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景門,洪家村留出來三個入口,從生、景、開門進入都為吉。
曆史上有許多次,不明就裡的村民想改變村子的格局,都被洪家製止。
前些年,升仙山開發旅遊資源,當地要擴建洪家村,拿出了規劃設計圖紙,愣是被洪叔公帶著洪姓村民給攪黃了,後來還是老觀主拿出設計方案,必須按圖施工。
他當然不能說這些與陣法和風水有關,而是強調要延續村子留下來古老的格局,才是古典之美。
近幾年,洪家村還準備擴建,洪叔公曾找到洪玄七,詢問他的意見。道長態度明確,現有村子不能動,村外要留一條綠化帶,在綠化帶之外建築,那就隨便了。
而這十六個陣眼全部在村外的綠化帶上,絕對不能動,也不能讓外人知道。
平時,洪家村大爺大媽們,時常會在村子周圍轉悠,他們雖然不知道這些秘密,但卻監視著村子附近的一舉一動。在他們之間流傳著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祖先保佑之地,千萬不要隨意動東西,既不能多,也不能少。
這是住在洪家村的人,從小就被灌輸的思想。
有幾個人站在景門旁,大多數來這裡觀看煙花的旅客,村子裡不讓外地車輛進入,隻能停在指定停車場,大約兩公裡左右的距離,白天會有一些電動旅遊車輛接送客人,晚間就停運了。
距離景門越來越近,騎著小電驢的洪玄七吸了吸鼻子,一股腥臊的氣味飄了過來,普通人聞不到這種氣味,他天生又對異味特彆敏感。
這腥臊的味道,並不是人體發出的氣味,如果沒記錯,應該是某些蟲子散發出來的。
《靈異筆記》記載中有很多,好幾位觀主去過南疆與東南亞一帶,就有過類似的描述,比如:“蟲有腥膻之氣”,“蟲之臊穢,中之欲嘔”,“腥臊之氣,撲鼻而來”等說法,而這些說法下麵都會有至少一則關於蠱蟲的描述。
第三十一代觀主曾做過分類,按照種類、形態、製作方法、功能及地域,都有詳細的說明。洪玄七隻是看到過,卻沒有任何實際經驗,他還分不出具體是哪一類蠱蟲。
“這幫人跑到洪家村來做什麼?”
他不動聲色,騎著電驢勻速向前,如果隻是尋常旅客,他不會大動乾戈。
車燈晃過,他看清楚一共五個人,其中有兩名壯碩的男子,還有一位老婦,剩下是兩名年輕女子。
“嗯?”
洪玄七停下車,陰沉的看著幾人,“你們是乾什麼的?”
有四個人回過頭,其中一位年輕女子說道:“我們是旅客,車子馬上到了,我們這就離開,你是誰?”
“我是洪家村聯防隊隊長,正在巡邏。”他眯著眼睛走了過去,“前麵這位年輕的女士,你能不能轉過頭,我看著怎麼有點眼熟。”
“哦,你說阿霞啊,她剛才有點不舒服,我們才要趕快離開,找個好點醫院看病。”
“嗬嗬,阿霞,你們來搞笑的吧?她明明叫於娜。說吧,你們劫持她做什麼?放心,洪家村一畝三分地,誰都跑不出去。”
說著,他站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堆旁,手在長袖中不斷掐著各種手勢。
年輕女人對著其餘三人,“啊呀嗎吧”說了幾句,一聽就是東南亞的語言,像極了越南、泰國一帶的口音。
年輕女人再次開口,“我們是緬甸人,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裡隻有阿霞,沒有你說的那個人。”
“緬甸人?割腰子?你們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綁架人嗎?這裡可是法治社會,到處有監控,你們又能跑到哪裡去?”
洪玄七一邊扯淡,一邊加快了打手勢的動作。
“滴滴滴”,遠處傳來汽車的鳴笛,越來越近,四個人好像鬆了口氣,他們害怕被堵在這裡。
兩個強壯的男人盯著洪玄七的一舉一動,隻要他稍有動作,很可能大打出手。
“我知道你們綁架了她,你們剛上車,我就打電話給警察,你們又能跑到哪裡去?”他繼續拖延時間。
年輕女子一愣,她“嘰咕”了幾句,那位年長的女人說了句什麼,兩個強壯的男人開始慢慢接近。
洪玄七臉上露出賤賤的笑容,嘴上卻大喊著:“你不要過來啊!我要喊了。這裡可全是我的後輩,我一嗓子,全村人都得出來救我這個老祖宗。”
嘴貧不是什麼壞事,但嘴裡天天掛著自己是老祖宗,雖然說的是事實,的確讓人厭惡。
就在這時,有汽車不斷接近,大燈已經明晃晃照亮了附近。
就當車子馬上開到眼前,突然升騰起一片大範圍濃重的霧氣。
司機摸不著頭腦,他本來已經看到要接的人,怎麼一轉眼,天降霧氣,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估摸著距離,停下車,搖下車窗,喊著:“快上車。”
可霧氣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會遇到鬼打牆了吧?”
