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玩味地看著拉祖莫夫斯基,倒不是對這貨手裡頭有彆爾赫的把柄感到意外,而是對這貨的精打細算能力感到意外。
沒看懂?
其實很簡單,拉祖莫夫斯基作為黑海艦隊憲兵司令,手裡頭的都是一批乾臟活的好手,黑海艦隊上上下下的一舉一動他都應該是一清二楚。而彆爾赫作為黑海艦隊司令之前肯定沒少安排拉祖莫夫斯基任務,所以拉祖莫夫斯基有他的把柄實在太正常了。
如果是以前,尼古拉一世還沒有給彆爾赫免職的意思的時候,這些把柄很有價值。那時候拉祖莫夫斯基如果將其交出來,那肯定是價值巨大,不客氣地說對李驍或者說對康斯坦丁大公以及科爾尼洛夫等人來說意義重大,因為掌握那些就意味著他們有扳倒彆爾赫的可能了。
可是現在呢?這些東西的價值就有點雞肋了,因為彆爾赫被免職已經是板上釘釘,最難辦的事情已經被辦成了。這時候隻要不是想將彆爾赫往死裡頭整,那掌握這些把柄意義不大。
很顯然拉祖莫夫斯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對他來說這些把柄的價值已經大大下降了,如果不趕緊將其出手,很快就會砸在手裡頭,那時候就一文不值了。
而且這時候就算他將彆爾赫的把柄交出去,對保守派對烏瓦羅夫等人來說影響力也小,因為彆爾赫已經是個跛腳雞已經注定了要完蛋,這時候多打一拳多踢一腳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反正已經注定了要被放棄,你就是往死裡糟踐彆爾赫,那又如何,頂天了也就是多出一口惡氣罷了。
如果能用這些保住自己的官帽子,今後就算烏瓦羅夫追問起來,拉祖莫夫斯基也能交代,大可以說是當時形勢所迫沒有辦法,隻能犧牲一個注定的犧牲品彆爾赫來保住自己的地位。甚至這廝如果狡猾一點,他事後可以親自去向烏瓦羅夫解釋,就說自己不是真的背叛,而是審時度勢,隻能犧牲彆爾赫保全自己的地位,還可以說願意繼續為烏瓦羅夫服務,他屬於人在曹營心在漢,這屬於臥底。
你看看,如果他真這麼說,以烏瓦羅夫的個性,他還真有可能選擇不追究拉祖莫夫斯基的責任。畢竟彆爾赫徹底完了,而現在拉祖莫夫斯基還控製著黑海艦隊的憲兵,他還可以向黑海艦隊伸出罪惡的黑手,這麼算起來勉強也是能接受的。
李驍又不傻,怎麼不知道這貨是打什麼盤算,所以他隻是譏笑道“伯爵閣下沒有什麼誠意啊!這是把我們當傻子糊弄嗎?”
此言一出,拉祖莫夫斯基就變了顏色,他知道自己的盤算完全被看穿了,想用這個糊弄事情以便以後繼續騎牆是根本行不通了。
不過他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被拆穿了也不覺得尷尬,反正對他這種人來說什麼話都可以說,萬一對方上當了呢?
“大公閣下說笑了,”這廝乾笑了幾聲,裝傻道“我可是很有誠意啊!現在聖旨還沒有到,對康斯坦丁大公和您來說,彆爾赫就是最大的阻礙,有一些把柄可以製衡他不好嗎?”
李驍不動聲色地回答道“聖旨已經在辛菲羅波爾了,你覺得到塞瓦斯托波爾需要多久?隻要聖旨到了,彆爾赫就是土雞瓦狗,有沒有那些把柄他都得就範!”
拉祖莫夫斯基心中一驚,因為李驍說這番話的時候底氣太足了,而且人家連聖旨到了哪裡都是一清二楚,而之前舒瓦洛夫來找他的時候也僅僅是告訴他聖旨快要來了,但具體到哪裡還是不知道的。
李驍這邊對聖旨的動向一清二楚,充分說明了這一次對彆爾赫出手全都在人家的掌控當中,也說明了人家是誌在必得啊!
頓時拉祖莫夫斯基對舒瓦洛夫和彆爾赫更加不看好了,倉促應戰都不用說了,怎麼跟人家獅子搏兔相提並論啊!恐怕這回他就算不反水,舒瓦洛夫也搞不出什麼名堂,這麼算起來的話,就算他有心犧牲最後亦然是毫無意義啊!
拉祖莫夫斯基想要抵抗的念頭更低了,他緊張地盤算著自己這邊籌碼,看看還有什麼能拿出去交換的,這個時候還是先保住自己最重要。
隻不過他也很為難,因為剩下的那些籌碼,要麼太少,要麼太重。太少的拿出去人家根本看不上,太重的丟出去了他又覺得心疼,思考良久他也沒有個決斷,乾脆就直接問道“大公閣下,您就直說了吧,想讓我做什麼?”
李驍上下掃了他一眼,知道這隻老狐狸還是不老實,估計他肯定還有什麼更要命的關鍵消息捏在手裡頭,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拿出來。這讓李驍有點好奇,因為他覺得烏瓦羅夫堵黑海艦隊的安排還是比較清晰的,基本上他都能猜到對方的目的,那這隻老狐狸究竟掌握了什麼關鍵性的他不知道的東西呢?
李驍頓時就有了興趣,隻不過他知道想要從這種成精的老狐狸最裡頭套話,必須特彆小心,稍有不慎就是套話不成反而送人頭了。
所以他隻是輕蔑地一笑道“想讓您做什麼?您覺得自己能做些什麼呢?”
拉祖莫夫斯基皺了皺眉頭,李驍將皮球踢了回來這並不讓他意外,試探本來都是互相的,虛與委蛇麼,大家都懂的。大家繼續拚演技唄,看看誰更高明好了!
於是他陪笑道“我能做什麼?您也看到了,我就是個混口飯吃的小角色,烏瓦羅夫伯爵我得罪不起,康斯坦丁大公我也不敢得罪,我不過是個小蝦米而已!”
“小蝦米?”李驍冷冷一笑道“小蝦米能當黑海艦隊憲兵司令?您是在跟我說笑吧?我看您是毫無誠意,故意在這裡跟我打機鋒!”
拉祖莫夫斯基趕緊連連搖頭,裝作一副驚恐的樣子哭喪著臉說道“您這可是冤枉我了,我現在烏紗帽都在您手裡頭捏著,哪裡敢打機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