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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甘九舞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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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璋揮了揮手,讓人取了兩柄短戟上來。

作為一位三國迷,他對戟這種武器有一定的了解,《釋名》有雲‘:戟,格也,旁有枝格也。車戟曰常,長丈六尺,車前所持也。八尺曰尋,倍尋曰常。手戟,手所持摘之戟也。’戟分為長短兩種,長者可達一丈六尺,是車戰中的重要武器,短者持於手中,是步戰中的常用武器,甘九精通就是步戰用的短戟。

接過短戟,雙手各執一柄,甘九的精氣神為之一變,像是一腳踏入戰場中,有一股凶煞之氣溢出。

積年老卒,陳年遊俠,舞動起雙戟,隻見雙戟像是從甘九身上長出來的一般,指東往東,指西往西。

戟是在矛的基礎上結合戈的優點而創造的武器,在甘九手上,或是直刺,或是橫擊,儘皆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甘九為了一展風采,手舞雙戟呈現左奔右赴之勢,猶如天宇上的鷹隼捕食,更是以戟預矜於地,跳戟上,持為環捷,使出了走戟的本事。

一通舞罷,看的眼花繚亂的劉璋雙手一合,鼓起掌來,稱讚道:“大善。”

劉璋前身不喜歡武夫,對武事沒有多少了解,但在這個時代生活了二十多年,記憶裡多少有一兩次舞戟的畫麵,將記憶中的舞戟和甘九的舞戟一對比,當真是雲泥之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甘九當可稱得上舞戟第一。

“觀阿九舞戟,如同喝下名酒酴清,不覺自醉。”隨後劉璋向著甘寧說道:“興霸,校尉下有軍司馬一職,我看你的軍司馬非阿九不可。”

甘寧喜笑顏開,這是他讓甘九舞戟的本意,對著還在發愣的甘九說道:“阿九,還不謝恩。”

“甘九拜謝明公,敢不效死節。”甘九拜服而下,一介白身,就這樣走上了軍司馬的職位,他的雙眼仿佛被什麼打濕了,七尺男兒,已多年不曾落淚,今時今日卻是無比感動,內心有所觸動。

作為一名鄉野之人,他除了一身的武藝,彆無長處,武夫一途向來為人看輕,當前世家大族注重的是學識,是風雅,是門第,而他是個連字都沒有的鄉鄙之人。

世家貴族看不起他,甘九也自覺陋鄙,但眼前這位明公,待他如朋友一般,賞識他的武藝,一出手就是軍司馬一職,更兼真情實意,對他全沒有半點輕視和鄙夷。

他抬起來,眼前的這位新任益州牧映入眼簾,身姿挺拔,器宇軒昂,的確如渠帥所說,這位劉使君是一位極為睿智的明公,不可多得的明主。

劉璋拿著一杯美酒走到甘九身前:“阿九,舞戟辛苦,且滿飲此杯。”

“謝明公。”甘九豪爽的飲完杯中酒,雙手向前倒扣顯示空杯。

“真乃壯士也,入座,今日當儘興。”

酒過三巡,氛圍逐漸融洽。

“嗯。”劉璋坐在主位,正對大門,門前動靜一覽無餘,新來伺候他的婢女采薇急匆匆的衝到門前,但看到劉璋在會客,又快速閃到門側,然後不守規矩的探出頭,麵色焦急,接著縮了回去,不再露頭。

當是有什麼要緊事,不然這位本分的婢女不會如此放肆,劉璋喊道:“采薇,有什麼事,進來說。”

聽到聲音,采薇忙不迭的從門側走出,走到堂前拜下,卻不敢言語,隻是打量了坐在劉璋左右的甘寧和甘九。

“興霸和阿九不是外人,有什麼話直言便是。”劉璋看出了采薇的顧慮,讓她直言。

采薇這才開口,語氣中滿是哀求:“使君,求你救救阿母。”

