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巴爾那鑲嵌著金色符文的身軀忽然被一道洶湧的黑紅色火焰席卷,這火焰猶如毒蛇般在他身上蜿蜒攀升,直至他的背部,一對由熾烈火焰凝聚而成的翅膀驟然生出,尖銳的倒刺和荊棘惡魔之尾也被這詭異的火焰緊緊纏繞。
巴爾,或者說是李牧寒,緩緩抬起他的頭,一隻眼睛依舊閃耀著金色的光芒,而另一隻眼卻已化為血紅,如同破碎的鏡麵,裂紋在其臉龐上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李牧寒胸口懸掛的吊墜開始悸動,它釋放出縷縷綠光,如同生命的細流,流淌過他的臉頰。
然而,當那綠光凝結成一幅麵具的形狀時,令人驚駭的一幕發生了——麵具上瞬間出現了數道裂紋,仿佛承受不住內部力量的衝擊。
緊接著,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哀鳴,那原本用於抑製惡魔之力的麵具支離破碎,化為碎片消散在空氣中。
“這力量......沒想到我居然能看到你屈服於人類的那一天,路西法。”
儘管已經感覺到了力量的差距,但彆西卜仍舊顯得異常興奮,隨著他身體的動作,那名為祁蘇的人類身體變得越來越破碎,幾乎都快無法支撐身形。
於是彆西卜的蚊蠅便代替了人類的肢體承載了這幅惡魔的靈魂。
李牧寒總算是控製住了體內這股強大力量的湧動,而後他抬眼,用那雙異色瞳孔盯著眼前的蠅王說道:“第三回合......開始?”
此刻的夏玥趁著彆西卜被拖住的功夫在一群廢墟中尋找著藏匿沐芽的那麵鏡子,經過一番艱難的挖掘,她終於從碎石瓦礫中挖出了那麵看似脆弱的鏡子。
令她驚訝的是,儘管周圍的大樓已成殘垣斷壁,但這麵鏡子竟毫發未損,其內反射出的畫麵清晰可見。
畫麵中,沐芽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香氣四溢的紅茶,顯得百無聊賴。在看到夏玥出現在鏡子裡,少女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歡快地向她揮手。
“哎呀~終於有人來救我了,我還以為要被遺忘在這廢墟深處,嗚嗚嗚~”
“......”
夏玥無暇回應沐芽,她集中精力,試圖用自己特有的鮮血之力穿透鏡麵,去接觸鏡中的世界。
然而,當她的力量接觸到鏡麵時,卻被一種未知的力量無情地阻擋。
夏玥的眉頭緊鎖,內心升騰起一絲憤怒。
她抬起手,以意念凝聚出一把血色匕首,毫不猶豫地向鏡麵狠狠刺去。
然而,那鋒利的血色匕首在觸及鏡麵的一刹那,竟無法在光滑的鏡麵上留下任何痕跡,仿佛被無形的屏障抵擋在外。
“不要這麼暴躁嘛~明明這麼可愛~哎呀~你的表情真的好嚇人啊~女孩子要多笑笑才可愛~”
“......滾出來。”
夏玥瞪著鏡中的沐芽冷聲說道。
“女孩子怎麼可以說臟話呢~你這樣我可不敢和你見麵哦~畢竟上次見麵,你可是一槍把人家喉嚨給......額~~”
說著,沐芽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伸出舌頭,做了一個窒息的表情,但片刻之後她又捧腹大笑起來:“你真的好可愛啊,親愛的~沒想到血族是這麼有趣的生物,我也好想讓你成為我的一部分啊~”
夏玥對沐芽的呼喚充耳不聞,她全神貫注地嘗試著突破那麵鏡子的神秘屏障。
她嘗試了各種方法,試圖用她的鮮血之力打開通往鏡子內部的道路,但無論怎樣努力,那鏡子都像被一層堅不可摧的保護層緊緊包裹,她的力量始終無法滲透進去。
“......是界域的力量嗎?還是某種特殊的空間禁製?不對,這感覺完全不一樣……”
每失敗一次,夏玥心中的困惑就加深一分。
她皺緊眉頭,試圖從無數的可能性中找到答案。
這時,沐芽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擾,她輕鬆地聳了聳肩,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開口解釋道:“親愛的,你可能還不知道,我不隻是個簡單的數字生命哦。我吞噬了一隻來自裂隙的異生物,它擁有的力量可以穿越生死之間的界限。”
生死之間的界限……?
