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天台的時候,夏玥突然被人從後麵抱住,還有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小小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
而後在她將要反抗的瞬間,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她的眼神慢慢緩和了下來。
“偷偷摸摸背著我,跑來和彆人約會,吃蛋糕不給我留一塊對吧。”
李牧寒從後麵緊緊抱著少女,幾乎讓她的雙腳離地。
“現在就吐給你,要不要。”
“要啊,你給我,我肯定要。”
“......變態。”
李牧寒就這樣抱著夏玥下了教學樓,完全不在意周圍的那些目光,最後夏玥問了他一句。
“你會原諒顧若曦嗎?”
她知道,自己在天台和顧若曦聊天的話,李牧寒都聽到了,那既然如此,李牧寒是怎麼想的呢?
“就像你說的,我原諒不原諒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因為在我的人生當中,她最多就隻是算我養父母的女兒。”
而後李牧寒又笑著將夏玥放了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畢竟我現在的眼睛裡,容不下彆人。”
“......哼,油嘴滑舌。”
“不過,也和你剛才說的一樣,我不可能永遠去無視和她的聯係,所以......”
李牧寒輕輕握住了夏玥的手。
“今年,和我回去見家長吧。”
......
當天晚上。
天海市特管局林澤的辦公室內,李牧寒拿到了一份比較特殊的文件。
這份文件並不是任務簡報,而是一份簡單的任命書。
【暫令第七小隊隊長李牧寒為實習小隊鬣狗小隊導師,任期直到本期華夏特管局戰鬥成員訓練儀式結束】
“......讓我導?不對,是讓我當導師?”
李牧寒有些疑惑地看著林澤,他反複確認了好幾遍,沒錯,上麵寫的確實是導師。
“啊,你也來了快一年了,而且檔案之後,你現在也是天災級異類,更何況,你帶領的第七小隊在這段時間頻頻立功,你這個功勳小隊的隊長,當個實習小隊的導師輕輕鬆鬆吧。”
林澤坐在辦公桌後,一邊用勺子攪動咖啡一邊說道。
“可是......額......林局,你老實告訴我,這次去當導師的主要目的,是不是為了幫這些實習小隊的成員通過特管局的戰鬥成員試煉。”
麵對李牧寒的疑惑,林澤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點了點頭。
“嗯,沒錯,是這個原因。”
“那問題就出在這裡啊,林局,你瞧,我是天生神力!我沒有參加過這個試煉啊,到時候誤人子弟了,我豈不是罪人!”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林澤起身,放下咖啡杯,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在試煉過程裡儘可能保護他們的人生安全,畢竟大多數人加入特管局,都有著自己的執念,而這份執念有時候可能會幫他們挺過試煉,但有時候,也會成為阻礙他們活命的枷鎖。”
李牧寒歎了口氣,他又看了看這份文件,而後就看到三份檔案。
“......陳依茗,19歲,三年前父母被卷入兩隻異類的鬥爭死亡;周奕辰,20歲,父母早亡,和妹妹相依為命,但去年妹妹被一隻脫管異類襲擊身亡;陸芸雪,19歲,額......”
當看到最後那個名字的時候,李牧寒特意專門看了看她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名眼神堅定,相貌不算漂亮,但卻很清秀的女人。
而她的長相有些神似自己認識的一個人......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和那個人一模一樣。
等等......這不可能吧......那個人應該隻有一個兒子,而且他的兒子應該也早就因公殉職了才對。
李牧寒微微抬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林澤。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李牧寒,她......是霍天的女兒,霍天並沒有告訴過你們,對吧,他還有個女兒,也很正常,他的女兒很小的時候就被舅舅帶到國外讀書,因為霍天的大舅子覺得霍天的職業很危險,當時他是警察,脾氣又很暴躁,所以經常會有仇家找上門,為了孩子的安全,霍天和他的妻子也沒有反對。”
“可......為什麼他完全沒和我們說過,而且他女兒,為什麼姓陸?”