而在景門的幾個人,看到汽車馬上到來,每個人臉上帶著輕鬆,可一眨眼之間,汽車消失了,仿佛剛才一切都是幻覺,隻剩下不遠處那個穿著奇怪服裝的胖子,還在賤賤的笑著。“貢哈呀嗎。”老女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其餘三人看向洪玄七,兩個男人更是擼胳膊挽袖子,直奔他而來。
洪玄七賤笑變成冷笑,從空間袋中掏出一把槍,字麵意思,槍乃百兵之膽,不是“突突突”那種槍。
這把槍可有來曆,上過戰場,殺過人。據說第二十二代觀主贈送給周侗,周侗轉送給嶽飛,嶽飛死後又被二十二代收回。
當然,現代人肯定不會相信,但這的確是一把南宋時期的槍。
要說起槍法,觀主練得十分稀鬆,頂多抖幾個槍花,刺兩下,就沒有太多招數了。但一定要記住一句話,兵不厭詐,人生處處是陷阱,指不定掉進什麼大坑中。
槍紮向其中一個男子,男人機靈的躲了過去,身體一矮,就貼了上來,另一男子想繞到觀主背後,形成合圍之勢。
觀主槍勢用老,想抽回已經來不及了,他乾脆一撒手,把槍直接扔掉,腳發力,側著身體向男人撞去。
一百八十多斤的體重,加速,沉肩一頂,就好像一輛駛過的火車,男子聽到手骨與胸骨破裂的聲音。
在兵器上有這麼一種說法: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長槍代表著強大,而徒手代表著最短也最險,險就意味著隨時要命,不是自己的,就是對方的命。
所以,散打是一種非常有風險的運動,肩膀、手肘與膝蓋則是更貼近身體的危險動作。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伴隨著四周霧氣昭昭,像是在呐喊助威。
洪玄七側過身,先看了一眼繞到側麵的壯漢,才又虎視眈眈看著老女人與年輕女人,因為蟲子的腥臊味來自這個方向。
“啊咕嚕呼嗎,呀哈噶迦……”老女人嘴裡叨咕著什麼。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地上剛出現的嫩黃小草頓時枯萎,“嘶嘶嘶”,聲音若隱若現,一條不大的長蟲爬了出來。
觀主眼睛微眯,雖然他不知道這條蛇的具體名稱,但那三角形的頭部,身上暗色的鱗片分布呈鋸齒狀,就知道是一種蝰蛇。
凡是叫蝰蛇,就沒有一種毒性低,像響尾蛇、蝮蛇都屬於蝰科,毒素各不相同,有血液毒素,有神經毒素,還有混合毒。
“噓呦”,老女人吹起口哨,蝰蛇按照她的聲音高低來判斷方向,向前遊走。
寶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頭,它饒有興致的看著地麵上的蛇。
其實,抓蛇不難,升雲山就有蛇,還有幾種毒蛇,毒性不算太強。寶兒把其當做辣條來分享,還給觀主帶過幾次,發現他對此不感興趣,就不了了之。
如果經常抓蛇,蝰蛇並不可怕,所謂蛇打七寸,抓住蛇的七寸,有毒無毒都是一個樣。
但蠱蟲蛇問題就多了,按照《靈異筆記》上的說法,養蠱成蟲,必然要經曆殘酷的廝殺,隻有最強大的蟲,才能稱之為蠱蟲。
往往培養一隻蠱蟲,要先後浪費掉多種毒蟲,先是在種族內部廝殺,然後不同種族之間,最後成蟲的蠱還要彙聚在一起,能活下來的就叫蠱蟲王。
這需要大量的時間,古代培養出一隻蠱蟲王需要二十年時間,主要都浪費在抓毒物與培養上麵。
前些年,洪玄七看到一些奇聞趣事,說東南亞對毒蟲進行了科學喂養,可批量生產,大大降低了蠱蟲王的成材時間。但有一個問題,人工飼養的毒物攻擊性不強,遠不如野生毒蟲好鬥,導致蠱蟲王凶性大減,甚至不太聽蠱師的命令。
彆說毒蟲了,人到了這種地步也會躺平。
所以,速成品基本沒好貨,這就是所謂的拔苗助長。
反映到生活中,工業製品相對便宜,現在純手工越來越貴,飼料豬肉價格比散養豬肉便宜,打農藥蔬菜不如自然純天然綠色蔬菜貴,都是一個道理。
寶兒“噌”的一下跳到地麵上,身體豎起,“吱吱”亂叫,估計在說行話,“這片老子天下第一,兄弟,你是哪嘎達來的?拜過碼頭嗎?彆給臉不要臉,是蛇就給老子盤著,彆嘚瑟呦。“
動物學家曾研究過動物的語言習性,多半是臟話,說話是從罵街開始的。所以,遇到罵街的,這人的語言出現了返祖現象。
看到此景,洪玄七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他從空間袋裡掏出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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