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德勒貝格不愧是有多年陰人經驗的老陰逼,這方麵的分寸拿捏得是死死的,瞧他說的這些,肯定是經常這麼乾啊!
隻不過小阿德勒貝格並沒有完全聽進去,哪怕他麵上畢恭畢敬保證一定謹記,但一轉很就把老父親的交待給丟到九霄雲外了。
這就是他們父子最大的不同之處了,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老阿德勒貝格更了解政壇的殘酷性,所以他早就將廉恥給拋棄了,隻要能上位讓他做什麼都無所謂。
而小阿德勒貝格前麵說了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所以他並沒有經曆過老頭那些艱苦奮鬥的苦難曆程,對於如何不要臉如何厚黑他真的沒有修煉到家。
自然地,小阿德勒貝格隻要沒有被逼到絕境,他就不可能真的像老阿德勒貝格一樣不要臉。而現在,說實話他並沒有太多危機感,哪怕是老阿德勒貝格一再跟他說情況不一樣了,他也沒有完全往心裡去。
所以這一趟去布加勒斯特,他走得是四平八穩,完全無視了老頭讓他儘快感到的指示,這一路不說是遊山玩水,至少也是將欽差大臣的架子端得高高的。
於是小阿德勒貝格整整走了一個半月才抵達布加勒斯特,而這時候李驍已經在當地等了他差不多快一個月了。講實話,李驍都有點等得不耐煩了。
“咱們這位特使的架子還真足啊!”
李驍打趣著跟阿列克謝說道,因為兩天前小阿德勒貝格就抵達了普洛耶什蒂,但這貨愣是將五十公裡的路程走了兩天,這尼瑪也是人才啊!
雖然都是二代,但阿列克謝和小阿德勒貝格並不是混同一個圈子的。相對而言,小阿德勒貝格的圈子更偏保守派貴族,他交往得更多的都是傳統老牌貴族子弟以及皇儲和大公什麼的。
而阿列克謝更偏革新派貴族圈子,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這一係貴族並不是特彆受待見和重視,所以小阿德勒貝格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也是很正常了。
“米哈伊爾公爵沒有來嗎?”
和李驍不同,阿列克謝對小阿德勒貝格遲來早來是不是端著架子沒什麼意見,他現在一屁股都是事情,巴不得小阿德勒貝格這個不乾正經事的特使遲點來才好,他好省下時間去乾正事。
原本阿列克謝是打算借著迎接小阿德勒貝格的機會跟米哈伊爾公爵碰一下頭的,因為瓦拉幾亞的國政是千頭萬緒,很多事情都需要米哈伊爾公爵和駐軍配合。而米哈伊爾公爵大部分時間又窩在匈牙利那一頭,很少返回布加勒斯特,好容易有個機會,他想當麵跟米哈伊爾公爵好好聊一聊,解決一些棘手的事情。
但顯然阿列克謝的盤算落空了,米哈伊爾公爵根本就沒有親自來迎接特使,而是隻派了一個代表。顯然,對米哈伊爾公爵來說小阿德勒貝格這個特使並沒有什麼分量。
很快一行浩浩蕩蕩的馬車就出現在了地平線儘頭,每一輛都插著俄國國旗刷著雙頭鷹徽,一水兒的英俊白馬拉車,反正隻要不是瞎子都知道這車隊裡坐著俄國大人物。
連阿列克謝都感歎了一句:“排場還真不小啊!”
是的,就連他這個俄國駐瓦拉幾亞總督出門都沒有這麼大聲勢,相反如非必要阿列克謝的車駕是儘可能少,而且最好也不要保留那麼多俄羅斯元素,原因非常簡單——俄國在瓦拉幾亞可並不受歡迎,至少在瓦拉幾亞民間是一點兒都不喜歡俄國。
如果阿列克謝這個總督每一次都是這麼大聲勢和排場,那隔著三裡地人家都知道他來了,這不是提前通知那些刺客做好刺殺準備麼!
而且也不光是防備刺殺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作為占領者你出門總是這麼張牙舞爪會給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就仿佛時時刻刻在提醒瓦拉幾亞人俄羅斯曾經做過什麼一樣。
阿列克謝是來建立新秩序的,又不是來找麻煩的,這種毫無意義的顯擺有什麼好處?
不過小阿德勒貝格就是想要顯擺,正所謂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他從來都不是低調的人,在聖彼得堡是老阿德勒貝格盯著,又要防著一幫老陰逼使壞,他才不得不裝出一副謙遜低調的樣子。
如今都跑到千裡之外的布加勒斯特來了,壓在他身上的那些大山一個都不在,他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這回小阿德勒貝格又是欽差,是尼古拉一世的特使,自然更是要大張旗鼓地擺足聲勢,就是要讓之前那些看他競爭瓦拉幾亞總督失敗看笑話的家夥知道——他小阿德勒貝格就是這麼跩!
所以越是靠近布加勒斯特小阿德勒貝格就越是故意放慢速度,他就是要讓阿列克謝一乾人等著他,讓他們知道他小阿德勒貝格才不是失敗者呢!
“伯爵!”
所以同阿列克謝打招呼的時候,小阿德勒貝格也滿滿都是逼格和優越感,感覺阿列克謝好像不是總督,反而是他的下屬似的。
這種傲慢讓迎接小阿德勒貝格的所有人都覺得有點不爽,覺得這個家夥實在是太擺譜了。
不過阿列克謝卻沒有跟他計較,對於現在的阿列克謝來說,才不關心這種屁大的麵子問題,他隻想趕緊給小阿德勒貝格迎接回去,然後好忙自己那一頭,根本沒那個閒工夫和對方玩這麼幼稚的置氣遊戲。
阿列克謝輕鬆淡定地同他打著招呼:“你好,特使,一路辛苦了!”
小阿德勒貝格真沒想到阿列克謝會如此淡定,因為他就是故意擺譜,就是當著眾人麵告訴世人他小阿德勒貝格才不會向某人低頭呢!
但阿列克謝根本不應他的挑釁,讓他有種一拳打空了感覺,他隻能乾咳了一聲,問道:“米哈伊爾公爵呢?我應該首先同公爵閣下問好!”
這話其實也是故意的,小阿德勒貝格就是故意抬高米哈伊爾公爵的地位,將他自己和公爵擺在差不多的位置,從而達到貶低阿列克謝的目的,這小心思真心是陰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