官不敢當。”
隻是卻在心裡思量,她雖說見過兩次太後,可太後沒有一句話是提私事的,著實看不出來,太後會跟鬱老太太提起自己。
“我早就想見見你,倒讓清丫頭搶了先。”鬱老太太上下打量著魏伊人,雖說知道這般不好,總也忍不住,想要看的仔細些。
最後,視線放在了魏伊人的臉上。
魏伊人今日穿的衣裳,也不適合畫濃妝,所以臉上的紅色,到底也沒遮住。鬱老太太掃了一眼後,忍不住感歎了一句,“邊關淒苦,你受罪了。”
“凡事有葉將軍做主,下官倒算是享了福的。”無論魏伊人心裡怎麼想的,麵上總是從容不迫。
鬱老太太點了點頭,鬱方是國公府長孫,他也用不著非要娶個明當戶對的,可一定要迎娶一個腦子清楚的回來。
迎來送往的,自不能掉了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