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伊戈爾走了,雖然他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但是;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卻感覺到了莫名的壓力。他太熟悉這個老朋友有多倔了,如果一個月內他不能搞定尼古拉一世,那麼這個瘋子真可能做出一些極端事件,比如找人乾掉尼古拉一世。
實際上這已經不是老伊戈爾第一次試圖乾掉尼古拉一世了,當年李驍便宜老媽死掉的時候,老頭就策劃了一場針對尼古拉一世的刺殺,幸虧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提前得到了消息,好說歹說告訴老頭如果他也死了那李驍怎麼辦。
借著李驍的名頭他才打消老頭跟尼古拉一世玉石俱焚的念頭。而現在,李驍已經長大成人了,而且混得還不錯,關鍵的是尼古拉一世又作死搞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動作撩撥老頭敏感的神經。這回就算是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也不可能給老頭勸回來了。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個操心的勞碌命,不光要幫一幫十二月黨人的小夥伴操心,還要幫李驍操心,甚至連帶著還得為尼古拉一世操心。
如果說為前兩者操心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還甘之如飴的話,那為尼古拉一世操心那就真有點讓他膩味了。
“陛下正在等您,伯爵,快請進!”
在侍從的熱情迎接下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麵無表情地走進了尼古拉一世的書房,這間冬宮裡毫不起眼的小房間既是尼古拉一世處理國家大事也是他思考人生的聖所。他的每一項重大決策都是在這個小房間裡決定的,對這個房間他充滿了感情,甚至比對他老婆和成群的情婦都要有感情得多。
“有什麼心情況嗎?”
正如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熟悉尼古拉一世一樣,後者也特彆熟悉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風格,一般沒有什麼重要事項他這個特彆顧問是不會來冬宮覲見的。
“是的,陛下!”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雙手貼在褲縫兩側,挺起胸膛像是站軍姿一樣回答道:“有一些情況需要注意,首先是施瓦岑貝格首相和涅謝爾羅迭首相交往密切,正在積極地開展行動。其次是匈牙利的戰況還是不儘如人意,這些叛匪比預計中要堅強,又一次抵擋住了帕斯科維奇公爵的猛攻”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每說一件事尼古拉一世就微微的點點頭,既表示他已經知道了,也表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最後就是聖彼得堡和莫斯科有一些流言,說您試圖吞沒您的兄長的產業”
最後這條消息讓尼古拉一世勃然變色,他猛地抬起頭,直視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雙眼,不怒自威地質問道:“是誰在傳播這樣的謠言?”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心中暗道:“果然是這樣的,你果然還是特彆愛惜羽毛,也不妨我辛苦推波助瀾了這麼久。”
但表麵上他卻不動聲色地回答道:“貴族圈子已經傳遍了類似的謠言,涉及的人群從彼得沃爾孔斯基公爵的家族到緬什科夫親王的親戚朋友,以及康斯坦丁大公的朋友,全部牽涉其中”
尼古拉一世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因為這些人還都是他的心腹,總不能因為幾條八卦就不分青紅皂白地一通修理吧!更何況他還清楚,正是因為他之前找這些人探討過剝奪李驍繼承權的問題,這才導致了流言流傳。估計這些心腹也是故意透露消息給大大小小的官吏和貴族們透個信,引導他們站隊。
所以尼古拉一世實在沒辦法發火,隻能悶悶地問道:“那這些謠言有沒有造成惡劣的影響呢?”
在他看來如果民間和貴族圈對這些消息反應不激烈,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直接動手剝奪李驍的繼承權就好。但如果民間和貴族們的怪話太多,那就得再掂量掂量了。
對於尼古拉一世的小心思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是心知肚明,他之所以要告訴尼古拉一世這個消息,目的也就在此。
“有一些非常不堪的誹謗和詆毀在流傳,初步看來已經對皇室的威信造成了負麵影響,我已經和奧爾多夫公爵一起引導輿論,希望能有效果!”
尼古拉一世心臟咯噔一跳,他覺得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怎麼聖彼得堡和莫斯科這些該死的貴族就這麼喜歡八卦呢?吃飽了飯老老實實地服從安排當個好臣子他不香嗎?非要嚼舌頭!
頓時他就生氣了:“我們的這些貴族還是太安逸了,讓他們去當兵打仗一個個推三阻四,私底下嚼舌頭說閒話卻一個比一個積極,對這樣的混帳東西決不能手軟,發現一個懲處一個!”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躬身應:“是!”但心中卻不以為然,沒聽說過法不責眾嗎?當傳播謠言的人成為絕大多數之後,你指望將他們一網打儘就不可能了。頂多抓兩隻雞過來殺雞儆猴,隻不過麼,眼下可能殺雞都晚了。畢竟幕後推波助瀾的正是他這個負責去殺雞的人。
尼古拉一世也知道不可能真的發現一個懲處一個,這玩意兒也就是喊口號而已,但他又不能什麼都不做,因為什麼都不做不是顯得他這個沙皇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他可不想讓臣子們覺得他太無能好欺負!更不願意就這麼丟麵子!
所以發了一通脾氣之後,他又開始絮絮叨叨地瘋狂吐糟:“那個波蘭雜種有什麼資格繼承羅曼諾夫家族的財產,他血管裡的每一滴血液都是肮臟的,作為羅曼諾夫家族的捍衛者和族長,我有義務和責任維護家族的純淨!剝奪他的繼承資格就是最好的手段,像他這種雜種一出生就該溺死!”
這些話對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來說一點兒意義都沒有,因為他重來都不是血統論的捍衛者,而且真的要論血統的話,正統的羅曼諾夫家族成員早就絕後了,像尼古拉一世這一係都隻是彼得大帝的外孫,嚴格的說根本就不說羅曼諾夫家族的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