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佐洛夫子爵略作思考最後決定還是去見見彼得羅夫娜,雖然暫時康斯坦丁大公對烏克蘭無欲無求,但誰保證以後沒有機會在烏克蘭卷土從來呢?
在那邊保持幾顆暗子作為長線投資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價,但關鍵時刻就用得上,何樂而不為呢?
“美麗的夫人,什麼風把您吹到基希納烏來了,您的大駕光臨可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
普羅佐洛夫子爵優雅地吻了吻彼得羅夫娜的手背,顯得很是熱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麼歡迎彼得羅夫娜呢!
隻不過彼得羅夫娜熟知他的本性,而且這一下午坐在會客廳裡乾等著其實也能說明對方的態度。
若是對方真的那麼歡迎她,怎麼會不提前對管家做交代,哪裡會讓她傻等著。
不過她也並不在意,普羅佐洛夫子爵絕不是第一個翻臉不認人拔吊無情的貴族,這種人她見過太多了,可以說貴族裡麵幾乎人人都是這樣的貨色,都是些渣男。
陪著渣男虛與委蛇以及各取所需正是她這樣的交際花的手段和生存之道。能不能hl這些渣男,榨乾他們的口袋才是她應該關心的。
於是乎她堆起笑臉陪著應付了幾句,兩人算是心照不宣地將前麵這段稍顯不愉快的經曆給帶過去了,天南地北地閒扯了一通,分彆說了點基輔和基希納烏的趣事之後,才緩緩進入了正題。
“閣下,聽聞大公殿下最近的處境有些艱難啊?”
普羅佐洛夫子爵眼皮一跳,彼得羅夫娜用這個作為開頭,恐怕是有點來者不善的意思,難道這個女人是打算通過故意壓價達到抬高自己價值的目的嗎?
他不以為然地笑道:“不過是一些毛賊作亂罷了,都是些烏合之眾土雞瓦狗,隨著大軍一到立刻就會被碾為齏粉。”
“那就好,”彼得羅夫娜也不拆穿他,陪笑道:“我還一直擔心殿下和您的安危,擔心那些亂黨會威脅你們的安全,看來是我杞人憂天頭發長見識短了!”
普羅佐洛夫子爵臉頰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因為他覺得彼得羅夫娜這是話裡有話或者在暗示什麼。
“感謝您的掛懷,”他淡定地回答道,“不過夫人您怎麼突然跑到摩爾達維亞來了,這是過來旅行還是訪友呢?”
這下輪到彼得羅夫娜在心裡頭吐糟了: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過如此吧?如今摩爾達維亞亂成一團,正常人誰會這個時候跑來旅遊?至於訪友,你真覺得我們是朋友?扯淡!
不過她知道普羅佐洛夫子爵是故意的,恐怕是借此試探她的目的,說實在的,其實彼得羅夫娜並不是特彆想來基希納烏,因為確實太亂太危險,上一次的經曆後她特彆惜命,不是沒有辦法真心不想以身犯險。
更何況她現在在基輔也算是恢複了曾經的榮光,有了李驍那邊的關係暗中照顧,她已經一掃之前的陰霾,又開始在歡場上攪風攪雨了。
這一次是李驍特彆命令她前來的,否則你以為她想來?
“既是訪友,也是做生意。”彼得羅夫娜平靜地回答道。
普羅佐洛夫子爵對訪友沒啥興趣,就算彼得羅夫娜以前在摩爾達維亞有朋友,可現在那些朋友多半都已經變成了通緝犯,有和沒有區彆不大。
恐怕做生意才是真實目的,他就奇怪了,這個長袖善舞的女人怎麼突然做起生意來了?而且還是到摩爾達維亞做生意,這裡麵肯定有說法!
“哦?”普羅佐洛夫子爵故意哦了一聲,提高了一點音調問道:“您在基希納烏還有朋友?那可得介紹給我認識認識,殿下主政摩爾達維亞以來,一直缺乏得力的人手既然是夫人您的朋友,也算是自己人您這位朋友是做什麼的?有興趣幫殿下做事嗎?”
彼得羅夫娜哪裡看不出這番話裡百分之九十的都是假的,你以為他是真想提拔你的朋友,彆傻了,其實是打探情報,看看她所謂的朋友究竟是什麼人。
彼得羅夫娜才不傻,怎麼可能輕易被套話,她隻是笑了笑道:“我這位朋友對政治不感興趣,也沒有什麼能力,恐怕幫不到殿下的忙我們也就是合夥做點小生意,掙幾個辛苦錢罷了。”
普羅佐洛夫子爵狐疑地望著她,並不相信她的話,這年頭這局勢能在摩爾達維亞做生意的都是什麼主兒,你真當他不知道?
沒有關係沒有後台,想做生意?那簡直是做夢!
就拿基希納烏說,現在依然能好好開店做生意的,要麼早就拜倒了康斯坦丁大公門下,投納了好處費。要麼就是在聖彼得堡有關係或者跟米哈伊爾公爵之類的軍方高級將領有關係,說白了就是他們的白手套。
至於基希納烏之外,你要是跟叛軍沒有關係,那也是寸步難行,彆說做生意了,小命都保不住。
普羅佐洛夫子爵就好奇了,能跟彼得羅夫娜做生意的究竟是哪方麵的勢力,如果能讓他搞清楚對方背後是誰,大體上也能搞清楚這幾個月彼得羅夫娜究竟跟哪方麵的勢力搭上了關係。
他可不會傻到以為彼得羅夫娜就是運氣好之前才逃過一劫。那麼大的案子,連康斯坦丁大公都被弄得一頭包,她一個區區出賣色相的交際花卻能囫圇撿回性命,你說沒有貓膩,誰相信?
普羅佐洛夫子爵之所以事後疏遠彼得羅夫娜,也有提防的意思,他很擔心這個女人已經投靠了其他勢力,一旦她成了敵方的探子,那豈不是引狼入室。
“做一點糧食生意而已,”彼得羅夫娜笑著回答道,“也就是小打小鬨,從烏克蘭和白俄羅斯運一點糧食到摩爾達維亞販賣,賺點辛苦錢而已!”
普羅佐洛夫子爵心裡頭嗬了一聲,他愈發覺得彼得羅夫娜不簡單了,因為如今能做糧食生意的哪有普通人,因為沒有過硬的關係,一顆糧食都彆想進入摩爾達維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