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熹微,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籠罩著秦丘雪山。
寒風凜冽,裹脅著凝結的雪花,在山穀間呼嘯。
積雪在星光的映照下泛著冷冽的幽藍,仿佛凝結的月光。
李牧寒站在山崖邊,眺望著遠方。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黑夜正在緩緩退去。
群山的輪廓在淡淡的晨光中若隱若現,宛如水墨畫般朦朧縹緲。
他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同伴。
夏玥靠坐在一塊岩石上,昨晚睡了一覺起來之後,現在她的傷應該也已經痊愈了。
朱雀倒是還有些勉強,畢竟淵的那一劍直接刺入了她的心臟,現在她還能活蹦亂跳已經是很強大了。
白虎站在李牧寒身旁,神色凝重,似乎在等待李牧寒的回答。、
“白虎,我有個請求。”李牧寒開口,嗓音低沉而堅定。
“請你護送我的學生們下山,將他們平安送回山外的總局營地。”
“所以你和夏玥還是打算上到山頂去麵對那隻連我們都無法對抗的東西?”
白虎對李牧寒的這個回答很顯然不是很滿意。
但李牧寒隻是點了點頭說道。
“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去。”
李牧寒目光如炬,直視白虎。
“如果我現在離開,恐怕那個存在於規則之上的家夥,不會再遵守什麼試煉規則。後果……不堪設想。”
朝陽躍出地平線,在李牧寒身後灑下一層金色的光暈。
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單,宛如一尊古銅般不屈的雕像。
金紅色的霞光在他周身流淌,仿佛燃燒的烈焰,昭示著一往無前的勇氣。
“老大。”
這時候,周奕辰扶著陸芸雪走了過來:“我們知道,留下來也隻能是你的拖累,但是老大,你和嫂子可千萬要活著回來啊!”
李牧寒笑著拍了拍周奕辰的肩膀,而後又看向了二人身後的陳依茗。
“放心吧,這次試煉不會成為你們的終點,等事情結束,總局應該會另作安排,陳依茗,做好你小隊長的事。”
陳依茗還想說什麼,但她明白,就算是自己,這三人之中最強的一名實習生,但也絕不可能在這種誇張程度的戰鬥裡幫上忙。
“我知道了,導師......您也請一定注意安全。”
李牧寒笑著點了點頭,最後是陸芸雪,她看著李牧寒,最後也隻說出一句話:“活下去。”
而夏玥那邊也是如此,不過三姐妹就沒有鬣狗小隊的三人那麼乾脆了。
她們死死抱住夏玥,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小老師不是說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們嗎......”
“我們也想和小老師一起去山頂......”
“嗚嗚嗚,不要丟下我們......”
夏玥任由她們抱著,無奈地歎了口氣:“在營地裡等我回來,回來之後,我們.......”
她沉默了片刻最後說道:“我們去吃大餐......”
至於朱雀,她本人堅決要求和李牧寒一起上山頂,即便現在她已經覺得李牧寒和自己之間兩清了,可淵給了她一劍,她非常不爽。
“如果不是偷襲!我絕對不會被刺那一劍!我不服!”
白虎瞪著她:“如果不是她手下留情,你還有命嗎,快跟我走。”
“我不走!”
最後兩人爭吵的越來越厲害,李牧寒也忍不住打圓場說道:“白虎,如果你剛才說的沒錯,那淵應該主要是針對我和夏玥,畢竟她想引過來的是林局,朱雀就算跟著,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就是就是!我不主動挑事,行了吧!”
朱雀直接站在了李牧寒身後對白虎說道。
“......李牧寒,我希望你現在腦子清醒,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你之前所有戰鬥過的敵人,我也好,玄武也好,甚至是普羅米修斯,他們都是屬於力量體係範圍內的東西,是認知之內可以被殺死的敵人,但這東西不一樣.......”
他看著李牧寒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用了。
隻能長歎一聲,拿起了包裹,扔給了李牧寒。
李牧寒接過包裹,發現裡麵是一些食物和淡水,還有一塊黑色的如同令牌一樣的東西。
“這是?”
“常越讓我轉交給你的,他現在有其他事要處理,這塊令牌在關鍵時刻,能救你一命。”
李牧寒凝視著那塊漆黑的令牌,上麵蝕刻著神秘詭異的紋路,仿佛蘊含著某種古老的力量。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這尊令牌,這算是常越那老東西壓箱底的寶貝了。”
聽了白虎的話,李牧寒不由得心裡一喜。
老子終於也能從常越那兒薅點寶物了,讓你天天坑老子,這東西老子就不還了。
表麵上他對著白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雖然白虎沒有告訴李牧寒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但按照之前的尿性,等到了關鍵時刻,肯定會派上用場。
不出意外,那肯定要出意外的。
“我,留下!留下......幫忙!”
白清抓著李牧寒的衣袖不肯離開,讓李牧寒詫異的是,這次白虎居然沒有多勸,他隻是看了看白清,而後點了點頭。
這讓李牧寒想起了之前朱雀和白虎在看到白清的時候似乎神情都有些古怪。
就好像是看到了故人一般,但現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
白清是雪山本地人,自然也比較熟悉這裡的地形,於是李牧寒同意了讓她和自己一同前往。
看著白虎帶著學生們離開,朱雀長舒了一口氣。
“林澤可真狠啊,居然讓白虎來抓我。”
“朱雀,你真的不離開嗎?”
