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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他們自然是不陌生,大漢有幾萬裡的鐵路,聯通的整個帝國,靠著鐵路漢人的貨物可以賣到極其遠的地方,軍隊可以一日千裡,其經濟價值,軍事價值隻要是正常人都能看得出來。但鐵路高昂的造價,讓羅馬人隻能望而羨慕。
阿帕提烏斯更是道“我們羅馬沒有財力修建鐵路。”
羅馬的元老院也計算過,用羅馬生產的鐵來製造鐵軌,哪怕用奴隸來製造鐵路,其成本也超過了一公裡兩千萬漢錢,哪怕用進口的大漢鐵來製造鐵軌,但也隻能減少三成不到的價格,對於2000萬的單價而言,這種減少沒有多大意義。
羅馬全年的財政收入隻夠製造不到100的鐵路,這麼昂貴的路,羅馬人根本修不起,他們隻能繼續修建屬於自己的羅馬大道(就是後村的鄉村的那種石子路)。
馬克西烏斯掰著手指頭算道“第三次布匿戰爭戰敗之後,羅馬要給戰死士兵的家眷發撫恤金,西西裡島好幾座城市被戰火摧毀,羅馬也要重建這些城市,還要重建羅馬的海軍,這十幾年的時間,我羅馬的財政都會極其緊張,根本沒有餘力去修建鐵路這樣的奢侈品。”
而後他羨慕道“整個世界隻怕也隻有漢帝國能如此奢侈的用鋼鐵來製造路。”
胡亥笑道“修鐵路不一定要自己的錢,我們飛亥錢莊願意幫助羅馬修鐵路,但要求鐵路的經營權歸我們所有,當然你們羅馬軍隊有免費的軍事通行權。”
鐵路可是大漢的鐵杆莊稼,大漢有多少貴族,大商賈都想要擁有屬於自己的鐵路線路,隻可惜朝廷對鐵路管控的非常嚴格,在優質地段最多給他們30年的經營權,那種劣質的地段倒也願意給他們50年甚至上百年的經營權,但誰吃飽沒事去修打通蜀中的鐵路,那個不要說100年了,200年都未必能回得了本。
胡亥給羅馬人修鐵路,自然不是想當慈善家,亞平寧半島本就是平坦的肥沃土地,在這種土地上修鐵路成本最低,而這片半島有600多萬羅馬人,也算是人口稠密的富裕之地,不用擔心鐵路日後的經營情況,最重要的是在羅馬這裡,沒有所謂的30年經營權,修建的鐵路是實實在在屬於他胡亥的,鐵路有天然的壟斷性質,攔路收費才是真正的鐵杆莊稼。
阿帕提烏斯兩人聽到卻有點驚訝,一是驚訝於飛亥錢莊的財力,居然有能力修建這種昂貴的鐵路,啊,二是驚訝胡亥為什麼要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或者說胡亥能在鐵路上獲得什麼利益?
所以兩人說,修鐵路這事情他們要先彙報元老院,再給胡亥一個答複。
阿帕提烏斯兩人剛剛離開胡亥的府邸。
這時一個奴仆衝到阿帕提烏斯的馬車前哭泣道“主人,大事不好了,羅馬的公民都暴亂了,他們衝進了您的絲綢店,把我們打了一頓,把店裡所有的絲綢都搶走了。”
阿帕提烏斯聽到勃然大怒的走下馬車,一把拉起自己的奴仆道“城防軍在做什麼?為什麼不管住這些暴民?”
奴仆哭泣道“來的公民太多了,城防軍也不敢管。”
“多少人?”
“數不清,整個街道都堆滿了人。而且這些羅馬的公民還咒罵主人,說主人是個精漢,您簽訂的停戰條約出賣了出賣薩丁島,西嘉島,你因為和漢人的利益往來出賣了整個羅馬國。”
這個時候一個狼狽的中年人,也撲向了阿帕提烏斯的馬車哭泣道“家族房屋被暴民攻破了,那些暴民打砸搶燒無惡不作,主人您趕快去派軍隊把這些暴民全抓起來。”
阿帕提烏斯仔細看這個哭泣的中年人,才發現這是他的管家。
他著急道“巴斯克怎麼樣?內奧比怎麼樣?
