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肯定不可能同意尼古拉米柳亭的那麼做,他跟亞曆山大二世的關係根本不可能修複,也不可能好轉。他那位堂兄隻要一天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就不會放鬆對他的打壓。
而他又不是一個甘於被欺負忍氣吞聲的窩囊廢,既然亞曆山大二世不讓他好過,那麼他也不會讓對方好受,不就是互相傷害嗎?誰怕誰啊!
隨著李驍明確表示拒絕,尼古拉米柳亭也隻能放棄這個幼稚的念頭,轉而問道:“既然要爭取打贏這場官司,您有什麼建議沒有?”
李驍就知道他會問,他早有準備,當即回答道:“鑒於司法部現在群龍無首,正是我們搶奪話語權的最佳時機……之前的教訓已經告訴我們,如果不能有效地製約這個部門,遲早他們還會成為阻擋改革進程的攔路虎!”
尼古拉米柳亭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圍繞烏克蘭改革法案的審核就廢了這麼大的功夫,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如果不是最後設法迫使司法部低頭,改革還真可能被折騰黃了。
已經掉坑裡了一次,自然就要避免重蹈覆轍。確實有必要控製住司法部避免下一次亞曆山大二世再搞這一套。
隻不過難度也是明擺著,尼古拉米柳亭皺眉道:“可是陛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我們的人出任司法大臣吧?”
這當然是明擺著的,你想想看尼古拉米柳亭控製住了內政部,管著警察等暴力機構,如果司法部再落到改革派手裡,那等於說改革派就管控了俄國的強力暴力機構,誰還能奈何他們?
隻要亞曆山大二世沒有喝假酒就不可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自然地改革派想要掌控司法部得另出奇招。
“您之前也看到了,米尼赫作為司法大臣其實對司法部的影響力並沒有那麼大,如果
尼古拉米柳亭問道:“您的意思是設法多掌控一些司法部的部門?”
李驍撇撇嘴道:“能做到當然是更好,可是您覺得陛下會眼睜睜地看著你架空司法大臣?”
尼古拉米柳亭頓時不說話了,亞曆山大二世顯然沒有這麼蠢,一旦他們對司法部下手,那位肯定會斷然阻止。
“那您覺得該怎麼做呢?”尼古拉米柳亭問道。
“與其大張旗鼓地爭奪司法部下屬部門的位置,還不如設法拉攏當前這些部門的負責人,隻要他們站在我們這邊,問題不就解決了!”
尼古拉米柳亭那叫一個哭笑不得,這真的是說得簡單。司法部那些頭頭大部分都是偏保守派的,憑什麼要聽你的話?
難道你以為可以花錢收買嗎?
退一步說,就算能花錢收買,可這種見錢眼開的家夥靠得住嗎?一旦到了關鍵時刻掉鏈子,那真是會搞死人的!
再說了,比錢財他們改革派還真不是保守派的對手,那些混蛋更有錢,跟他們比這個有點自不量力的感覺。
李驍撇撇嘴道:“怎麼可能單純用錢去收買?那些人一個個欲壑難填都是無底洞,填不滿的!”
尼古拉米柳亭愣了愣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李驍笑著回答道:“這一次針對司法部門開展行動著實讓我大開眼界,我們司法部的官兒一個個都黑透了,各種假公濟私各種黑心錢賺得盆滿缽滿……這麼說吧,要說司法部一個好人都沒有,那不可能。但好人並不多!”
尼古拉米柳亭愣住了,因為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司法部這麼爛,可想而知俄國的司法問題有多嚴峻。
“嚴峻才好啊!”李驍笑著回答道:“他們的各種黑材料小尾巴隨隨便便一抓一大把,隻要他們不老實,就把證據丟出去讓他們好看!”
原來如此。尼古拉米柳亭恍然大悟了,這個辦法確實有效,畢竟之前的勝利就是這麼來的。
可是吧,這樣的手段他實在欣賞不起來。為了全局來一次能夠勉強接受,但把這個視為常態就很那啥了!
李驍攤了攤手道:“非常時期隻能用非常辦法,否則您有辦法控製那些家夥?”
尼古拉米柳亭不說話了,顯然他沒有更好的辦法,猶豫了很久之後他隻能讓步道:“這樣吧,我跟沃龍佐夫公爵和伊蓮娜大公夫人先討論,是否可以這麼做要看看他們的意見。”
李驍自然不無不可,不過他還是特彆提醒道:“如果能拿下那幫人,對我們打贏《自由之聲報》的案子也有莫大的幫助,有司法部給那群法官老爺施加壓力,他們想要徹底倒向保守派勢必得掂量掂量!”
尼古拉米柳亭嗯了一聲,這個道理他當然懂,不過他就是有這方麵的道德潔癖。讓他立刻就同意,那根本不現實。
“為什麼不同意?”沃龍佐夫公爵立刻開始給他上課了,“那小子說得對,隻要能拿下司法部管他用什麼手段呢!當前最重要的是保證改革能夠順利進行,這是天大的事情,至於其他的,手段齷蹉一點怎麼了?當初我們為了打敗拿破侖,連莫斯科都燒了,這點小小的代價都接受不了,還談什麼贏得勝利?”
尼古拉米柳亭扭捏道:“我隻是覺得這麼做會開壞頭,如果以後所有人都學安德烈大公的做法,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沃龍佐夫公爵輕蔑地哼了一聲:“你就是太過於杞人憂天了,要是那些小家夥一個個都能學會安德烈大公的手段,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現實問題是他們一個個比豬都蠢,做事情無比呆板,急得我恨不得用鞭子抽他們!”
說起這個沃龍佐夫公爵是一肚子的火氣,他接觸過的很多進步青年,一個個對書本上的理論務必推崇,恨不得吃飯睡覺都按照書裡說的去做。
壓根就沒有意識到書本裡的那些東西跟俄國的現實相差萬裡,生搬硬套真心隻會貽笑大方以及拖累改革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