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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縣一個小役來的陳家裡,通知村民準備好上繳的賦稅。
翌日,裡長陳崗帶領陳家裡的居民挑著糧食就去西鄉上繳稅賦了。徐凡也帶著100錢幫著陳林挑了6石稻子。
上繳口算倒是好,100秦半兩串聯在一起,很快就可以算清楚,而且像徐凡這樣用秦半兩上繳稅賦的是極其少數的人,大部分的村民還是拿糧食來抵口算,所以徐凡很快交完自己的賦稅。
但要上繳田稅就比較麻煩了,糧食的體積不但大,而且數量也大,每次還要放到一石為單位的鬥笠當中,這樣速度自然快不了。
此時西鄉糧倉排起了一條長長的隊伍,陳家裡的村民,一個個把自己籮筐當中的糧食倒入公家的糧鬥當中。但這個時候卻出現問題了。
收糧的小吏道“你家應繳田稅20石,但現在隻有16石7鬥,還需再繳3石3鬥。”
裡長陳崗不相信道“這怎麼可能,我在家中已經用朝廷的鬥量過,而且老夫擔心路上撒落還多帶了2鬥穀子,不可能少的。”
小吏聽後皺起了眉頭,他威脅道“但你也看到了,這裡隻有16石7鬥,還缺少3石3鬥,差的糧食你不能交齊,遊繳會上門抓人,當心成為城旦。”
陳崗急忙回答道“這其中應該有問題,能不能給老夫一點查證的時間。”
小吏道“這事情我幫不了你,我隻管收到足夠的稅。”
大秦逃稅的下場太慘烈了,陳崗自然不敢為了3石多的稅賦逃稅了,他隻能自認倒黴讓自己兒子去自己家中挑糧食過來。
接下來陳家裡村民上繳稅賦沒有一家是足額的,每家的田稅都會少幾石,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意識到朝廷的公鬥有問題了。
徐凡在聽聞倉吏報缺少的糧食數字,在地麵上列數字,做了一個簡單的一元一次方程道“朝廷的鬥有問題,大了2鬥以上,裡長一個人的鬥可以出錯,但不可能所有人的鬥都出錯了。這個不是一石的鬥,而是一石兩鬥。”
陳林道“糧倉的官員拿錯了鬥了?他們用的是以前的楚鬥?”
他簡單計算了一下,按照這個鬥上繳田稅,他還要多上繳2石糧食,2石糧食對於貧瘠的陳家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了。
這個時候陳崗也來到了這裡說道“這哪裡是那錯了,這就是他們故意的,這些碩鼠想要貪汙的我們的糧食。”
此時糧倉的吵鬨聲音越來越大,對每個農民而言,一鬥糧食都有可能是生和死的距離,更不要說現在幾石的差距了,村民圍著倉吏講道理。倉吏一個人哪裡可能是幾十個村民的對手,很快他就被壓製住了。
這個時候倉吏大喊一聲道“停!”
一隊士兵包圍過來,倉吏見有幫手了,冷臉道“再有搗亂者,按尋釁罪處罰,讓你們全部成為城旦,到時候就是不是幾石稻子可以解決的事情了,最起碼要罰二甲,你們自己算算自己全部的家產,夠不夠買下兩幅鎧甲的。”
這個威脅極其有效,所有的村民都不敢說話了,一副皮甲最起碼要上千錢,罰二甲足夠讓這些村民傾家蕩產。
就在這個時候徐凡大聲道“倉官,伱的鬥是不是拿錯了,我們一個人的鬥可能出現問題,但不可能每個人的鬥都會出現問題。”
倉吏看著徐凡冷臉道“這是官鬥,不可能出問題,反而是你們民間的鬥容易出現問題,像你們這樣缺斤少兩的行為也是違反的,這事情要鬨大了,你們陳家裡都犯法了,要全部貶為城旦。”
這個時候陳家裡的村民都有點害怕了。
徐凡大聲道“秦始皇二十六年,朝廷頒布“一法度衡石丈尺”詔書應錄,規定依秦製劃一全國度量衡標準,小民等家中還有朝廷發放的官鬥。隻要小人把家中的官鬥拿過來對比一下就可以知道那個鬥有問題了。”
這個時候倉吏的臉上也難看起了,始皇帝統一度量衡在曆史上恢弘大氣,有利於後世千秋萬代,但對於這個時代的小民來說就遭大罪了,自己家稱不能用了,用了幾百年的鬥也被廢了,甚至馬車也不能用,百姓隻能從朝廷購買新的,這一切都要加大他們的開銷。但現在這些當初購買的官鬥卻成為了最好的利器了,倉吏他們也不敢否定這些官鬥。
徐凡繼續說道“這個鬥隻怕是楚鬥,楚國滅亡已經有十幾年時間了,倉官還用楚鬥,難道倉官懷念楚國,想要反秦複楚。”
徐凡這話一說出口,倉吏已經被嚇的戰戰兢兢了,連士兵都遲疑的看著倉吏,要他們鎮壓騷動還可以,現在弄出一個反秦複楚,他們也擔心自己會受到牽連,始皇帝可不是什麼脾氣好的人。
一句“始皇死而地。”因為找不到刻字的人,直接殺了附近上千戶居民,現在弄出一個反秦複楚,誰知道會死多少人。
徐凡是的輕鬆,但卻不知道這話把在場所有人都嚇到了,裡長陳崗更是捂住徐凡的口,生怕他再次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倉官可能是忙中出錯了,換一個官鬥就好了!”
“對,對,對,我去換一個新官鬥。”這個時候倉官也不敢想什麼貪汙**的事情了,想辦法平息事端,保住自己的腦袋為上。
很快新的官鬥就放好了,這次再也沒有出現誤差了。
在回到陳家裡的路上。
陳崗有點埋怨說道“老夫差地被你嚇死了,反秦複楚是可以亂說的,這本就是幾石糧食的事情,被你弄的稍有不慎腦袋都保不住。”
“有這麼嚴重?”徐凡隻是想著把小事弄大,隻有這樣官員才會忌憚,不敢做的太過分。
他終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不明白這個時代殘酷的政治氣氛。
陳崗苦笑道“當然嚴重,這事情鬨大了,不但你有可能腦袋不保,甚至我們整個陳家裡村民的腦袋都有可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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