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澤特知道了俄國人的打算之後,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他開始考慮自己該怎麼做了。
講實話他之前對維什尼亞克的警告其實也有點不以為然,因為土耳其人的反應實在是太拉胯了,對他來說土耳其輜重隊簡直就是不設防的金庫,這要是能忍得住才怪。
但是俄國人決然的態度,以及俄國人準備看著普羅文斯伯爵碰壁的行為讓他又有點害怕了。萬一俄國人猜對了, 接下來土耳其人要認真了怎麼辦?
一時間拉澤特陷入了兩難境地,一方麵他放不下誘人的輜重隊,另一方麵又對俄國人的高深莫測有點擔心。
這樣的表情維什尼亞克太熟悉了,之前那些跟李驍合作的家夥經常被他折騰成這幅患得患失的表情。
他現在要做的非常簡單,如果拉澤特無關輕重就不需要搭理,隨他自己去選。如果他還有點用那麼就稍微再點撥一下他好了。
維什尼亞克想了想覺得拉澤特還是有價值的,畢竟他算是當前唯一靠譜的保加利亞合作夥伴, 接下來按照李驍的說法一旦土耳其人加強了對後勤線路的保護,那他們就更需要拉澤特的幫助。
所以最好設法讓拉澤特知道跟俄國合作的對他是有好處的,那就提點下他好了。
“我的朋友,”維什尼亞克一臉嚴肅地說道:“千萬不要小看土耳其人。你看看在戰爭爆發之前誰能想到他們能跟我們相持這麼久?不可否認他們確實很腐朽很落寞,但老話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覺得他們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肆無忌憚地襲擾交通線路不聞不問嗎?”
拉澤特沉默了,而維什尼亞克則繼續勸道:“就算您不是特彆相信,稍微停一停看看普羅文斯伯爵的遭遇不是更保險嗎?”
“我們和那位財大氣粗的伯爵不同,他家底厚損失得起,而我們就不一樣了!”
維什尼亞克最後的忠告成了壓垮拉澤特的最後一根稻草,就如維什尼亞克所說人家家大業大損失得起,而他們小門小戶真心經不起這樣的打擊。所以讓普羅文斯伯爵幫著探路,看看土耳其人的手段有什麼不好呢?
拉澤特下定了決心,很是誠懇地回答道:“您說得太對了,我們確實不能小看土耳其人,謹慎一點沒壞處!”
維什尼亞克的目的達成了,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很快他和拉澤特帶著兩家的人馬徑直返回了特爾諾沃。就在他們抵達特爾諾沃沒多久,普羅文斯伯爵那邊就結結實實地踢到了鐵板上。
“損失了一千多人?怎麼回事?”
維什尼亞克很清楚普羅文斯伯爵麾下其實滿打滿算也就是三五千人馬,一次性就損失了一千多,這算得上重大損失了。
拉澤特沉著臉回答道:“土耳其人設置了陷阱, 用假情報誤導了伯爵, 然後伯爵一頭就栽了進去!”
說到這裡,拉澤特露出了後怕的表情,可以想象如果他沒有聽從維什尼亞克的勸告,繼續跟著普羅文斯伯爵一起行動,那他們家就要傷筋動骨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現在土耳其人正在全國通緝普羅文斯伯爵,也就是說那位伯爵已經變成了過街老鼠,隻要土耳其人繼續控製保加利亞一天,他就一天不能翻身。
穀華
普羅文斯家族數百年的積累才有當前的家世,而普羅文斯伯爵一朝就給他全部敗光了。這著實是嚇倒他了。
維什尼亞克卻一點兒都意外,那普羅文斯伯爵不是一般的貪婪,遲早都是這個結果,隻不過他沒想到會這麼迅速,不過嘛,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
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先確認一些事情:“伯爵和其家人呢?有沒有被逮捕?”
拉澤特搖搖頭道:“伯爵提前收到了消息,帶著家人躲了起來,現在他們很安全。”
維什尼亞克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們和伯爵的關係有沒有暴露呢?”
拉澤特自然知道維什尼亞克在擔心什麼,之前他也很擔心,不過從土耳其高層的內線傳來的消息看, 普羅文斯伯爵這方麵的保密工作還是可以的,土耳其人僅僅以為他是利欲熏心才鋌而走險,並不知道幕後還有俄國勢力在活動。
謝天謝地!
拉澤特在心中默默地為普羅文斯伯爵點了個讚,雖然你是個貪婪的蠢貨,但你至少做對了一件事!
維什尼亞克也點了點頭,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又讓拉澤特嚇了一跳:“伯爵現在迫切需要我們的幫助,您能聯係上他嗎?”
拉澤特一度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俄國人竟然說要幫助普羅文斯伯爵,這是吃錯藥了嗎?之前他們不是巴不得普羅文斯伯爵出事嗎?
他咳嗽了一聲,小心地問道:“您準備怎麼幫助伯爵呢?”
看拉澤特的表情維什尼亞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恐怕以為幫助是假殺人滅口才是真的。
隻不過嘛,維什尼亞克這回還真是去幫忙的,他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打算將伯爵的家人送往瓦拉幾亞或者其他他們喜歡的安全的國家,然後我打算協助伯爵重整旗鼓繼續我們之前的事業!”
拉澤特愣了,他想不通俄國人為什麼突然就善心大發了,竟然會這麼主動的為普羅文斯伯爵提供如此難得的幫助,他們究竟是什麼意思?
維什尼亞克的意思很簡單,之前他不太喜歡普羅文斯伯爵是因為他實力太強而且也太強勢了。一旦壯大起來很有可能就會脫離控製。
後麵發生的事也證實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這位伯爵果然飄了,然後就自行其是了。
而現在情況就完全不同了,被土耳其全麵通緝的普羅文斯伯爵除了跟他合作之外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此時拉他一把,他還不感激涕零?
更何況將其家屬送往瓦拉幾亞或者聖彼得堡,等於是抓住了關鍵的人質,未來普羅文斯伯爵就隻能跟著他的指揮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