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卡爾很認同李驍的言論,對那些蠱惑人心的言論確實必須要引起重視,必須要遏製這些言論的繼續蔓延了。他對此有強烈的興趣,立刻抓住了李驍進行詳談。
“您說得非常對,我們確實必須要重視那些蠱惑人心的東西了。如果再不引起重視,我們千年以來的傳統將被徹底顛覆,將完全失去生存的空間,這是決不可忍受的!”
隻不過麼,李驍其實對此毫無興趣,因為他又不是尼古拉一世,對扼殺革命毫無興趣,相反此時他是支持革命的那一票人,他巴不得革命派勢力強大一點,最好能顛覆尼古拉一世的毒菜統治才好。
剛才他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順著腓特烈卡爾的話說罷了,誰想到這個一根筋還當真了。無奈之下他隻能繼續虛與委蛇了。
“是的,我們必須重視那些蠱惑人心的歪理邪說了,”李驍裝出了一副很沮喪的樣子說道,“但是這已經太晚了,這次蔓延整個歐洲的暴亂充分說明了這些歪理邪說已經形成了氣候,他們已經不是萌芽狀態,已經變成了茂密的森林!這時候想一勞永逸地鏟除他們已經不太可能了!”
李驍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道:“想要鏟除他們,非得整個歐洲聯合起來一起行動不可,這已經不是單獨一國的問題,而是我們共同的問題。但讓我失望的是,並不是所有的國家都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還有些國家自私自利隻關注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而放任這些思想蔓延而更多的國家也僅僅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這樣如何能從根本解決問題?”
腓特烈卡爾陷入了深思,他仔細思考了一下國際形勢,認為李驍說得很對,對於這場蔓延歐洲的革命,大多數國家都是各自為戰,唯獨隻有俄國願意伸出援手,但俄國的國力是有限的,根本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君不見在匈牙利俄奧聯軍都碰上了問題麼。
而且最讓腓特烈卡爾認同的一點就是,自由主義思想確實已經在整個歐洲蔓延了,所以單獨在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解決全部問題。消滅了普魯士的亂黨,但奧地利還有。像打地鼠一樣應付實在是太被動了,確實需要整個歐洲都聯動起來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而這些都是他之前從未想過的,李驍提出來之後讓他是非常的佩服。他覺得彆看某人長得跟個矮冬瓜似的,但確實是人不可貌相有幾把刷子啊!
原先他是沒興趣陪著母親一起參加這個聚會的,因為他覺得太無聊。因為他姨媽那一頭的親戚都隻喜歡談一些音樂或者文學,整個都是靡靡之音。像他這樣的軍人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尤其是那個舅舅,簡直是中了音樂的毒,一個男子漢唱歌跳舞那麼熱衷像什麼樣子!
而這回李驍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人家說話鞭辟入裡每每能發人深省,而且跟他一樣乾脆利落那叫一個痛快。不虧是俄國來的,就是比奧地利和法國佬剛強有力,不愧是戰鬥民族的後代。
反正腓特烈卡爾對李驍的感覺非常好,覺得整個歐洲的皇室也就是羅曼諾夫家族還沒有丟棄尚武傳統,哪怕是家族裡最不引人注意的雜種大公都有此種見識,實在是讓人佩服。
人都是這樣,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會下意識的親近,也會下意識地忽視掉那些有問題的地方。就比如腓特烈卡爾,因為李驍的話對他的口味,他就忘掉了來之前母親亞曆珊德拉的吩咐。
當時亞曆珊德拉告訴他要去試探某人的底細,而且特彆告訴他某人是個小滑頭特彆狡猾,必須慎重對待。可是因為李驍太對他口味了,讓他不知不覺就忘掉了這一切,完全是被李驍牽著鼻子走了。
這一幕看得亞曆珊德拉是歎息不已,她知道自己兒子的個性,嚴格的說他其實跟卡爾亞曆山大差不多,都沒有政治才華。不同的是卡爾亞曆山大是醉心於藝術過於天真,而腓特烈卡爾則是鐘情於軍事,做事一板一眼完全是軍事思想,對政治是七竅通了六竅。
反正這兩舅甥其實是半斤八兩,稍有區彆的是腓特烈卡爾的軍事才華太突出了,讓人下意識地忽略了他政治上的短板。而現在跟真正擅長於政治的人一對比,立刻就顯出了原型,讓人是哭笑不得。
亞曆珊德拉不得不站出來打斷了兒子跟李驍的交流,因為她很懷疑再繼續讓腓特烈卡爾跟某人聊下去,她的寶貝兒子直接就會被某人拐走,那時候彆說探某人的底牌,反而自己這邊的底牌都會被扒得乾乾淨淨了。
“先生們,還是照顧一下我們這些女士,不要再聊這些沉悶的話題了。這些需要操心的事情還是留給那些內閣大員們吧!我們聊一點輕鬆的開心的,彆動不動就動刀動槍的!”
腓特烈卡爾是一萬個不樂意,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誌同道合的小夥伴,他聊得正開心呢!要知道每每這種上流社會的舞會或者沙龍是讓他最頭禿的時候,因為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他真心是不感興趣啊!
而更糟心的是參加這些風花雪月的聚會的男士大部分都是衝著獵豔和把妹去的,人家根本沒興趣跟他談正經事,所以腓特烈卡爾總是覺得自己特彆孤獨,今天好容易碰上個能跟他談得來,又被無情打斷,實在是太憋屈了。
隻不過哪怕他明明白白地將不滿寫在了臉上也沒用,因為發話的是他的老母親,對彆人他可以傲嬌,但對老母親他實在傲嬌不起來,隻能一臉幽怨地閉嘴。
對此李驍也是鬆了口氣,因為他其實也沒啥子興趣跟腓特烈卡爾聊那些沉重的話題,畢竟他又不是真的保守派,他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如今亞曆珊德拉主動岔開了話題,他也是了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