“今日三公子索要歌女,阿母沒給,便將阿母捉了去,說是杖責五十,治不敬之罪,阿母年老,如何當得起五十杖。”

“采薇,帶路。”劉璋沒有過多的責問采薇細節,起身出發,喊上了甘寧和甘九:“興霸,阿九,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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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前,劉瑁所在彆院。

看著獨自一人歸來的李達,劉瑁皺起眉頭,正欲發怒。

“公子,王姑姑推脫不肯,小人磨破了嘴皮,口水都乾了,也還是不行。”李達率先開口,並留下引子:“王姑姑還說……。”

“王姑姑說什麼,大聲點。”見李達後續言語聲音細不可聞,劉瑁厲聲追問道。

“王姑姑說,若是四公子討要,他自然是要給的,畢竟四公子現在是使君,身份貴重。三公子若想要,則需要四公子點頭,府裡現下由四公子做主了。”李達一股腦的吐出,說出一頓添油加醋的話,將罪過推到王姑姑身上,。

“去,將王姑姑尋來。”劉瑁聽到這話,並沒有震怒,反而平靜了下來,但李達看的出來,麵前劉瑁平靜的臉色下,蘊藏著專屬於上位者的雷霆。

“諾,諾。”李達應下,忙不迭的又往王姑姑處跑去。

劉瑁眯著眼睛看著離去的李達,往日雍容華貴的貴公子氣質消糜不見,當前麵色如同惡鬼一般,直欲噬人。

走在路上的李達卻是心情愉悅,有逃過一劫的慶幸,他若是說了真話,劉瑁怕是會怪罪於他,說他辦事不力,全不如往日機靈,自己也會失了劉瑁的恩寵。於是他半真半假的回稟劉瑁,將討要失敗的原因推到王姑姑頭上,最重要的是借王姑姑的口將四公子劉璋拎出來,和劉瑁對比一番。

他知道劉瑁最惦記的事就是益州牧的位置,現在他失了益州牧的位置,最怕旁人拿這個說道,這是在往他心頭上紮針。

現下就好了,本該是李達承受的怒火,卻是由王姑姑承受了,他不僅置身事外,說不了還得了劉瑁的青眼相加,這就是言語的藝術,輕飄飄的將罪過全部栽在了王姑姑身上。

隻是苦一苦王姑姑,罵名也要王姑姑去挨。說起了李達和王姑姑之間有些恩怨,他作為府裡的副主事,之前看中了一位歌女,向王姑姑索求,王姑姑沒有給他,讓他生了一小陣時間的悶氣,現下好了,新仇舊恨一起報。

不多時,見到李達帶著王姑姑回來複命,劉瑁看著眼前這個衰老的奴婢,隻覺麵目可憎,不待王姑姑開口,他咬牙切齒的率先開口:“你這老婢,我尊你年老,喊你一聲王姑姑,你倒是托大,我身為公子,討要幾個歌女,你卻不與。”

王姑姑低眉順目,語氣謙卑的回複道:“公子,不是婢子不給,實在是使君下了嚴令,近日府中歌舞,需他點頭。”

“你這是要我去求季玉。”劉瑁聲音平靜的讓人絕望,王姑姑這話和之前李達的話對上了:“你這賤婢,竟敢拿季玉來搪塞我,離間我和季玉的兄弟情誼。”

劉瑁發起怒來:“李達,與我打這賤婢五十杖,重重的打,就在我門前打。”

“諾。”麵對盛怒的劉瑁,李達不敢有絲毫違逆,對著門口喊道:“張三、李四,將這賤婢拖到門前,重杖五十。”

“公子,婢子沒有。”

“婢子沒有。”

不顧哀求的王姑姑,張三李四將她架在門前,高高揮起白蠟木做的棍子擊打而下。

聽著門外傳來的哀嚎聲、求饒聲,劉瑁飲下一杯美酒,心裡略微舒暢了不少,這聲音竟是比起府裡歌女的歌喉還要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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