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爬建木很難，洪玄七還好，他沒感受到多大阻力，但從契的神態上就能看出他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怪不得很多巫族都知道從建木能爬到天上，卻沒有巫族去試，我估計隻有祖巫才能爬到天上去吧？”契擦著滿頭大汗說道。
洪玄七眨眨眼，“其實天上沒啥好看的，我曾飛到洪荒世界的穹頂，還在穹頂上留了個記號，再往外就不是洪荒世界了。”
契睜大了眼睛，好奇的問道：“老師，穹頂之外是什麼？”
觀主想了想，“看不清，如果非要說，我看到了洪荒世界的倒影。對於洪荒世界來說，肯定存在某種束縛，不會隨意就被你突破，當你想穿過穹頂到外部的時候，我覺得會發生兩種可能，但沒有一種是你能達到洪荒世界外部的道路。”
“是哪兩種？”
“一種是你從真實進入虛幻，來到洪荒世界的倒影中。一種是你進入穹頂的那一刻就產生了扭曲，然後就朝著穹頂內部而來。”
“第一種我還能理解，第二種是什麼意思？我不是一直向洪荒世界之外走嗎，如何發生扭曲？”契不解道。
“解釋起來比較簡單，但你需要想象力。我們把洪荒世界比作一顆巨大的蛋，這個蛋有質量，質量產生力場，而天上的穹頂就是這個力場的最邊緣。
在一個封閉的蛋中，力場是閉合的，就意味著最外層的力場因閉合關係，會發生成扭曲向內的力，你順著力向外走，但力發生扭曲向內，你就又回到蛋內。”
契皺著眉，“如果我能突破穹頂的扭曲一直向外呢？”
洪玄七笑著搖搖頭，“本來蛋內部力是相對平衡的，如果你想突破，必須會受到蛋內所有力的壓製，你一個巫能對抗洪荒世界所有力的壓製嗎？我想就連祖巫都會被直接撕裂，化作遊離能量，順著力的方向與軌跡回到洪荒世界內部，這就是規則。”
“原來如此，那我們就被困在這個蛋中了嗎？”
觀主臉上突然有些傷感，“要不還能怎樣，即便你走出蛋，還是被更大的時空困住，到頭來還都是一樣。”
“說得好。”竟然有生命說話。
兩位一抬頭，就看到一個人麵鳥身的生命站在一處木洞口，正看著他們。
觀主打了個稽首，“想必你就是句芒祖巫吧，貧道玄七，現在是道教老祖，見過巫族。”
句芒讓開洞口，笑嗬嗬的說道：“好久沒有巫族來拜訪我了，你們快請進。”
一妖一巫走進木洞，裡麵豁然開朗，足有幾萬平方，甚至更大。觀主懷疑這建木本體具有空間壓縮性質，但他那隻能看透真實的眼睛卻看不出空間的波動與變化。
兩巫一妖坐在地上，句芒伸手就取來木之精華，請他們品嘗。觀主沒閒著，從玉石匣中掏出他培養的茶葉，把木之精華燒開，衝了一杯，立刻香氣繚繞。
這茶可不是洪荒世界的品種，而是觀主改造出來的品種，血脈可以改造，生物一樣可以改造，相對還容易許多。
“這是我多年前改造的茶葉種子，上麵還有製茶工藝，算是見麵禮。”
觀主隨手扔了一個袋子過去，句芒祖巫接住，打開袋子聞了聞，臉上出現陶醉的神情。
“那我就不客氣了，聽聞妖族‘有巢氏’善於改造生命，沒想到你對植物生命的改造也這麼在行。”
“祖巫客氣了，都是些不足掛齒的小技巧，既然你是木之祖巫，那我就再給你些奇物，這東西叫做煙草，可製作煙卷，就是這個東西，可做提神之物。”
洪玄七又扔過來一個袋子，有煙草的種子，還有加工工藝方法說明。他又掏出幾根煙，丟給句芒與契各一支，自己點燃了一根，吞雲吐霧起來。
“咳咳咳”，句芒抽了一口，被嗆到了。契顯然是老煙民，他還吐了幾個煙圈。
“我周遊世界，木之祖巫這裡是祖巫所控製地區的倒數第三站，但我還要去海外一趟，這裡就變成倒數第四站。”
句芒抽了幾口就順當多了，開始學會享受煙草，他吐出一口煙說道：“我聽說你把強良、翕茲嚇得不輕？”
“這事都傳出來了嗎？”觀主彈了彈煙灰，“我帶著他們到達地心，見到了盤古，然後盤古就選擇了沉睡，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蘇醒。”
句芒臉上一驚，“盤古還活著？”要知道祖巫與盤古的關係十分密切，說是眷族並不準確，應該是盤古的各個器官的投影形成的實物。
“他當然活著，如果他死了，這個世界就完了，隻不過他燃燒自己的生命來維持著洪荒世界。”
句芒想了想，又問道：“那他還說了什麼？”
觀主瞟了句芒一眼，臉上露出微笑，“他讓我對抗外魔，修理那些不聽話的祖巫，推動洪荒世界的發展。”
句芒臉上變換了好幾種表情，“他真是那麼說的？”
“如假包換。”
洪玄七不算打冒支，盤古的確說過要抵抗外魔，但他對於誰統治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太在意了。當然，自己的精神掌控洪荒世界，那是最好的事情。
句芒有點心虛，“他沒提到怎麼處理我們這些祖巫？”
“你們隻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對他來說，你們未必非得以祖巫的形式出現，反正規則就在洪荒世界之內，你們以規則的本體出現，對這個世界更有意義。
就如同我剛才說的，反正大家誰也逃不掉，不論我作為盤古的精神統治這個世界，還是外魔統治這個世界，誰都無法改變你們掌控規則的事實，隻不過以何種形式出現罷了。”
觀主這句話可有學問，規則本體出現就是去掉祖巫人性化的部分，隻保留規則本身，不需要祖巫。
即便帝江化身白軍，最終也不會成長為祖巫，隻能貼近祖巫的能力，從掌控規則變成使用規則，掌控的權柄一定要收回到沉睡的盤古身上，沉睡的盤古就如同一台活性機器，不再有好惡，隻是平等施加規則。
“我需要祖巫的血液，最好是心頭血，將來存在地心盤古之處，作為他掌控規則的權柄。”
這次索要的原因又變了，不就是見鬼說鬼話嗎，他已經熟能生巧了。
“那我們呢？”句芒還是不死心，想問出結果。
“我估計啊，聽從盤古安排的，他還讓你們管理規則，隻是不再以祖巫的形態出現。嘿嘿，如果對抗盤古，不用我說，肯定沒啥好果子。”
洪玄七虛與委蛇。
句芒臉上陰晴不定，難以抉擇，他害怕把心頭血給出去，會增加盤古對他的控製，這就是人性化後的規則出現的變化。
其實，命運已經標注了結果，所有祖巫必須死，這是誰都無法更改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