李牧寒看著朱雀問道,眼神落在她的傷口上。
“放心放心,她現在剛脫離規則,還沒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李牧寒又問道:“如果說林局是斬斷未來,魂飛魄散,不能乾涉今朝之物,那麼之前她所執行的那些皆殺令.......我可是親眼看到她扭斷了那頭地龍的脖子。”
朱雀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說道:“她不是不能乾涉今朝之物,而是不能乾涉還有未來之人的魂魄,也許在法則之下,那頭老龍王已經沒有未來可言了,但普羅米修斯還有,而且很有可能是這個世界新的主宰,所以林澤是不能參與乾涉的,但她乾涉了,那便是破了規則。”
“行了,彆多想了,法則還有很多我們所不知道的事,如果你想知道,去問山頂上那位唄。”
朱雀說的是實話,李牧寒也覺得與其聽彆人說,不如直接上山頂。
“林局她會來嗎?”
“誰知道呢。”朱雀笑了笑,聳了聳肩。
而後三人一起朝著山頂進發。
李牧寒走在最前,神情凝重,眉頭緊鎖。
他抬頭望向山巔,目光炯炯有神。
那山頂之上,隱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呼喚著他,吸引著他,讓他無法抗拒。
越過了山丘,來到雪山主峰半山腰的時候,幾人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隻見登頂之前,必須要經過一道石洞,而在石洞門口,站著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正是山膏。
“喲,來找打的?”
朱雀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微笑,看著那高大男人。
山膏慢慢地低下頭,而後半跪在了地上眾人身前。
“恭候多時了,諸位,其餘人也差不多都到了。”
“其餘人?”
李牧寒疑惑地問道。
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真是沒想到,原來還真的有人留在這山上啊。”
李牧寒轉頭看去,就見哈提和洛北市特管局的焚淵走了過來。
“李隊長,又見麵了,這位是?”
焚淵看了看朱雀,而後皺了皺眉。
他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
而後退了一步。
“......四聖之一的朱雀嗎?”
焚淵恭謹地行了個禮,抬眸望向朱雀,眼底流露出一絲驚喜與敬畏。
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沒想到在這偏僻的雪山之巔,竟然能有幸見到朱雀大人。這對我而言,簡直是莫大的榮幸。“”
“喲嗬?小朋友,你挺有眼光啊,竟然認得老娘。”
在聽到真的是朱雀後,焚淵立刻低下了頭:“朱雀大人,我的名字是焚淵,曾經也是侍奉朱雀神壇的家族.....”
“哦?焚淵?恩,焚家竟然還有人活著啊?”
朱雀回憶了半晌終於是想起了眼前之人的姓氏。
他緩緩直起身,目光虔誠而堅定:“家族雖然衰敗,但血脈猶存。我焚淵發誓,定當竭儘全力,輔佐大人完成使命。”
此刻哈提也走到了李牧寒身邊,而後夏玥立刻緊緊抱住了李牧寒,眼神警惕地看著哈提。
“哎呀,乾嘛啊小月亮,我不會當著你的麵偷腥的~”
“......哼,那就好。”
李牧寒欲哭無淚,夏玥你是真的沒什麼智商啊。
人家這句話的潛台詞是背著你什麼事兒都會做的,你怎麼就聽不懂呢。
但現在明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李牧寒看著哈提問道:“哈提,你應該也知道這次試煉完全不對勁了吧。”
哈提伸了個懶腰說道:“恩,白虎來找過我了,我讓他幫我把那些孩子送下山去,然後就來找你們了。”
“......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處理的,你也應該下山。”
聽了李牧寒的話,哈提嘴角微微揚起,而後輕輕抬手按著夏玥的腦袋,湊到李牧寒耳邊說道:“我怎麼可能丟下你呢。”
“.....滾,滾開!”
夏玥用力推開了哈提,朱雀在一旁嘖嘖稱奇:“什麼情況啊,你們這,關係挺複雜啊。”
“一點也不複雜!她是小三!”
夏玥指著哈提罵道。
“嗯嗯,是的,我是小三,都是我勾引的她男朋友,我們做出那些事都是我的錯~”
哈提微笑著對朱雀說道,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狡黠,仿佛在享受著即將發生的好戲。
朱雀轉過頭,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李牧寒,那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輕蔑。
李牧寒感受到了朱雀的目光,心中一緊,趕緊捂住了夏玥的嘴:“姑奶奶,你不會說話就彆說了,你知道小三什麼意思嗎。”
“唔唔!唔唔唔!”夏玥還在掙紮著,想要繼續她的抗議,但李牧寒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讓她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山膏已經站起了身,他的聲音低沉有力:“看來,能到這裡的就你們幾位了,其餘人要麼已經離開了雪山,要麼......”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嚴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了一種沉重的氣氛。
“請出示你們的信物,之後將由我來引導你們繼續進行試煉。”山膏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等待著他們的回應。
李牧寒有些疑惑,心中暗想,這試煉真的還有必要進行下去嗎?
但他還是拿出了山膏族與狌狌族的信物,那是他在之前的努力中獲得的證明。
哈提和焚淵竟然也得到了兩件信物,分彆是山膏族和甪端族的信物。
山膏在確認了信物之後,看向了白清和朱雀。“兩位大人,你們不符合試煉的規矩。”
“啊?!你他媽找死是吧?!你敢攔我的路?!”
朱雀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她直接一把將高大的山膏揪了起來,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朱雀大人......請息怒,現在這座山已經被淵的法則所籠罩,我們無法反抗她,若是她降罪於我們,整座雪山的部族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山膏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但他還是鼓起勇氣,向朱雀解釋了當前的嚴峻形勢。
“我管你什麼法則!老娘現在就是要上山,你攔我一個試試?!”
就在這時候,山頂之上突然響起了轟鳴的雷聲,而後一個少女的聲音空靈地飄到了所有人耳中。
【罷了,要來就讓他們來吧。】
這聲音......是林澤?
李牧寒一驚,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那應該是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