李牧寒坐在沙發上,仔細地查看著檔案。
“也許是因為霍天......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而他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和特管局扯上任何關係,他曾經對我說過,如果自己死了,他的女兒一定會回國,因為她就是這樣的孩子,繼承了霍天的性格,偏執......但很可惜。”
林澤也坐在了李牧寒身邊,她翹著腿,靠在沙發上。
“他低估了自己女兒的偏執,至於她的姓,據霍天說出國之後她就跟著自己的舅舅姓了。”
李牧寒點了點頭,他開始理解霍天的良苦用心。
但還有很多疑惑,他繼續追問:“那她是怎麼找到特管局的蛛絲馬跡的?霍天應該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林澤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陸芸雪非常聰明。她在霍天的遺物中發現了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線索,比如一些特殊的符號、日期和地點。她利用自己的計算機技術,將這些信息進行解碼和分析,最終抓到了我們的一名出門采購的後勤人員,是的,你沒聽錯,那孩子直接是抓住了我們的後勤人員。”
說到這裡林澤都忍不住想笑。
“畢竟是後勤文職,不是戰鬥成員,在反跟蹤意識上也有些匱乏,那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她也以那為契機得以和我接觸,並表示自己也想加入特管局。”
“您......不應該答應她。”
李牧寒的拳頭微微握緊。
他並不是在生林澤的氣,反而是自己有些害怕。
是李牧寒親手了結了霍天的生命,而他現在就要成為霍天女兒的導師,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
“是啊,不應該。”林澤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而後微微轉頭,凝視著李牧寒:“但是在看著那麼一雙堅定的眼神的時候,又要如何去拒絕她呢......”
從林澤這個笑容,和這個語氣。
李牧寒瞬間明白了過來,林澤在說謊......
如果特管局是這麼輕易就能被一個18歲的小丫頭找到,那麼可能早就天下大亂了。
是林澤......是她引導了霍天的女兒與那名後勤人員接觸,進而接觸了自己......
但李牧寒的確沒法去指責林澤。
畢竟麵對這麼一雙偏執堅定的眼睛,誰又能忍心看她一輩子被蒙在鼓裡呢。
或許時間會衝淡一切,但那隻是將一切淺淺埋起,如果有一天一道巨浪拍過,隻會讓這些傷痕顯得更為狼狽罷了......
而且如果放任陸芸雪繼續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調查特管局,那麼很可能會被執行部隊介入抽取記憶。
所以......求仁得仁。
倒不如就讓她自己來看看,她父親到底走得是一條怎樣的路吧。
“所以,林局,您是故意讓我接手這隻小隊的吧?”李牧寒苦笑著將資料放在桌上說道。
“嗯,因為我想不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有這個資格去做她的導師,或許這就是人類常說的......傳承吧?”
......
第二天一大早,天海市特管局本部大樓外聚集了一大群人。
他們三兩成群,有說有笑,但也有的人麵色冷峻,似乎不屑於與其他人為伍。
這些人年齡普遍都在30歲以下,也有幾人看上去已經步入中年。
他們並沒有穿著黑色的西裝製服,畢竟這些人現在還隻是實習成員,還沒有穿上那身西裝的資格。
李牧寒站在二樓走廊的窗口看著下方的人群不由地歎息:“我當時也是實習成員啊,他們居然直接就讓我穿製服了......這特權現在看來,應該也為當時的自己招了不少恨吧。”
“李牧寒。”
夏玥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今天的夏玥也穿上了華夏特管局的製式黑色西裝,她起了一大早,特意將頭發梳成了精致的馬尾,整個人看上去也比平時精神了一些。
不因為彆的,隻是因為夏玥也同樣是三名實習成員的導師。
“你找到你的小隊成員了嗎?”
夏玥問道。
李牧寒靠在窗邊,揚了揚下巴。
夏玥順著他的示意看去,就見在本部大樓前方空地的角落,一名小個子短發女生正在東張西望,似乎在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那是陳依茗,她親眼目睹了父母被異類撕碎,心裡陰影很嚴重,一度無法開口說話,在特管局一年的心理指導下算是恢複了比較正常的社交,但在這種場景下似乎也會顯得十分痛苦和緊張。”
而後李牧寒又抬手指了指一名坐在台階上,手中把玩著一把蝴蝶刀的少年。
“周奕辰,這小子是個刺耳頭,小學畢業就沒讀書了,一直混社會,如果不是他最珍視的妹妹被異類所殺,估計他哪天也會因為街頭鬥毆像條野狗一樣死在路邊吧。”
最後李牧寒看向了人群的最後方。
那背著一個書包,穿著一身黑色上衣牛仔褲,看上去十分平庸的少女。
“那個......就是霍天的女兒,陸芸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