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天時間,天海市特管局出現了多名傷者。
第一個遇襲的是第七小隊的後勤保障成員林子雨,目前情況不明,仍然在昏迷當中。
執行部隊外勤人員十二名,皆為界域敕令布設領域的專家,但不知道為何,那男人在對這些成員下手的時候似乎並沒有下死手,他們身上的傷口就是普通的刀傷,甚至沒有那種黑色的氣息。
經過治療後情況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有幾個甚至當場可以出院了。
而後就是人事科的科長岑麟,他的傷雖然不重,但黑色氣息限製了他的力量,現在他隻要開啟界域就會有被手臂傷口上的黑色氣息反噬導致頭暈目眩。
如果這些還可以說是針對特管局成員的一種報複的話,那麼住在養老院的一名老人半夜被人割了喉,那這件事性質就不太一樣了。
林澤站在沾滿了鮮血的床前,看著那屍體已經被抬走,隻剩下了一大灘血漬的床單和被套,臉上也沒有了那種淡然的笑容。
“林局,警方的人來了,說這是他們的案子。”
一名特管局成員小聲地在身後提醒林澤。
林澤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畢竟這位名叫鐘如林的老爺子在三年前就已經離開了特管局,從特管局裁定院的院長的位置上退了下來。
“他還有家人嗎?”
林澤問道。
“沒有了,林局,鐘如林的家人在他擔任裁定院院長期間就在一次案件中被滅門了......”
“把他......”本來林澤是想說,把他的遺體帶回特管局,按照裁定院院長的規格安葬,但最後她還是歎了口氣,沒有說出這句話。
“算了,走吧。”
離開養老院之後,林澤撥通了常越的電話:“你有什麼頭緒嗎?”
常越那頭十分反常,他完全沒了之前和林澤拌嘴時的那種氣勢,此刻的他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嗯,我知道,剛才岑麟告訴我,他去過特管局了,還在前台問了無支祁的信息。”
“所以這件事你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嗎?或者說給那些死去的,或者說還在醫院裡躺著的,甚至是即將被襲擊的人一個交代?”
常越沉默良久,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是在上次李牧寒大鬨平京市的時候才找機會拿到那份塵封的檔案,說是交代.......也不太妥當,不過我確實應該為這件事負責。”
沒等林澤開口,常越先一步說道:“來我辦公室吧,讓李牧寒也一起過來。”
此刻的李牧寒瘋了一樣在街上亂竄,他一見到穿黑衣或者戴口罩的人就會上前看人家的長相,在發現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後也不會道歉,甩開那人就繼續往前走。
“神經病啊!”一般彆人都會這樣衝著李牧寒的背影罵道。
而在這時候夏玥就會立刻向他道歉:“非常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一看到這麼個漂亮的妹子低頭道歉,路人也就不說什麼了。
但一直這樣下去,李牧寒不僅沒有找到那個疤臉男,反而把自己弄得越來越急躁。
“去哪兒了,你他媽去哪兒了,出來啊。”他嘟噥著,眼睛都似乎開始閃爍起了金光。
就在這時候,夏玥一把拽住了李牧寒,李牧寒下意識想甩開,卻發現完全甩不開,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夏玥。
“......你,你怎麼來了?”
“我已經跟在你身後兩小時了,李牧寒,冷靜一點。”
“對不起.......我也想冷靜。”
李牧寒有些失神地走到路邊,坐在了一家服裝店門口的台階上。
“為什麼突然這麼急躁......?”
夏玥溫和地握住他的手詢問。
“今天中午,醫療部的嵐部長說......如果三天之內再不能驅逐那種黑色氣息,林子雨的生命可能就.......沒法再維持了。”
聽了李牧寒的話,夏玥大概也明白了。
第七小隊的每個人都像是家人一般互相扶持也互相幫助,而現在林子雨遇襲躺在病床上,襲擊者又是一個極其特殊的東西,他沒有異類的氣息,融入人群之後就仿佛是泥牛入海,悄無聲息。
特管局甚至已經委托警方的監控中心調取天網進行協查但也是一無所獲,那男人就仿佛是完全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
病急亂投醫的李牧寒無法忍受在病房外坐著乾等,於是一個人在大街上瞎晃悠希望能找到襲擊者。
“李牧寒......你很聰明的,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夏玥蹲在李牧寒的身前,就像李牧寒無數次對自己所做的那樣,抬起手,撫摸著他的頭發,而後溫和地說道:“......事情的解決方法肯定會有的,但不能這麼急躁。”
“......我,我知道,可,可是.......林子雨現在很痛苦,尹琪也和我一樣現在用著自己的方式在尋找著襲擊者,但我完全沒有彆的辦法了。”
“自己的方式,那尹琪也是像你這樣在大街上亂轉,抓到一個人就瞪著彆人看嗎?”
“沒有......她好像有特殊的情報網。”
李牧寒說到這裡低下了頭,自己在這種時候好像真的幫不上什麼忙。
“不對,李牧寒......你應該有你自己的方式......當然,我腦子笨,我想不到,但如果是你的話,你一定想得到。”
李牧寒微微抬起頭,看著眼前嬌小可人的少女,而後慢慢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
聽李牧寒這麼說,夏玥也鬆了一口氣。
“想到辦法了嗎?”夏玥問道。
“不是,我是想說,你終於承認自己笨了。”
啪——
原本正在撫摸頭發的手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李牧寒的腦袋上。
“哎喲!開玩笑,開玩笑的,不過我倒也算是想到了一些蹊蹺。”
李牧寒捂著腦袋,把眼前氣鼓鼓的少女拉到了身邊坐下。
“一開始我並沒有察覺,可能是因為對林子雨的關心讓我衝昏了頭,但現在仔細想想,那男人對常越和朔白,甚至是特管局都有著非常嚴重的仇恨情緒。”
“是的。”夏玥點了點頭:“而且他把你認成了常越,說明他的腦子也許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還有這個。”李牧寒從懷裡摸出了自己的隊長級徽章:“他給我看的那枚徽章,好像和這枚徽章很像,而他是在我詢問他到底是誰的時候,才握著徽章遞到了我眼前,我看出了當時他眼中的憤怒,就仿佛是我忘記了他,這是一件非常不可饒恕的事。”
夏玥接過了那枚徽章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又還給了李牧寒。
“然後就是他對特管局的戰鬥部署和作戰方式非常了解,簡直已經到了了若指掌的地步,顏羽的戰鬥部署以及界域敕令的設置方位,設置人選,他幾乎是沒有任何考慮就一眼識破,也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沒有抓住他。”
最後李牧寒看著那枚徽章說道:“所以我覺得他是來尋仇的,而且尋仇目標很明確,常越,朔白。”
李牧寒站起了身,將那徽章放在陽光下,徽章立刻反射出了一陣刺眼的光芒,但在光芒的背後,卻是無儘的陰暗。
“而我現在能獲取情報的地方,就是常越,而且事情已經發生兩天了,常越完全沒有露麵,雖然他平時大大咧咧......但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絕對不是一個縮頭烏龜,所以我現在應該做的事情不是在大街上閒逛,而是去找他。”
就在夏玥慶幸這小子終於又恢複原狀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林澤,乾嘛?”
【小月亮,你和李牧寒在一起嗎?】
“......彆亂叫,什麼小月亮,嗯,我看著他呢。”
【那正好,你帶他回特管局,常越要見他。】
李牧寒當然聽到了林澤電話裡的聲音,所以他沒等夏玥說話就牽起了她的手:“走吧,小月亮。”
“......彆亂叫。”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服裝店的老板長舒一口氣:“可算走了,再不走這狗糧要撐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