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歎了口氣,看著臉上寫滿了迷茫和混亂的列昂尼德很是無語。這小子你要說有點惹人厭煩吧,有時候他又特彆仗義。但你要說他特彆夠意思吧,有時候又固執得驚人,能給你氣死。
反正這是個特彆矛盾特彆特殊的人,不過不管他如何特殊有一點李驍還是清楚的,那就是列昂尼德不管做什麼事都是對事不對人。
哪怕他做了一些讓你很無語的事兒,那多半他自己認為還是正確的,覺得自己完全是一心為公。
這樣一個人一個朋友您又能怎麼辦多少有點又可氣又可憐的感覺。不過列昂尼德還算好的,至少他還有堅持還有自己的想法,比聖彼得堡那千千萬萬的貴族紈絝子弟一門心思地沉迷於燈紅酒綠那真心是強到天上去了。
李驍覺得列昂尼德問題就是腐朽的貴族思維給他高尚的人格造成了極大的束縛和困擾,如果他不能突破那些條條框框的約束,這輩子可能會活得十分難受和糾結。
這樣的人在當前的俄國可是很多,大部分結局都很悲慘。作為朋友李驍真心不願意看到他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他語重心長地勸說道:「我的朋友,您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眼界不夠開闊,您應該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最好是去倫敦或者巴黎,到那裡去生活和工作一段時間,多結交一些當地的朋友,我覺得那將對你有莫大的幫助!」
見列昂尼德沒有說話,他繼續勸說道:「困在聖彼得堡繼續呆在國內,這將極大的束縛你的思維,您將永遠也無法跳出現有的條條框框,未來將會非常的糾結!」
李驍深吸了口氣忱摯的說道:「這是我作為朋友對您對最中肯的勸告,您真的應該出國去走一走看一看了!」
列昂尼德依然保持沉默,不過李驍看得出他正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很有可能他一方麵想要出去走走,按照李驍說的去開闊眼界,但另一方麵他又覺得國家正處於最困難的時候,他應該跟自己的君王和朋友們一起麵對困難,這個時候出國他覺得自己像個逃兵!
「出國怎麼是當逃兵呢」李驍朗聲說道,「您是出去學習,學習西歐先進的思想和技術,這樣才能更好地為國家服務……這絕不是當逃兵,而是為國家的再次崛起而奮鬥!」
終於列昂尼德的表情變了,他認可了李驍的理論,覺得確實有必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當然這並不是他認可了李驍那一套民主的理論,而是認為有必要去看看李驍說的是真是假,最好是能用自己的所見所聞戳破民主更好的肥皂泡泡。
他很是矜持地點了點,說道:「您說的有些道理,百聞不如一見,總是聽說英國和法國的強大和發達,但具體是什麼樣子不看清楚就不能隨便下結論……我確實有必要出去看看,您認為我去倫敦更好還是巴黎更好呢」
如果讓李驍說心裡話,他認為不管是倫敦還是巴黎都不合適,因為不管是英國的君主立憲還是法國的反複共和講實話都不那麼民主。
不過這個世界上的民主從來都不止有一種形勢,也從來都不存在絕對意義上的完全民主,各國對於民主的詮釋也從來都沒有統一標準。至少李驍認為後世西方那一套所謂的普世價值觀算不上真正的民主。
更何況各國的國情完全不一樣,社會實踐自然也截然不同,生搬硬套地山寨彆國的民主到頭來很有可能畫虎不成反類犬。
想了想他對列昂尼德說道:「不管是英國還是法國,也不管是倫敦還是巴黎,都跟俄國和聖彼得堡的情況完全不同,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國情,不能說倫敦更好也不能說巴黎更完美。路要如何走隻有走了才知道,人家的經驗教訓終究隻能參考不能照辦,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嚴格的說列昂尼德有點半懂不懂,不過他認為李驍的話還是有道理的,至少並沒有告訴他哪裡一定更好,學習誰一定可以有幫助。如果某人真的這麼講的話,他就真不服氣也不相信了。
而李驍隻是告訴他讓他多看多實踐,這就很對他的口味了,頓時覺得李驍果然和其他那些自由分子和改革派完全不同,那些人隻會絮絮叨叨地不斷告訴他英國或者法國的製度有多麼好多麼強大,學習他們將會多麼有益。
講實話對這一套他真的厭煩甚至有逆反心態,畢竟從曆史中看俄國當年沒有學習英國和法國的製度,甚至嚴厲地抵製法國大革命的革命輸出,最終他們還不是戰勝了不可一世的拿破侖。
如果俄國的製度真的那麼不堪,這一切就不應該發生,結果應該完全顛倒過來,應該是代表了最先進發展方向的法國吊打落後野蠻的俄國才對。
可曆史並不是這麼書寫的,他自然懷疑上麵那些結論了。
想了想列昂尼德又問道:「您難道真的沒有推薦嗎我想從您推薦的地方開始觀察,我相信您不會讓我走彎路的!」
李驍稍微鬆了口氣,因為列昂尼德的口風軟了,他要是真不接受你的建議,那你說什麼都沒用。現在他明顯有了興趣,至少是個良好的開端不是麼
李驍稍作思考之後回答道:「我的建議是不管是英國還是法國,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美國你也去一趟,這三個國家的有三種不同的表現形式,都值得學習但也都有問題,最好是都看一看。我建議您先去巴黎吧,然後去倫敦,最後再去美國……」
說到這兒李驍心裡頭暗自嘀咕了一句:「我擔心你先去美國的話,真心接受不來美國人粗鄙,那些牛仔和清教徒可真心沒有一丁點貴族氣息……」
列昂尼德衝著李驍感激地笑了笑,由衷地說道:「太好了,那我這就去同父親商量,先去倫敦!」
說到這兒他突然頓住了,然後緊緊地握住李驍的手說:「感謝你的建議,我的朋友。哪怕是明知道我不認同您的意見,但您總是會心平氣和地同我探討,您的人格無比高尚,讓我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