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什科夫能當縮頭烏龜,但切爾內紹夫就裝不了了,因為尼古拉一世冷笑著幫涅謝爾羅迭補了他一刀:“伯爵,怎麼又不說話了。說說吧,米哈伊爾戈爾恰科夫公爵這四千餘傷亡是怎麼來的?我記得之前您不是一直在說瓦拉幾亞叛匪不堪一擊麼!”
切爾內紹夫真心是欲哭無淚,這讓他怎麼解釋怎麼洗地?總不能說米哈伊爾公爵謊報軍功吧!
但他又不能不說話,隻能含含糊糊地回答道:“我軍一路長驅直入進展順利,但士兵普遍不適應瓦拉幾亞水土,而後勤補給又比較困難,難免造成一些非戰鬥損失實際上和上次相比,我們已經有了極大的進步,損失大大降低了”
切爾內紹夫所謂的上一次自然指的是第八次俄土戰爭,那一次俄軍的主要作戰地域和這回相差無幾,按僅僅從戰損來看,這回確實進步不少。
但問題是這壓根就是個偽命題,因為第八次俄土戰爭的對手是土耳其。雖然土耳其一向有病夫之稱,但跟瓦拉幾亞渣渣們相比,土耳其還是更強大一些,所以這兩場戰爭是根本不能相提並論的。
但逼急了的切爾內紹夫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隻要是能拿得出手的借口他都會拿出來,至於彆人信不信,他覺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繼續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涅謝爾羅迭還真沒想到切爾內紹夫會無恥到這個程度,混肴視聽真心是有一手,但他也不會輕易鬆口,畢竟他也是受夠了。
“說不過去吧!”涅謝爾羅迭冷笑道,“我怎麼聽說非戰鬥損失非常至少,大部分傷亡都是最近的一次戰鬥所造成的呢!”
聽到這兒切爾內紹夫自然是全明白了,感情人家早就知道了詳情,這就是等他鑽進套子裡然後放肆抽臉。
但木已成舟切爾內紹夫也隻能繼續強行解釋一波:“最近的戰鬥因為迫近布加勒斯特,敵人的抵抗自然是愈發地激烈,戰況激烈損失自然也會大一些!”
涅謝爾羅迭自然是立刻反唇相譏道:“是嗎?伯爵,可為什麼最近有一些小道消息說我軍在瓦拉幾亞遭受了一場慘敗呢?”
切爾內紹夫那個恨啊,可也沒啥辦法,隻能繼續嘴硬道:“既然首相您也知道那不過是小道消息,沒有任何公信力可言,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涅謝爾羅迭頓時笑出了聲,看那架勢他可不是僅僅聽了小道消息那麼簡單,他恐怕是有證據的,而接下來他就要拿出證據來打臉了!
隻不過沒等涅謝爾羅迭打臉,尼古拉一世就站出來強行終結了話題:“這些小道消息就沒有必要拿到禦前會議上討論了!瓦拉幾亞的戰事陸軍部必須加強督促,務必儘快平定叛亂!”
然後尼古拉一世話鋒一轉,直接吩咐道:“高加索方麵的準備工作進行得如何了?我不希望在高加索再次看到類似匈牙利和瓦拉幾亞的鬨劇了!”
涅謝爾羅迭此時的心情肯定如同嗶了狗一般,因為按照他的計劃,接下來將要痛打落水狗,讓切爾內紹夫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然後用這貨活生生的例子告訴整個俄羅斯官場,他涅謝爾羅迭還是首相,還能掌控全局,任何膽敢跟他對著乾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隻不過這個野望隨著尼古拉一世的乾預直接就流產了,這位沙皇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到此為止誰也不許繼續揪住切爾內紹夫不放!
俄羅斯的官場最牛逼的終究還是尼古拉一世,隻有他才是真正能夠掌控一切的那個人,他喜歡哪怕全俄國都不喜歡也必須執行,而當他不允許切爾內紹夫倒台的時候,涅謝爾羅迭也隻能乾瞪眼。
當然,這並不是讓涅謝爾羅迭最失望的,真正讓他失望的是他讀懂了尼古拉一世的心思,這位陛下並不是那麼想死保切爾內紹夫,他想要保住的是之前被更改的外交基調,那就是必須從奧地利身上榨油,決不能手軟。
這才是讓涅謝爾羅迭失望的事情,因為他知道就算抓住了切爾內紹夫或者其他支持搞奧地利的大臣的把柄和小辮子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這是沙皇的意誌,沒有任何人能違反!
也就是說,就算他涅謝爾羅迭再上躥下跳也沒用,時代已經變了,神聖同盟越來越不適應這個時代了,就連尼古拉一世不知不覺之間也對這個體係審美疲勞開始有新的想法了。
也就意味著,一直為神聖同盟背書和代言的涅謝爾羅迭已經過時了,如果他不設法改變,那很快恐怕就會被尼古拉一世替換掉!
頓時涅謝爾羅迭出了一背的冷汗,雖然眼下最窘迫的可憐蟲是切爾內紹夫,但恐怕他今後也將會跟那貨差不了多少。但是,他並不想這麼灰溜溜的下台,他還可以再乾些年的!
涅謝爾羅迭也不光是貪戀權位,更重要的還是放不下奧地利,奧地利眼下的狀況就已經說明了這個老大的帝國已經越來越不堪重負了,如果沒有強力盟友的支持,這個帝國恐怕很快就會垮掉。
而涅謝爾羅迭熱愛奧地利,原因為此儘一份力量。雖然以前的協調主義和神聖同盟可能已經無法維持了,但他覺得自己有能力找到一條新的路子。
這條新的路子將滿足尼古拉一世部分貪欲的同時,也起到維護奧地利帝國存在的作用。
也許是時候做一點點微調了!
涅謝爾羅迭在心裡頭嘀咕著,他的腦子已經完全被此占據,對接下來討論什麼高加索戰事毫無興趣,一門心思的想著怎麼兩全其美。
隻不過哪有那麼容易,維也納體係費了牛大的勁才建立起來,現在想要重新改建裝修,怎麼看都得大費周章,一個弄不好這幢搖搖欲墜的破房子直接就垮掉了。
彆到時候重建裝修的錢花了,結果房子還倒掉了,那豈不是成了傻逼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