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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宋國是整個南洋諸侯國當中發展最快的國度,算是本土土著人口有幾十萬,呂宋都城的人口更是整個南洋第一個突破五萬人口的大城市,這個人口比很多南洋諸侯國全部的人口都要多。
而呂宋國能發展的人才快,首要的原因就是呂宋國的煉銅產業帶來帶來的超額利潤,讓呂宋國不缺乏發展的資金,這年頭香料的價格會降低,但可以製造錢幣的銅的價格卻從來沒有降低過。
要知到隨著大漢產業興盛,尤其是第一次工業革命爆發以來,整個大漢的財富成倍增加,這需要流通的貨幣數量也在成倍增加,雖然徐凡弄出紙幣這樣的信用貨幣,但就目前階段而言,天下的貴族還是更加信任金銀,普通的百姓也更加信任銅幣,大漢即便是要發行紙幣,還是需要金,銀,銅這三種貴金屬作為抵押物。
所以大漢的經濟越發展,對貴金屬的渴求就越激烈,現在呂宋銅礦的重要性已經超過了香料島對大漢的重要性了。其他諸侯國,連大漢人都招募不到幾個,但呂宋國卻是朝廷派遣大匠工匠牽頭幫助他們建設高爐,煉銅廠,小型鋼鐵廠等工廠,還有向水泥廠,磚窯廠等一係列五小工業,南洋的諸侯國都是以種植經濟為基礎的農業,而呂宋卻已經有一定的工業基礎。
大漢朝廷還派遣工程隊來到呂宋國,幫助他們修建碼頭,馳道,甚至還修建了整個南洋唯一一條木軌,雖然隻有100裡,因為馬難以適應呂宋的氣候,朝廷弄了十個火車頭來運載銅錠,並且駐紮了一支蒸汽機修理小隊,可以說這是裡程碑意義上的進步了,代表著呂宋進入蒸汽時代。
十月是呂宋的雨季,呂宋國大量的工程隊,隻有暫停修築的工程,呂宋碼頭有三條半完工的棧道,這是呂宋國最大的工程,新的碼頭完成之後,呂宋碼頭可以同時停留10艘萬料海船,還有新式龍門吊,可以一次吊起萬斤貨物,極大提升碼頭的貨物運載量和裝載貨物的時間。
碼頭邊上有幾個臨時搭建的工匠房屋,因為下雨,工匠和碼頭工人之間相吹牛調侃,這些工人和碼頭工人有漢人也有本土土著,勞動最能拉動人和人的關係。
一個土著興高采烈地道“我們首領從長安城回來了,某就說我們首領不是你們說的那樣的人,他不會丟棄我們,肯定會回來,現在他不但回來了,還祭祀了我們的先祖,帶回來血脈世係譜。”
為了降低統治南洋的成本,在徐凡的授意下,南洋各大諸侯,對他們治下的土著都發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認祖歸宗運動,再配合來到南洋儒家的宣傳,南洋的土著已經認可了,自己是從大陸上遷移過來的,大陸就是他們的根。
而後每年諸侯大漢之時,大漢的諸侯都會帶來一部分他們諸侯國的土著長安參加大會,徐凡的目的自然是加強雙方的聯係,讓這些土著領袖見過長安城之後,臣服在大漢的文明之下。
而去過長安城的土著,無不被長安城的繁華折服,雙方文明的差距太大了,一個還處於原始的部落時期,勉強有的刀耕火種,而一個已經步入了工業化社會,這比降維打擊的差距都要大,光文明就差了三個等級,長安城比這些土著首領幻想當中都要宏偉千倍百倍。
但很快發生了一個連徐凡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就是這些土著領袖來到過長安城之後,就不願意回到南洋去了,很多人土著首領拿自己剛剛學來的漢話,跪在徐凡麵前道“寧為長安小民,不為南洋土王。”
這事情轟動整個長安,更是讓長安城的百姓無比自豪,看看這就是長安城的宏偉,這就是文明的燈塔,萬邦都城的力量。這些土王放著王位都不要,就是要成為長安城的普通百姓。當然隻有幾百乃至幾千部眾,能不能算王,就被長安城的百姓自動省略。()
這種事情雖然能引起長安城百姓的自豪感,但對於留在南洋的土著,當他們知道自己的首領去了一趟長安城之後,就把他們拋棄了,你說他們是什麼感覺,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這種事情發生多了,連在南洋的漢人都知道了,但他們和本土土著聊天的時候,知道他們的首領去長安城之後,就會用一種調侃意味的口吻對本地土著說“你們的首領去了長安城就不會再回來了。”
這些土著當然會反駁道“自己首領說了一定會回來。”
但因為有去無回的人太多了,他們自己反駁的時候都不太自信,尤其是他們的首領在大漢待了一年之後,再自信的人也失望了。卻沒有想到峰回路轉,他們的首領真回來了。
“怎麼離開了一年才回來了?”漢人工匠問道。
本土土著青年自豪道“我們首領可不止去了長安城,還去我們的祖地,會稽郡拜祭了先祖大禹,所以花的時間久一些。我們首領說了我們是三皇五帝之一的大禹的後代,相傳大禹死後葬於會稽,他的兒子啟在山上建立宗廟祭祀他。少康後來又把先祖無餘封在會稽主持禹的祭祀,並建立越國,建都會稽,我們先祖越王的後代,後麵好像是被一個叫吳國的強國打敗了,從海上才一路逃到呂宋國。”
“而且首領還找到我們的姓氏,我們的先祖分封在烏程歐餘山之陽,稱歐陽亭侯,以後某叫歐陽石。”
陳勝和趙高兩人慢慢行走的在碼頭上,有兩個吏員跟著兩人後麵舉著雨傘,防止兩人被雨水淋著。陳勝聽到土著青年的話道“風烈回來了?”