管家道“少主人和女主人已經逃出來了,現在躲在城外的家族莊園當中。”
阿帕提烏斯聽到這話才鬆口氣。然後內心就升起一股委屈之感,仗打的一敗塗地,是羅馬30年來最慘烈的一場潰敗,他這個外交官能有什麼辦法,難道他一個人就能驅逐迦太基和漢人的聯軍?
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羅馬的公民難道還想在戰場之外得到?能爭取到現在的條約,已經是拚儘了全力了。
當然羅馬的公民把氣撒到阿帕提烏斯頭上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這場戰爭最好的背鍋人其實是軍事執政官拉埃納斯。
但拉埃納斯在這場大戰當中沒有犯明顯的錯誤,羅馬人也明白自己之所以戰敗,就是武器不如人,軍事力量不如人,加上人家戰死沙場,這個時候再讓軍事執政官拉埃納斯成為背黑鍋的,就有點太過分了。
但如此一場前所未有的潰敗,總要有一個背鍋的人,讓所有羅馬公民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而阿帕提烏斯很快就被羅馬的公民找了出來。作為整個羅馬最了解大漢的元老。阿帕提烏斯也是整個羅馬最大的漢貨供應商,羅馬三成的絲綢,兩成的香料和茶葉都是他提供的,靠著漢貨帶過來的財富熱潮,他家族的財富快速擴張,政治地位也是一年上一個台階,從比較低級的元老家族,向著羅馬最頂級的幾個家族前進。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阿帕提烏斯就是整個羅馬最大的外貿供應商。這層身份在和平時期沒有什麼問題,但在戰爭時期,這就是妥妥的買辦,漢人在羅馬的奸細。
尤其是阿帕提烏斯還是羅馬外交的談判官,羅馬人的戰敗條約就是他簽訂的,羅馬公民可不會體諒他,認為這就是羅馬人簽訂的最有利的條約。
他們反而認為阿帕提烏市在漢人身上有這麼多利益,他一定是出賣了羅馬國的利益來討好漢人,所以才簽訂了這樣的賣國條約。
於是憤怒的羅馬公民攻破了阿帕提烏斯的房子,把他家拆了個乾乾淨淨的,以發泄他們對這場戰敗的不滿。
馬克西烏斯雖然臉色沉痛的拍拍阿帕提烏斯的肩膀,以此來慰問他,但內心卻是笑開了,他的家族也是販賣絲綢的,但因為和大漢的關係不如阿帕提烏斯,拿不到價格低廉的貨物,他家絲綢在羅馬城中占據的份額遠遠不如阿帕提烏斯家族的。????這場暴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為他的家族解決了一個最大的競爭對手。
但他高興太早,沒多久,他家的奴仆也跑到馬克西烏斯的馬車前哭訴,暴民把他們家絲綢給搶光了。聽到這話馬克西烏斯差點昏倒,他家族最值錢的產業完了。
這個時候兩人才意識到,這場羅馬的動亂,遠遠比他們想象的範圍要廣,參與的人更多。
羅馬從二次布匿戰爭之後,30多年時間一直是屢戰屢勝,這次的慘敗讓羅馬的公民難以接受,當然戰敗隻是導火索,羅馬國內部激烈的矛盾,才是引爆這次動亂的直接原因。
海上絲綢之路在徐凡的推動下,一路打通到地中海地區,這不單單是指提前上千年打通海上絲綢之路,更重要的是大漢賣到大秦州的貨物量暴漲了上百倍。
曆史上大漢的需求曆經千辛萬苦來到羅馬之後,每匹絲綢的價格比黃金都要貴,隻有那些元老貴族才穿的起。
大漢的絲綢雖然在羅馬引起了風潮,但也隻是整個羅馬最頂級的家族有資格穿戴絲綢,羅馬除了損失少量的金銀之外,對羅馬的整體社會而言影響並不大。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絲綢運輸到地中海的數量多了幾十倍,價格自然也會下降幾十倍,這就會影響羅馬本土的布,更不要說還有一些價格低廉的漢布,匈奴布和羅馬的紡織工人競爭。
