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一瞬間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對康斯坦丁大公究竟掌握了什麼東西他非常的有興趣,不過他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康斯坦丁大公見到了他肯定會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說個名分的。現在他隻需要稍作引導然後等著看好戲就成了。
聽完了彼得巴萊克的解釋之後,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神色平靜地問舒瓦洛夫“伯爵,事情是總督閣下描述的這樣嗎?”
被問到的舒瓦洛夫其實心情很不平靜,因為今天他實在是太背了,不光被康斯坦丁大公這個狗皮膏藥給黏上了,還讓欽差看了個正著,簡直是事事不順心。
他很清楚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是什麼樣的角色,而且烏瓦羅夫伯爵一再交代他一定要特彆小心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斷不可有絲毫大意。
所以哪怕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顯得比較公正,並沒有完全聽康斯坦丁大公的一麵之詞,但他總覺得這位欽差在憋大招。
“回您的話,總督閣下所言大體上是那麼回事,但有部分細節語焉不詳。不是我故意怠慢大公殿下,而是最近我手頭積壓了大量的工作,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實在是暫時無法為殿下分憂,所以我才讓殿下稍微等我一段時間,等我處理好了公事再為其服務。”
“我並沒有絲毫不尊重和怠慢殿下的意思,僅僅是工作繁茂實在抽身乏術而已……但是殿下卻不管不顧地大鬨了一場,死死地纏著我不讓我走,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舒瓦洛夫並沒有明說,但聽他的意思是很鄙夷康斯坦丁大公的,他的意思無非是康斯坦丁大公無理取鬨,他實在受了無妄之災。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聽完了隻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微微朝康斯坦丁大公鞠躬後問道“大公殿下,事情的經過是伯爵所說的這樣嗎?”
康斯坦丁大公自然不可能同意,頓時他劈裡啪啦地反駁了一通,重點說道“……我之所以這麼急著找舒瓦洛夫伯爵,原因是我收到了線報,發現這位伯爵第一在彆斯圖熱夫留明一案中有重大嫌疑,跟其中一名重大嫌疑人關係不清不楚,按理說他必須避嫌,可事實上卻沒有,總督閣下反而將烏克蘭第三部的所有權力包括案件的偵辦權交給了他,這合適嗎?”
“另外,經過我的調查發現,舒瓦洛夫伯爵不僅存在重大嫌疑,而且還存在瀆職等嚴重問題,所以我這才急著找他對質……可他一聽說要對質就立刻拔腿逃跑,明顯是準備畏罪潛逃嘛!所以我隻能抓住他,不讓他跑嘍!”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聽完了康斯坦丁大公的陳述後,心裡頭跟明鏡一樣,他知道自己之前猜得一點都沒錯,這一位確實抓住了舒瓦洛夫的把柄,這是直接準備釜底抽薪搞垮舒瓦洛夫了。
而後者可能意識到了不對勁,就準備回避問題,所以才急吼吼的閃人,不得不說這一招也是夠絕的,如果他及時趕到,康斯坦丁大公還真拿舒瓦洛夫沒有一點辦法。
“原來如此,”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點了點頭,又轉向了舒瓦洛夫伯爵,依然是和顏悅色地問道“伯爵,您對殿下的指控可有什麼要說的?”
舒瓦洛夫伯爵其實一直在盤算著該采取什麼策略,自打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進門了他就知道今天恐怕難以善了,他知道若不趕緊想辦法接下來恐怕就會全麵被動了。
而現在雖然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並沒有直接表明態度,好像是四平八穩地讓他們對質,好像是很公平公正,但是舒瓦洛夫知道,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公正態度其實就是對他們這邊最大的傷害。
因為康斯坦丁大公一旦拉著他進入到對質模式,以他剛才的了解看,這一位肯定有殺手鐧,絕對會讓他比較被動。一旦他被動了,很有可能他暫時所掌控的一切權力都得馬上交出去,甚至他本人都得暫時身陷囹圄。
這就意味著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基本都打了水漂,以彼得巴萊克的水平斷然沒辦法將他的計劃執行下去,甚至搞不好還會被康斯坦丁大公倒打一耙,遭受重大損失。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舒瓦洛夫腦子轉得飛快,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伯爵閣下,我沒有畏罪潛逃的意思,因為所謂的畏罪潛逃根本就不存在,我本人行得正坐得直,一直忠心耿耿地為國效力,我完全不明白大公殿下為什麼突然像瘋狗一樣撕咬我,哪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攻訐我,簡直是莫名其妙!”
說到這兒,舒瓦洛夫稍微一頓,然後“義憤填膺”地說道“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大公殿下之前就跟彆斯圖熱夫留明關係不清不楚,很有可能跟這個案子又直接關係,現在在我的主持下逮捕了彆斯圖熱夫留明,他可能是擔心他跟彆斯圖熱夫留明的關係敗露,亦或者是害怕我查出他牽涉此案的證據,這才忙不迭地攻訐我,指望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乾擾我的偵察,借此掩蓋真相!”
看見沒有這才叫混淆黑白的高手,舒瓦洛夫知道如果按照正常節奏,讓他跟著康斯坦丁大公進入對質模式,那麼結果肯定對他不利。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進入對質模式。乾脆開啟歪樓模式,或者說撕咬模式。你說我瀆職,我就說你牽涉案情形跡可疑。反正先把水攪渾,大不了互相攻擊互相傷害唄,有什麼好怕的。
應該說舒瓦洛夫水平很高,深得官場扣帽子戰術的精髓,你看康斯坦丁大公就被氣歪了鼻子,瞬間就被他給帶歪了,張牙舞爪地就想衝上來跟他理論。
可問題是,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水平更高,這些年在官場上他什麼沒見過?舒瓦洛夫這點小伎倆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所以不等康斯坦丁大公被激怒,他就先插了一句,直接給舒瓦洛夫的圖謀攪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