趙高道“這個風烈還算是意誌力堅定,見識過長安城卻沒有被迷住,反而再去一趟會稽郡,祭拜了大禹和勾踐就回來了。”
趙高自然知道這血脈世係譜有問題,越王勾踐好歹稱霸一方。懂得煉製鐵器的諸侯,越國文明再落魄,也不可能落魄到刀耕火種的程度。
但把這些土著首領送到長安城去對這些南洋諸侯有好處,可以讓各大諸侯國更好的融合本地的土著,他們自然不會阻止這樣的行為了,所以對這種輕易可以拆穿的謊言,他們也不會揭露,反而是推波助瀾的承認。
陳勝道“土著當中也有人傑,看來某以後重用他。”
趙高淡然道“不過是一個千人部落的首領,國公能看重他,也是他的幸事。”
陳勝看著天空依舊烏雲密布,皺著眉頭道“這雨不停,工程的進度被延緩不說,木軌腐爛的程度也會加劇,難道就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陳勝對最不滿的地方就是這裡的氣候,半年旱季,半年雨季,雨季動不動來一場瓢潑大雨,直接淹了城市,各項基礎設施也在雨水的浸泡當中快速損壞,弄的呂宋國基建成本極其高昂。
在南洋鋪設木軌最大的缺陷就是水汽太多,加速木軌的腐朽速度,根據修木軌大匠的回報,呂宋國木軌腐朽的速度是中原的三倍,這還是他們塗了防水油的情況下,這不但讓呂宋國的軌道維護成本更高,還容易出現火車脫軌的事故不說。
趙高想了想道“大匠趙平說了一個方法,就是極其耗費錢財。”
陳勝傲然道“我呂宋國還怕耗費錢財。”
陳勝每年光在銅錠的收入就超過了5億錢,加上其他椰子,棕櫚油,香料等特產,還有呂宋國的稅收,每年呂宋國的財政雖然高達10億錢,呂宋國的富裕程度可以排在大漢諸侯當中的前五位。
趙高道“趙平說,大漢的鋼鐵廠已經開始鋪設鐵軌,以增加軌道的承載能力和維護成本。”
陳勝驚喜道“鐵軌,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趙高苦笑道“但一裡的成本是500萬錢,這還是純()
鐵料的錢。”
“500萬錢!”即便陳勝是大戶,聽到這個數字也是震驚無比,但他後麵一想,他隻要建設100裡的鐵軌,這價格也就是煉銅廠一年的收入,咬咬牙好像也不是不能承受。
就在陳勝打算咬牙答應下來的時候,趙高卻阻止道“國公,我呂宋國每年財政結餘也不多,現在我等港口要擴建,港口聯通城池的馳道也要修瀝青馳道,這個費用可不比軌道低,還有重修都城排水係統,我們呂宋國已經沒有錢財來再開一個龐大的工程了。”
呂宋國雨水多,每年對基建的投入都非常高,但即便是這樣,經常是修建好馳道,雨水一泡,就全完了,馬車都走不了,而這兩年從大漢傳來了瀝青馳道的技術,終於讓呂宋國看到修好馳道的希望了,雖然用瀝青修馳道貴,但瀝青防水,一次鋪設好之後,幾乎就不用擔心被泡壞不說,維護的成本還極其低廉,甚至比土路都要低。
所以呂宋國最重要的港口道路開始鋪設防水瀝青馳道,而大漢用瀝青修馳道有好幾年經驗,陳勝專門花重金請了一支經驗豐富的施工隊來到呂宋國,幫助呂宋國修建第一條瀝青馳道。
還彆說,專業的隊伍就不一樣,如此龐大的雨水落到土路上已經開始積水了,隻要有幾輛載重馬車運行,道路必定會泥漿亂翻,難以行走。但現在這條瀝青馳道,即便雨水下了半天,但依舊沒有多少積水,瀝青路麵有一個弧度,雨水流向兩側的排水溝當中。排水管是用水泥澆築的排水管鏈接,所有雨水經管道排入大海當中。陳勝看到這幕都直點頭,這條瀝青馳道雖然花費巨大,但當真是一分錢一分貨,每錢都花的值得。
陳勝跟著徐凡十年,學會了徐凡大手大腳建設基建的習慣,瀝青馬路要修,都城的下水道網絡也建設,自己的都城,動不動就因為大雨泡在水中這像什麼樣子,軌道要維護,這是煉銅廠的生命線。
但要做的事情多了錢財自然就不夠,但他可沒有學會徐凡製造財富的能力,呂宋的財政收入不過十億多點,但卻已經有幾個浩大的工程,這已經把呂宋不多的財政結餘壓榨一空,隻能靠趙高東挪西移勉強維持穩定。
陳勝可惜道“某早知道有這個法子,就應該去長安城參加諸侯大會。”