夏玥微微一怔,這個詞在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讓她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傳說:靈薄獄(limbo),那是存在於生與死之間的幽冥界域,是靈魂徘徊的邊緣之地。
這個發現讓夏玥心頭一震,她開始意識到,這麵鏡子可能並非簡單的容器,而是連接著一個超越常理解的維度。
“沒錯~親愛的,所以你們是不可能抓到我的哦~”
沐芽微笑著繼續品嘗起了紅茶,夏玥抓住了鏡子的一角,將其慢慢拖著往回走,既然自己沒辦法,那也不能放過他,這麵鏡子是連接靈薄獄的一道門,至少現在她沒法再次化作數字生命進行轉移。
“你還挺聰明的嘛~知道我在靈薄獄和數字生命之間隻能存在一種形態,但很可惜哦,這麵象征著通道的鏡子很快就會關閉了,到時候你們永遠也找不到我。”
沐芽有恃無恐,但夏玥懶得和她說一句話。
“親愛的~你和我說說話嘛~哎呀,你長得真的好好看啊,像個洋娃娃一樣~好想和你開一場茶話會啊。”
“......”
茶話會,夏玥對這個詞有陰影,上次被洛雲市特管局的那對雙子拖入了異世界參加什麼茶話會,自己好像還被洗腦成了女仆......一想到這個她就十分鬱悶,為什麼我這麼聰明會被洗腦,李牧寒這麼笨卻沒有被洗腦。
估計連沐芽也不會知道,這吸血鬼的思維跳躍程度和她的男朋友比起來是不相上下的程度,這種言語攻擊完全無法激怒她。
最後,當夏玥將鏡子拖到主戰場附近的時候,這場戰鬥也已經分出了勝負。
彆西卜的軀殼如同破碎的陶瓷,散落在地上的是被黑紅烈焰吞噬的蚊蠅,它們的殘骸猶如死亡的詩篇,鋪滿了這片地獄般的場景。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臭與**,仿佛是死亡的氣息在嘲笑生命的脆弱。
李牧寒緩緩地屈膝,手指如鐵鉗般緊緊扼住彆西卜的咽喉,他的眼神冷冽而堅定。
“祁蘇,你還在嗎?”他的話語如同冬日的冰雹,砸向無儘的黑暗。
彆西卜掙紮著,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當我占據這具肉身時,那個人類的靈魂就已經被徹底粉碎。畢竟,他們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卻也透露出一絲對人類脆弱性的同情。
李牧寒無視了彆西卜的辯解,他粗暴地扯住惡魔的汙穢長發,聲音冰冷得刺骨,“祁蘇,我知道你的靈魂還在這片黑暗中遊蕩,彆逃避!給我出來!”他的呼喚像是穿越黑暗的閃電,試圖喚醒沉淪的靈魂。
......
在無垠的黑暗深淵裡,人類殘破的靈魂孤獨地蜷縮成一團,像一隻被遺忘的蝴蝶,失去了翅膀,無法再飛翔。
他的身體已被剝奪,那些曾經溫暖的觸感、歡笑和淚水,如今隻化作記憶的碎片,在虛無中飄蕩。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掠奪,但為什麼自己還不願意就此消散,他還在期待著什麼......
他的思緒開始漫遊,像電影膠片在腦海裡回放,一生的經曆在黑暗中逐一展現。
是從什麼時候,自己開始追求力量的呢?
明明自己一直對他說的都是:解決問題的方式絕對不僅僅隻有暴力,我們是人類,要用智慧來解決問題。
那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自己變了......
不對......自己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變,在看到那個男人替自己出頭的背影,在看到他一個人麵對那些比他高大的同齡人的時候所拿出的那種勇氣和魄力,自己就再也無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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