而給羅馬手工業致命一擊的反而是那些羅馬的元老,羅馬受大漢的影響也開始發展工業,當然他們發展的主要是輕工業或者說是紡織業。
紡織業有投入小,見效快,利潤高的特點,這就極其受到了羅馬這些元老們的喜愛。
他們或者是購買大漢的蒸汽機,或者是讓工程師山寨大漢已經淘汰的水利紡紗車,紡織機,這些雖然是淘汰的機器,但對羅馬的手工紡織機來說,依然是降維打擊。
羅馬這幾年冒出了十幾個蒸汽紡織廠,台伯河兩岸更是遍布了水利紡織機工廠,這些新質生產力讓羅馬的布匹生產量,在幾年時間就暴漲了一倍多,羅馬的家庭手工作坊遭受到內外夾擊。被三方勢力打的節節敗退,沒幾年就潰不成軍。
而這些家庭是手工作坊,大部分是屬於羅馬公民的,這些人失去了作坊,自然也就失去了收入的來源,這些公民就積累了他們對外來貨物的憤怒。
還有大漢廉價的鋼鐵,即便經曆了幾萬裡的航線,價格依舊比羅馬本土的鋼鐵要便宜幾倍。
鋼鐵行業算是重資產行業,這其中既有羅馬元老貴族的產業,又有羅馬公民家庭式鐵匠鋪,加上羅馬是個軍事帝國,戰爭長年不斷,需要的盔甲,刀槍劍戟數量極其龐大,用後世的話來說,鋼鐵和武器製造是是羅馬的支柱產業。
大漢的鋼鐵輸入到羅馬,就影響了這些鐵匠的生意,同時羅馬的元老們,學會了大漢高爐技術,也開始打壓這些羅馬公民的家庭是鐵匠鋪。
畢竟這些家庭式的鐵匠鋪,需要千錘百煉才能打出一柄羅馬鐵劍。但羅馬元老們的兵工廠,他們購買了大漢的水利錘,千斤重的水力錘隻要壓下去,一柄羅馬短劍就成型了,這種生產性的差距怎麼競爭。
羅馬的這些公民鐵匠鋪也很想轉型,但很快他們就遇到了滅頂之災了。安息和匈奴人大戰,讓整個地中海地區都意識到了未來是火器的天下,羅馬軍團需要的不是刀槍劍戟,而是火槍,火炮。
打了一輩子羅馬短劍的鐵匠,忽然發現自己這一生的看家本事沒有用了,他們根本就沒打造過火槍,火炮也不是家庭作坊能弄出來的,他們隻能被動失業了,這對羅馬的公民鐵匠鋪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而羅馬的公民製度可是有極其嚴格的財產標準的,財產達不到一定的標準,公民就有可能失去身份,進而失去政治的權利。
羅馬國這次被動的產業升級,直接把他們公民數量最集中的兩個產業,直接給打的崩潰了,這些失業的羅馬公民內心的苦悶和憤怒是可想而知的。
偏偏羅馬的元老們卻還沒意識到這件事情,甚至因為這兩次產業升級,讓他們家族的財富得到增長,讓元老們看來羅馬國的這兩次轉型是極其成功的,用本土的產品替代漢貨,有效的抵抗了大漢的貨物,保護了羅馬國的經濟。
這場騷亂本應該早就爆發了,但前幾年的土地法案,讓一部分失業的羅馬公民,可以轉型成為農戶,保住自己的身份,有效的緩解了羅馬國內的矛盾。
但有得必有失,土地法案緩解了羅馬內部的矛盾,卻也讓羅馬的元老們並沒有察覺到,羅馬產業升級帶來的結構性矛盾,羅馬的元老們自然也就沒想過要如何解決這個矛盾。
但但矛盾就在那裡,這次軍事失利,直接點燃了羅馬公民們的憤怒,讓矛盾徹底激化,羅馬的公民在漢貨的打壓下,階級跌落,日子變得難過。
而羅馬的元老們,就趁著這場海上絲綢之路的冬風,各個家族的財產暴漲,這種不公平的現象,在這場戰敗徹底引爆了羅馬公民的憤怒。
他們搶光了購買漢貨的羅馬元老的店鋪,一個都沒有放過,絲綢,漢布,茶葉,香料,隻要是大漢的貨都成為了他們發泄的對象。
羅馬港口上的廣場。從大漢來的絲綢,布匹,茶葉,香料被堆成了三個小山包,和外圍著聚滿了四周趕過來的羅馬公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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