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就在那逐漸脫落外殼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向常越的時候,一陣拐杖點在地麵的聲音突然響起,而後在每個人的心頭蕩開,在這一瞬間。
不論是常越還是林澤,亦或是朔白,他們身上的殺氣都仿佛是被什麼東西給阻隔了一般儘數消失。
“到此為止了,還嫌鬨得笑話不夠大嗎,老太婆。”
不知道什麼時候,陸山那蒼老而又寬厚的身影已經擋在了朔白的眼前。
“老頭子,彆攔著我,孩子們需要教訓才能長大。”
朔白並未打算收手,她的身形在眾人眼前發生了驚人的變化,那半邊老婦人的形象逐漸褪去,顯露出的是一位年輕而絕美的女子,歲月仿佛在她身上失去了痕跡。
“我明白,白老師,您的教導總是嚴格得讓人敬畏。”
常越並未流露出絲毫畏懼,相反,他的眼神熾熱,雙拳緊握,仿佛期待著接下來的對決:“經您調教過的孩子,沒有一個還能站在這裡和您對話,表達對您的.......感謝之情呢。”
常越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興奮與憤怒交織,那份壓抑不住的怒火讓空氣變得沉重。
連林澤也被他重新釋放出的殺氣所震懾,她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長劍插入地麵,一道淡藍色的防護屏障拔地而起,為身後的人群築起一道安全的防線。
“嗬嗬嗬嗬……”朔白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其中蘊含著淡淡的諷刺:“沒錯,常越,就像我對待他們一樣,現在,你也將步他們的後塵……”
砰——
拐杖落地的聲響這次格外沉悶,仿佛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令在場者無不感到一陣沉重的壓迫感。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到此為止。再有人出手,將會由我,華夏特殊管理局的局長,親自執行裁決。”
陸山的目光依次掃過常越和林澤,最後定格在朔白身上:“老太婆,你是想跟我較量一番嗎?”
被陸山目光觸及的幾人,心中都不由一震,就連常越此時也沉默下來,他身上散發的氣勢悄然內斂。
這一刻,現場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仿佛一根緊繃的弦,稍有不慎就會斷裂。
最後朔白無奈地歎了口氣,率先打破了僵局:“好吧......老頭子,你既然執意要溺愛這些孩子,希望你以後不會為你的決定買單。”
她周身的殺意如同潮水般退去,隨著氣息的平息,她的容顏也仿佛被歲月侵蝕,精致的少女麵孔逐漸被皺紋覆蓋,最終恢複成那位和藹可親的老太太形象。
“我會承擔起我的決定,常越,林澤!”陸山轉向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長與副局長,語氣堅定。
常越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收起戰鬥姿態,走近陸山,目光中多了幾分尊重。
林澤則轉向了臉色蒼白,幾乎失去意識的李牧寒,柔聲道:“彆擔心,我會保護你們的安全。”她放下長劍,嘴角揚起一抹安慰的微笑,掃視了一圈那些依然戒備的特管總局成員,然後不慌不忙地踏上台階。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對朔白忠心耿耿的特管局成員看到林澤離開之後突然心生一念,先殺了李牧寒再說,一切罪責自己來扛。
正當那些忠誠於朔白的特管總局成員動了歹念,想要趁機對李牧寒下手時,總局工程部的玲櫻揮舞著巨大的錘子,帶著她的隊伍迅速填補了林澤的位置,守護在李牧寒等人麵前。
她將鐵錘重重地砸在地上,向四周大聲宣告:“大家都聽到了嗎~現在已經是休戰時間了哦~狂歡要結束了哦~任何人膽敢反抗陸總局的命令,格~殺~勿~論。”
有了玲櫻的守護,林澤安心地走上台階,與常越一起站在了陸山的麵前,形成了一道堅實的防線。
“你們兩個,讓我很失望。”陸山看著眼前站著的這兩人,明明是華夏特管局中相當出色的局長和副局長,但是今晚卻做出了這樣荒謬之事。
“陸山,李牧寒所做之事無愧於心,所以作為他的領導,他的師傅,站在他的身邊我責無旁貸。”常越的強硬讓陸山為之一愣,也讓他身後的朔白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嘲笑。
“我也是。”林澤微笑著附和:“我答應過李牧寒,會護他周全。”
陸山無言,隻是凝視著兩人,最後歎了口氣。
他繞過了兩人,來到了台階邊緣,俯瞰著下方的特關總局工作人員與那一群今晚鬨劇的罪魁禍首。
“我,特管總局局長陸山,正式聲明,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隊隊長李牧寒,第九小隊隊長黃自在,以及北國特使哈提,還有夜鶯馬戲團今晚的所有行動......”
陸山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擊在人們的心上,大家屏息凝神,期待著接下來的判決。
陸山的目光堅定,手中的拐杖再次輕輕叩擊地麵,接著說:“他們今晚的一切,都是遵照我的指示,為的是深入調查平京市日益嚴重的第三方勢力。無論是雲隱商會,還是凜月教會,都已經構成了巨大的安全隱患。”
聽到這裡,朔白的臉色陰鬱下來,但沒等她開口,十幾個特管總局的成員已悄然包圍了她。
領頭的正是特管總局監察部執行部門的總負責人,顏玨。
“李牧寒隊長等人的行動,成功重創了雲隱商會,甚至幾乎根除了平京市的凜月教會。這無疑是一次......極其關鍵的勝利。”
陸山的話語中充滿了決斷。
“陸山......我真沒想到,你會選擇他們,而不是我。”朔白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失望。
“朔局。”顏玨插話,他從口袋裡抽出一疊文件,直視著朔白,“這些是今晚情報部門收集到的證據,清楚地顯示您與雲隱商會和凜月教會之間存在著複雜的關係。在我們徹底弄清這些事實之前,希望您能與我們合作。”
朔白轉頭,凝視著這個她一直不怎麼瞧得上的監察部負責人,而後發出了一陣無奈的笑聲:“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在被顏玨等人帶著離開的時候,朔白又回頭,看向了台階下方的李牧寒:“惡魔......我很期待,如果你知道你自己身體的真相,到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咚——
這一聲拐杖落地的響動,猶如驚雷炸響,無情地撕裂了空氣中的寧靜。
朔白如遭電擊,猛地跌坐在地,全身顫抖,語氣中滿是苦澀:“老頭子......嗬嗬嗬......你真......真夠狠的......”
隨後,幾人迅速上前,溫和卻堅定地將她帶離了現場。
李牧寒此刻已是虛弱至極,意識徘徊在昏迷的邊緣。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我的身體....你...知道些什麼......!”
聽到朔白的話後,他艱難地掙紮起身,試圖追趕上去,尋求答案。
然而,夏玥卻攔在他身前,輕輕地將他擁入懷中:“彆走......不要離開我。”
“夏玥......”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有種預感......李牧寒,如果你現在追上去......或者你要是知道了真相......我......我可能會失去你,所以求你......留在我的身邊......”
李牧寒停止了掙紮,他緩緩屈膝跪下,那因界域之力失控而瘋長的長發幾乎遮住了他的臉龐。
“......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他的手指慢慢抬起,溫柔地拂過少女的臉龐:“我都不會離開你......”
話音剛落,李牧寒的意識逐漸消散,身體無力地靠在夏玥的懷裡,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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