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微微的咬著唇,片刻後才又繼續說道,“阿姐莫不是忘了魏家女訓?”
魏伊人站著沒動,“二妹莫不是誰對你說了什麼話?”
上來就指責自己,肯定是已經得到了什麼消息。
“哎呀,都是一家人講究這麼多做什麼,伊人是好的,魏家也是好的。”老太太笑著打圓場,顯然是不想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老太太再次去扶魏舒寅起身,魏舒寅這次倒是順勢站了起來,“老太太您就是心慈,阿姐能入侯府的門,是我魏家祖上修來的福氣。”
“這妹妹好生的嘴巧。”一直沉默的鄭婉,接過房嬤嬤捧上來的茶,親自遞了過去。她如今走路倒是不用棍子了,隻不過還是有些拐,一走一瘸的。
“這便是婉姐姐吧,你受了好些罪過,怎能還操勞?”剛坐下的魏舒寅,一看見鄭婉立馬站了起來,這熱絡的樣子,這裝模作樣的神情,倒讓魏伊人仿佛看見鄭婉剛回來的時候的樣子,虛假,偽善。
魏伊人瞧著她們熱絡的閒聊,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老太太這邊,老太太明顯是心虛,不敢去看魏伊人的眼神。
魏伊人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有數,卻沒作聲。
她與二叔家不和,議親的時候想來侯府也有數,上次魏伊人故意將家書的事在鄭婉跟前提起,果真她動了心思。
晚間的時候就去勾搭了永安侯,估摸得了時機成熟,又給老太太出這個主意。
就二叔父那樣想攀高枝的人,隻要侯府給個梯子,立馬順杆子往上爬。魏伊人以為,畢竟是在廣陽郡,算是出遠門,多是會由嬸母過來探消息,沒想到她們倒好將一個閨閣大姑娘給送過來了。
魏舒寅是會說話的,又舍得給東西,同鄭婉閒聊沒幾句,就說要送什麼胭脂,就連房嬤嬤也得了賞賜,那架勢就跟剛進門的當家主母一樣,處處周到。
魏舒寅是財神爺,老太太樂的哄她,留著她晌午用膳,下午也要她陪著說話。
“二姑娘怎還這是這副老樣子?”魏伊人不願意在這待著,晌午的時候領著香附回自個院子裡。路上,香附忍不住念叨。
到底是姑娘家,至於這麼上杆子嗎,她都替魏舒寅臊的慌。
“一丘之貉。”魏伊人哼了一聲,到了院子地盧歡喜的朝著魏伊人跑過來。因著魏舒寅過來,地盧先被安頓到偏院,沒外人了才放出來了。
看著地盧歡喜的搖著尾巴,香附撇了撇嘴,“有些人真還不如狗。”
魏伊人好笑的揉著地盧的肚子,“好了,那邊的人來了嗎?”
提起正事,香附立馬正了正神色,“已經在路上了,信和人都安排到了。”尤其是聽說,對方看到信的時候,大罵了鄭婉好幾日。
人都快到齊了,好戲很快就要上台了。
有魏舒寅這個財神爺在,侯府晚間難得做頓好吃的,辦了個宴會。不管如何,總是自己娘家人,魏伊人還會給這個麵子的。
老太太身子不好,下午的時候已經陪魏舒寅好一會兒,魏伊人到的時候,老太太歇著還沒起,隻有魏舒寅跟鄭婉坐在一處閒聊。
兩個人瞧見魏伊人,隻當沒有看見,繼續說自己的。
魏伊人也不惱,隻坐在椅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茶。
看魏伊人無動於衷,鄭婉突然側了側身子,笑著望向魏伊人,“弟妹瞧,這是舒寅妹妹送我的鐲子,這般貴重我百般推辭舒寅妹妹都不依,真真是熱情的很,與弟妹可是兩個性子。”
二叔父雖然廣陽郡做官不在京城,可到底是進士出生,魏舒寅出手闊綽,倒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隻是,魏伊人微微挑眉,這鐲子是滿翠的,成色極好難得一見,可並非是叔父該隨便能拿出來的東西。
叔父可真是給自己大驚喜了。
“魏家的人自然禮數周全,倒是阿姐光收旁人的東西,可回了什麼禮,讓我也見識見識。”聽著鄭婉這陰陽怪調得話,魏伊人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鄭婉笑容瞬間凝在臉上。
“阿姐,我是非要強求給婉姐姐的,我心是誠的,怎能求回禮?五年未見,阿姐怎變成這般斤斤計較的人了?”魏舒寅不讚同的護著鄭婉,眼裡滿是對堂姐的失望。
鄭婉更是適時的拿著帕子抹眼淚。
魏舒寅這就更心疼的鄭婉了,一聲聲歎息,“從前在魏家學的,阿姐都忘了嗎?”
魏伊人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理會這倆人,在鄭婉眼裡,那自然是她對這個堂妹有所顧及。
輕輕的搖著魏舒寅的手,“不怪弟妹,是我做了錯事惹得弟妹生氣。”
“都是一家人,哪裡有隔夜的仇?”魏舒寅不讚同的搖頭,頭上的流蘇跟著晃動,少女的靈動就在這一晃一晃之間。
“說的好。”永安侯恰在這個時候走進來,他拍著手滿麵的笑容,讚同的視線一進來便落在魏舒寅的身上。
因為議親的是長輩,永安侯與魏舒寅隻有一麵之緣,眼下卻眼神熾熱,好似還有許久未見的思念。
“姐夫。”魏舒寅起身,這兩個字被她說的婉轉動聽。
鄭婉站在一旁,麵上的表情微微的一僵,笑容也變的牽強。
“坐,堂妹是貴客,快些坐。”永安侯笑著示意魏舒寅,而後側頭看向房嬤嬤,“母親呢,這時辰該開宴了。”
“老太太這就出來。”房嬤嬤笑著應了一聲。
自從魏伊人鬨和離以來,今個她才是真歡喜,至少吃頓好飯。
隻是,這說是開宴,可到也沒多少東西,多是素菜,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如同侯府一樣,根本不能細看。
侯府的人這個月吃的寡淡,竟不覺得難看,還一個勁的招呼魏舒寅。
魏舒寅吃了幾小口,實在不想吃,隨即端起酒杯起身,“姐夫,這杯當我賠罪了。”
她雙眼微紅,“我竟不知,阿姐將侯府逼到如斯地步。”
她這麼一說,場上的人麵上都僵了,似是不想再提此事。
魏舒寅卻開始了她的表演,“阿姐,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她說著抬頭豪氣的飲下酒水。
“堂妹莫要自責,此事與堂妹無關。”永安侯一臉深沉,千言萬語隻說了一句,“她有功於侯府,做什麼都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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