現在因為大漢的諸侯太多,太遠,大漢朝廷是不會強製諸侯來到長安城,一般派遣使者也是可以,甚至像匈奴,貴霜這樣的諸侯國,兩三年來一次也可以,朝廷不會強製要求他們參加,除非是明確要求他們要來參加諸侯大會。所以陳勝隻是派遣自己的使者去了長安城參加諸侯大會。
“果然當初姐夫沒有說錯,任何勢力和國家都會遇到錢不夠花的問題。沒想到我呂宋國如此富裕也會遇到這樣的難題。”
趙高道“想要國公維持下去,不過是開源節流,減少朝廷輸入的手工業品,儘量我們自己製造,像無我們呂宋也可以建設紡織業廠,器械廠等等這是節流之法,而開源之法,就是多種植香料,紡織棉布等經濟作物。”
陳勝失望道“這不是短時間內可以生效的,而且紡織業的產業鏈太長,我們要先開墾土地種植棉花,在紡棉花紡成棉布,中間還需要購買蒸汽紡織機,還需要聘請維修人員,還要對工人培訓,這對我呂宋國來說,耗費的時間太長了,沒有三四年是很難完成紡織業的布局。”
還有一點陳勝沒有說,呂宋國的百姓連地都種不明白,他們哪來的能力來操縱紡織機。
趙高想了想道“也有快速見效的方法,增加礦工數量,多挖掘一下銅礦,賣給海商,朝廷缺銅,這兩年銅的價格提升了五成,隻要我們增加礦工數量,光賣銅礦也可以獲得一筆不小的收入。”
銅礦是呂宋國的支柱產業,呂宋雖然有煉銅廠,但產能遠遠不如()
呂宋銅礦挖掘的效率,所以呂宋也會出售一些經過簡單分離的精銅礦。相比於難以擴大產能的冶煉行業,挖礦就簡單很多了,隻要開一個礦洞,讓工匠挖掘就行,這就是個體力活,並不需要太高深的技術,所有呂宋國的國民都可以做。
陳勝卻遲疑道“這樣我呂宋國的百姓死傷就太重了。”
礦產即便是在後世,那都是拿命換錢的行業,就更加不要說是這個時代了,呂宋礦業發達的前提,是有上萬礦工拿命挖礦,呂宋每年因為礦難死亡的百姓接近幾百人,再怎麼製定安全標準都沒,該發生透水事故就發生透水事故,該發生礦難,一樣發生礦難。更不要說呂宋國還沒有能力製定太高的安全標準。
而趙高說要擴張銅礦的產能,是在明說要拿礦工的命來換錢。呂宋國也不過隻有幾十萬百姓,死的太多陳勝也扛不住。
趙高看到陳勝的遲疑道“這是呂宋發展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君上,現在的呂宋國哪個行業不是在拿命換錢,這是開拓必須承受的代價。”
陳勝還真被說的無言以對了。因為趙國並沒有說錯,挖礦是拿人命換錢,發展工業一樣是拿命換錢。
像煉銅廠經常發生事故,不是有工人被送料車壓死,就是有工匠被高爐燙死,甚至連比較安全的窯廠,都有工匠被燒死。
工業發展從來不是溫情脈脈,而是累累屍骨下建立的,農業時代的農戶遠遠滿足不了工業時代的功能的標準,想把農戶變成一個合格的工人,那是要付出血的犧牲,即便是大漢,每年都會發生十幾起重大的安全事故,大漢能做的就是,每次發生重大的事故都在各大工廠向工人宣傳,提升他們的安全意識,但必須付的代價卻是不可避免的。
而呂宋大部分都是散漫的野人,他們連農業時代的標準都很難達到,就更不要說是工業化了,即便有大漢的工匠監督他們,但呂宋工業已經經常發生事故造成慘重的傷亡。
很多死法甚至連陳勝自己都覺得目瞪口呆,躲在窯洞裡不出來,結果燒窯的時候直接被燒的屍骨,燒水泥的時候吞粘土直接被撐死,正常人完全不會乾的事情,但這些工匠就是要做,這樣自尋死路製定再嚴格的安全標準有沒有。
甚至於呂宋農業也會造成傷亡,開荒遭遇的水土不服,毒蟲,毒蛇野獸等各種意外,每年呂宋國因為這些事件死亡的人口超過了三千人,其中差不多有十分之一是漢人,這還是比較正常的情況下,要是那個瘟疫,死亡人口翻幾倍,可以直接讓一個南陽的諸侯國元氣大傷,甚至連大漢的百姓和海商都不敢再來。
可以說即便是徐凡給南洋諸侯國不斷開外掛了,有如此多的準備,南洋的開墾每一步都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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