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隨著破舊的木門推開，一股發黴的味道和灰塵直接撲麵而來，第一個走進去的村支書被嗆地趕緊退了回來。
“咳咳......咳咳！張村長，您這屋子，多久沒打掃了啊。”
“平時就我一個老頭子住，沒怎麼打掃，各位見笑了。”
雖然嘴裡說著抱歉的話，但張村長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絲毫的變化。
殷雪也被這灰塵弄地夠嗆，此時她捂著嘴和鼻子問道。
“您的兒女和老伴兒呢？”
“很多年前就走了。”
殷雪也沒有去問這個走了的意思是離開村子了還是去世了。
但她轉頭對一個屬下使了個眼色。
那名下屬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趁著幾人不注意脫離了部隊。
“您這麼大年紀了，住這裡合適嗎？”
李牧寒問道。
因為年齡大的人對這些灰塵，黴菌之類的應該更在意才對。
可現在看張鬆，竟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進入了屋子。
“要不，去村公所住吧？”
村支書王強害怕幾個領導怪罪他沒有儘到地主之誼，趕緊主動提出要去村公所。
“你作為這裡的村支書，都不關心一下村民們的生活情況嗎？這種地方能住人嗎？”
平頭男人帶著一絲嚴肅的語氣說道。
王強趕緊解釋，他平日裡沒住村裡，因為村公所修建在了村外的一片空地上，所以他也隻是每個月來村裡組織村民開一次會。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那村長已經用枯瘦的手拿了幾個臟兮兮的茶杯要給幾人泡茶。
李牧寒趕緊攔住了老人。
“不麻煩了，老人家，您這地方是真的不能再繼續住下去了，要不您也跟我們先去村公所吧？”
王強本來想說什麼，但被殷雪看了一眼之後嚇得趕緊閉上了嘴。
村長沒有反對，甚至說是沒什麼感情，他放下了杯子，跟隨著眾人又出了村去到了村公所。
離開村子的時候李牧寒專門聽了一下幾個村民之間的閒聊。
他們聊的都是非常普通的家常。
“隔壁的小村女出生了，長得賊俊。”
“那是好事啊，俺們也去沾沾喜氣啊。”
大多都是這樣的閒聊，並沒有聽到什麼古怪的事情。
走出村外的時候，李牧寒突然發現村子的東南方隱隱有一團霧氣縈繞，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王強趕緊向幾人解釋。
“哦，那裡是村子的墳頭。”
“這附近有火葬場嗎？”
殷雪問道。
“額......”
王強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
“沒，沒有的，領導，月影村現在還實行的土葬。”
“土葬？這可不允許啊。”
殷雪笑著說道，在看到殷雪的笑容，王強的臉都有些不自然了。
“領，領導，這這月影村還很閉塞，村民們也都很迷信，他們不願意讓自己失去的親人化成灰，這引導工作不太順利，但我保證，一定努力讓這裡的村民明白國家對他們的關心！”
“行了，你自己心裡清楚就行。”
本來李牧寒想去看看的。
但身邊的夏玥突然拽住了他的手。
“彆去。”
夏玥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那團迷霧。
“那裡不正常。”
“畢竟是墳地，正常就有鬼了。”
平頭男冷笑一聲說道。
似乎他一直都不怎麼喜歡李牧寒和夏玥，這一路上也三番五次嘲諷著李牧寒惡魔的身份。
夏玥有一次幾乎都要動手了，還是被李牧寒給按住。
畢竟對方的身份是殷雪的下屬，而殷雪也幾次喝止了平頭男的挑釁行為並對夏玥和李牧寒道歉。
“他叫方勝，加入特管局也有十多年了，在加入特管局之前他是一名警察，在追查一件案子的時候遭遇到了異類，592號檔案，開膛手傑克的冤魂，而他也因為太深入調查而被開膛手傑克盯上，最後妻子和女兒都慘死在了異類手中。”
李牧寒明白，加入特管局的人有幾種。
一是自身特彆優秀，被特管局主動招攬，比如第七小隊的林子雨，他14歲就能黑入國安局，在情報搜集方麵有著非常強大的先天優勢。
第二種是黃自在道長這種，繼承了師傅的衣缽，守護一方安寧。
第三種，也是最為可歎的一種。
那就是方勝這種因為異類自身受到過毀滅性傷害或者打擊，心裡滿含對異類的憤怒之人。
一開始他們的內心是被仇恨所充斥。
所以特管局會用三年的時間來訓練他們，讓他們將仇恨轉化為守護人類世界的決心。
“你瞅啥？”
方勝見李牧寒看著他，直接瞪了回去，語氣裡極儘挑釁。
“瞅你咋的。”
夏玥直接擋在了李牧寒身前，挺起了平坦的小胸脯，麵無表情看著方勝。
“行了，吵什麼？”
最後還是殷雪介入結束了這場爭吵。
“方勝，對他們客氣一點，這是林局特彆調遣過來幫助我們的同事，不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敵人。”
殷雪特彆強調了敵人和朋友這兩個詞。
方勝冷哼了一聲，似乎很不服氣，但也沒繼續說什麼。
“不好意思，兩位，我會對他嚴加管束的。”
殷雪對夏玥和李牧寒投去了一個抱歉的目光。
“沒事，我理解他。”
李牧寒苦笑著回應了一句。
“你理解我？惡魔也有家人？這隻吸血鬼，你也有父母？”
“方勝。”
殷雪轉頭，用憤怒的眼神看著方勝。
最後方勝擺了擺手，直接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李牧寒也沒多追究，自己的確沒父母，而且他也真的理解方勝的感覺。
方勝至少還擁有過家庭。
但自己呢。
李牧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此時想到這裡，他的臉上也流出了一絲苦澀。
就在這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另一雙小手給輕輕握住。
雖然這雙手很冰涼，但卻在這時候讓李牧寒感覺到了發自內心的溫暖。
“你以後有我了。”
夏玥認真地看著李牧寒，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李牧寒的內心仿佛如沐春風。
“彼此彼此。”
看著兩人牽著手，王強撓了撓頭。
這省裡來的領導玩得這麼花？辦公室戀情啊？
隻是這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走在隊伍最後方的村長死死地盯著李牧寒和夏玥的背影，那雙深邃凹陷的眼睛裡投射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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