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難為穆拉維約夫的一番苦心了,若是讓阿列克謝和李驍聽到了他的心聲除了會鬆一口氣之外,感動是少不了的。
真的,因為這幾年他們過得太不容易了。來瓦拉幾亞的特使不知凡幾,但這幫家夥一個個都是豺狼虎豹,都是盯著瓦拉幾亞這塊肥肉盤算著咬一口的。要麼就是居心厄測純粹來找茬的。
每一次迎接特使或者欽差真心能給阿列克謝和李驍弄得身心俱疲,就算是米哈伊爾公爵或者亞曆山大公爵派來的人,到了瓦拉幾亞也是從來不曾為他們著想,都是想方設法地撈好處。
連“自己人”都是如此,你想想阿列克謝和李驍的心得多累。他們從來都未曾想到還會真有人體諒他們能夠設身處地的為他們著想,這也更加顯得穆拉維約夫的苦心是多麼可貴了。
當然啦,阿列克謝和李驍暫時還體會不到的,畢竟他們搞不清楚穆拉維約夫的來意嘛。不過如果讓他們知道穆拉維約夫自己也不知道這一趟究竟是為了什麼,這哥倆估計會滿頭都是問號。
討論了具體的行程,敲定了首先視察軍務之後,穆拉維約夫和伊利亞就被送到了賓館休息。隻不過麵對著最高檔的套房以及最奢華的套餐穆拉維約夫和伊利亞都沒有儘情享受的心思。
原因也很有趣。
穆拉維約夫無心享受是因為心裡頭有事,他還想探一探伊利亞的底,想要從伊利亞嘴裡挖出尼古拉一世的真實目的,所以他這邊是處心積慮地想辦法套近乎。
至於伊利亞無心享受原因就更有趣了,倒不是他是個苦行僧,對物質享受不在乎。雖然他好日子也過得,苦日子也能湊活,但能享受的時候他也不會作賤自己。
之所以無心享受完全是因為穆拉維約夫的套近乎。在伊利亞看來抵達布加勒斯特之後,穆拉維約夫似乎就盯上了他,千方百計地想要對他的身子下手,無所不用其極的套近乎,以及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攆都攆不走,讓他是煩不勝煩。
伊利亞作為副使肯定沒辦法對打著討論工作旗號的正使拒之門外,但讓伊利亞鬱悶的是,穆拉維約夫拉著他又根本不是正經討論工作,總是在側擊旁敲地搞一些有的沒的,讓他是煩惱不已啊!
“將軍,時間不早了,一路趕來風塵仆仆況且明天還要去視察軍務,您還是儘早休息吧!”
伊利亞發了送客令,但是穆拉維約夫卻不死心,因為剛才他側擊旁敲了半天對方都是滴水不漏,這讓他很有挫敗感,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城府竟然如此深而且應付他是滴水不漏,這就更加說明了對方的不簡單,再往深處想,這位之所以一直不漏口風,恐怕就是憋著壞水準備放大招呢!
想到這裡,穆拉維約夫自然是更加緊張了,他知道今晚自己決不能輕易走人,必須死死地纏住伊利亞,就算搞不清楚對方的真實企圖,也得消耗對方的精力,讓對方沒那麼充足的精神去針對阿列克謝!
伊利亞“¥……”
這一夜對伊利亞來說簡直是摧殘,他愣是先被穆拉維約夫聊了一堵雜七雜八美其名曰的工作的破事,好容易聊完了以為可以給這個賊老頭打發走,誰知道這個老不尊愣是話鋒一轉又扯到了神學和哲學,這廝竟然又打著教義的旗號給他灌輸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弄得他煩不勝煩。
不過看在這貨是上級而且年紀大的份上,伊利亞是暫時忍耐了。隻不過好容易熬到了十二點,就在他以為終於可以結束了的時候,這個老家夥竟然強拉著他去吃宵夜,還美其名曰是從東方學過來的優良風俗。
伊利亞不管是對東方還是對夜宵都沒有一毛錢的興趣,精神疲乏的他隻想倒頭就睡。可穆拉維約夫竟然言之鑿鑿地表示“……拒絕和朋友一起吃宵夜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相當於沒教養以及不友好!”
好吧,伊利亞真心不想對這個老家夥友好,但說他沒教養這就不能接受了。無奈之下他也隻能陪著老家夥去宵夜。隻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所謂的宵夜會如此的麻煩!
按照穆拉維約夫的要求,宵夜必須是烤肉,所以可憐的廚子大半夜被從被窩裡拖了出來可憐巴拉地區拾掇烤肉。光是烤肉也就算了,穆拉維約夫還要求必須要有生蠔海鮮,不然這頓宵夜就是不完美的。
當可憐的廚子費了個把鐘頭的功夫才按照穆拉維約夫的要求將這頓宵夜弄好之後,伊利亞原本的意思就是隨便吃點然後就說飽了然後回房睡大覺。可他根本沒想到穆拉維約夫的套路是如此的複雜,因為這個老家夥竟然又說烤肉不配烈酒是不完美的,所以必須和伏特加,而且必須多喝,少了就是不給他麵子。
這下伊利亞就遭了老罪了,累得半死然後大半夜被硬塞了一肚子的油膩食物和烈酒,那腸胃就好比吃了鐵蒺藜一般難受,反正頓時是睡意全無,不得不在房間裡來回溜達消食。
好不容易又過了一兩個鐘頭才消化了這頓肉食,他剛剛爬上床鋪,才打了個盹就覺得腸道裡那個鬨騰啊!就像有幾十匹烈馬在裡麵撲騰,嘿嘿,後麵自然是不用多說了,一直到天亮伊利亞幾乎就在廁所裡渡過的。這個可憐的孩子直接就給拉虛脫了。
所以第二天當阿列克謝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一眼就看出這位花樣美男的萎靡不振,他自然不知道伊利亞是被穆拉維約夫給禍禍了,還以為這位是連夜搏鬥了十幾個妖精,否則黑眼圈能這麼重?否則腰能直不起來?
對此阿列克謝隻能感歎聖彼得堡的貴族們夜生活太豐富,不過如果伊利亞和穆拉維約夫都喜歡這個調調他倒是能輕鬆不少,至少知道了對方的愛好,好套近乎好腐蝕麼!
隻不過當阿列克謝看到穆拉維約夫那張精神奕奕的老臉時,又感覺好像不是那麼回事,他覺得這兩位特使是愈發地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