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陷入了僵局,李驍是一籌莫展,眼看著匈牙利人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還越走越快,你說這是不是讓人崩潰。
但李驍覺得崩潰的時候,彆的人卻覺得迎來了專機,遠在布拉迪斯拉發的阿爾圖爾聽聞了科蘇特和包賈尼翻臉剛正麵的消息,倒是特彆高興。
倒不是這貨沒心沒肺,而是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說實話,他既不支持包賈尼也不支持科蘇特。他既不喜歡包賈尼的保守又討厭科蘇特的激進。
他認為匈牙利的革命必須更加務實,既不能對奧地利卑躬屈膝投降,也不能一味冒進生出太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念頭。尤其是後者的代表人物科蘇特讓他煩惱不已。
他覺得科蘇特交給了他太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根本就沒有任何軍事常識,根本就是胡搞瞎搞。
他認為軍事上這種專業的事情還是得交給他這樣的專業人士負責,包賈尼和科蘇特這種外行都應該老老實實去議會吵架,而不是對他這樣的專業軍人指手畫腳瞎指揮。
而現在,隨著包賈尼和科蘇特翻臉,阿爾圖爾覺得是個機會,如果能夠免掉科蘇特國防委員會主席的職務,那自然他就沒辦法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那有可能免掉科蘇特國防委員會主席的職務嗎?阿爾圖爾覺得還是有這個可能性的,如果他能夠幫包賈尼一把,那麼怒氣衝衝的保守派絕對會拚死地去咬科蘇特,弄不好還真能讓那貨下台。
不過阿爾圖爾也知道這種希望並不是特彆大,畢竟現在議會中激進派還是占多數,保守派雖然鬨騰得厲害,但多半是瞎折騰搞小動作,真正到了大事上激進派絕對會一致死保科蘇特,指望保守派掀翻科蘇特可能性很小,除非
“除非科蘇特犯了致命性的失誤!”阿爾圖爾喃喃地念叨了幾聲,然後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因為他還真知道一些科蘇特的把柄,其實嚴格的說著並不是科蘇特的把柄,而是科蘇特手下的鍋。
事情是這樣的,之前科蘇特不是通過李驍從揚康斯坦丁那裡采購了一批軍火嗎?負責經手這件事的是科蘇特手下的一個副部長佐爾坦。
這貨其實是做進出口貿易的商人,但屬於科蘇特的支持者,之前科蘇特在競選議員的時候給了科蘇特不少經濟資助。所以科蘇特一飛衝天之後自然要投桃報李,於是就任命佐爾坦為財政部副部長,專門負責經貿談判。
大概在科蘇特看來佐爾坦本來就是搞經貿的,讓他負責本行一定沒啥子大問題。應該說科蘇特搞對了一半,佐爾坦確實有一定的能力,搞經貿確實比較內行,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他始終是個商人,而在那個年代幾乎是無商不奸? 佐爾坦自然也有刁滑的一麵? 那就是在有些事情上他的手腳並不是特彆乾淨。
就比如上回的軍火采購談判,雖然負總責的是科蘇特和李驍? 但是具體的談判細節是由佐爾坦和迪米特裡布勒蒂亞努負責的。在談判中佐爾坦的小毛病就發作了? 接受了迪米特裡的賄賂和回扣,並沒有落實科蘇特壓價的指示。所以最後的成交價格其實讓李驍這邊占了便宜。
這件事佐爾坦雖然做得隱蔽? 但是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阿爾圖爾的朋友就發現了佐爾坦做的好事? 一度去檢舉揭發。但是科蘇特在財政部和國防委員會一手遮天? 他的心腹佐爾坦怎麼可能是一介小卒子能扳倒的。
阿爾圖爾的這位朋友不光沒有扳倒佐爾坦,反而被佐爾坦打擊報複,無奈之下隻能逃到了阿爾圖爾這裡尋求庇護。
這麼說吧,這個事兒在當年其實並不稀罕? 幾乎大家夥都是這麼操作的? 收回扣什麼很正常,尤其是這種大宗軍火交易,收回扣更是天經地義。
而且事情本身是佐爾坦的禍科蘇特其實並不知情,至少這筆回扣並沒有流進科蘇特的荷包。可以說科蘇特就是犯了用人不明以及監管部下不力的錯誤,屬於瀆職但並不是特彆嚴重。
但是吧? 凡事都不能上綱上線。科蘇特搞費倫茨的時候是合理合法嗎?顯然不是!他科蘇特就是上綱上線了。
既然科蘇特能做初一,那阿爾圖爾為什麼不能做十五呢?他也完全可以陰科蘇特一把? 就說佐爾坦收受賄賂和回扣完全是科蘇特授意和允許的,還可以說科蘇特其實也接收了賄賂吃了回扣? 甚至還可以拿那位遭受迫害的朋友做文章,說科蘇特眼見事情敗露準備殺人滅口雲雲。
雖然這不都是真的? 但是合情合理嘛!你科蘇特養的狗做了錯事? 你這個主人不需要為此負責嗎?
唯一讓阿爾圖爾有些猶豫的是? 怎麼樣才能把事情搞到最大,依靠他個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夠的,但是去找保守派合作的話,他又有點瞧不上包賈尼一乾人。
阿爾圖爾覺得包賈尼一幫人明明最初是一手好牌,愣是被打成了現在這幅德行,水平實在是低劣。萬一自己和他們合作依然搞不定科蘇特,那以科蘇特的卑鄙和手段,回頭肯定給他穿小鞋,絕對會整死他。
是不是應該冒險,阿爾圖爾有點舉棋不定,做吧風險有點大,但是不做的話又覺得有點可惜。
隻不過阿爾圖爾畢竟是個膽大的人,也是,膽小的不可能出來鬨革命,有膽子造奧地利人的反沒膽子懟科蘇特,怎麼可能!
於是乎一番思考之後,阿爾圖爾就給費倫茨寫了一封信,詳細得描述那位朋友的遭遇,重點講述了佐爾坦的所作所為,言裡言外的意思就是請費倫茨這位司法部長幫忙主持正義,還自己朋友一個公道雲雲。
反正光看阿爾圖爾些的這封信,恐怕還以為他不知道佩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費倫茨已經下台了。隻是個一心為公準備為朋友伸張正義的好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