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洛耶什蒂。連續三天,李驍和維什尼亞克都沒有見到迪米特裡了,這個之前無比殷勤的舔狗仿佛被關進了冰箱,不光沒有影子還冷得讓人寒心。
    甚至連帶著讓之前那位殷勤備至的安東內斯庫市長都顯得越來越怠慢,這讓維什尼亞克很是著急。
    “安德列卡,咱們是不是玩砸了,這架勢有點不對勁啊!”
    李驍也覺得不對勁,但並不認為是自己這邊玩砸了,他覺得更有可能的是國際形勢發生了某種變化。
    “報紙上也沒說什麼啊!”維什尼亞克疑惑道。
    李驍歎了口氣道:“報紙如果什麼都知道,如果報道的都是真的,那還要什麼間諜?尤其是瓦拉幾亞這種落後的地方,報紙就更靠不住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情況,可能是國際上的,也可能是布加勒斯特,總之!一定有事情發生了!”
    對此維什尼亞克也沒轍,李驍和報紙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他這個更迷糊的人就更不知道了,所以他隻能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繼續等嗎?”
    李驍摸了摸下巴,朝旁邊圍觀並跟著皺眉頭的安東問道:“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安東直截了當地回答道:“我們決不能坐等了,這太被動了!”
    維什尼亞克愕然插嘴道:“那我們直接去找迪米特裡或者那個草包安東內斯庫嗎?”
    李驍輕蔑地道:“找他們有什麼用?隻會顯得我們心虛!”
    安東也點頭讚同道:“我也認為沒必要跟他們廢話,直接擺明我們的態度就好!”
    維什尼亞克大概是明白了李驍和安東的意見,但對此抱有疑慮:“會不會玩脫了?他們要是真沒反應,我們怎麼辦?難道真離開瓦拉幾亞麼?”
    李驍笑了笑,拍著維什尼亞克的肩膀道:“維什卡,你這是心態還沒擺正,跟瓦拉幾亞人打交道,不要總想著他們覺得怎麼樣,你得直接告訴他們你要怎麼樣,得牢牢地讓他們跟著你的節奏走,你得處處控製住他們,否則,那將會是一場噩夢!”
    維什尼亞克實在沒有李驍那種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他總覺得當前的大好局麵來之不易,應該更加珍惜,應該慎重些,萬一玩脫了那可怎麼辦啊!
    隻不過不管是李驍還是安東都對他的慎重不屑一顧,這讓他很是疑惑,李驍這麼有自信倒是符合他的個性,這貨都敢當麵懟尼古拉一世和亞曆山大皇儲,鄙視瓦拉幾亞人太正常了。
    可安東這個謹慎的小夥子怎麼也被某人傳染了,以前這小子沒這麼飄啊!
    李驍哈哈大笑道:“那不是飄,而是真正了解瓦拉幾亞之後對他們的鄙視,你還是來這邊時間太短,沒搞清楚狀況……你就彆擔心了,安東去退房了,你也讓小夥子們做好準備,收拾好行李,然後去聯係馬車……”
    維什尼亞克有些糾結地問道:“真走啊!”
    李驍籲了口氣,完全是一副被你打敗了樣子回答道:“他們攔住我們自然就不走了,不攔著我們就先返回布加勒斯特看看情況!”
    李驍這邊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迪米特裡的,很快安東內斯庫就氣喘籲籲地向他來彙報情況了,當然這位市長大人未必有他表現出的那麼上氣不接下去,很可能在離開馬車的前一秒他還是心平氣和風平浪靜,但從打開車廂的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馬拉鬆附體了。
    他必須得向主子們表現出自己的兢兢業業和忠心耿耿不是。而李驍這邊的情況是迪米特裡最最關心的,這麼重要的事情突然發生了變化,他不著急也得顯得著急,否則不就是不上心不稱職麼!
    “先生,法國人正在打包收拾行李,好像準備走!”
    迪米特裡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安安穩穩地端起紅茶,緩緩地抿了一口才開口道:“還有呢?”
    這種詭異的態度讓安東內斯庫有點抓瞎,不知道迪米特裡究竟是什麼意思,隻能試探著回答道:“還有在聯係馬車。”
    迪米特裡臉色一肅,將茶杯往茶幾上一放,仿佛是看白癡一樣看著安東內斯庫問道:“我是問你,法國人有派人來聯係你或者通知我辭行嗎?”
    【這有什麼重要的?】
    安東內斯庫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主子不關注法國人要走的事兒,反而關注法國人是不是有辭行,這不是主次顛倒了麼?
    迪米特裡能瞧出安東內斯庫是真的不懂這裡頭的說法,對這貨的眼光和智商是由衷地表示不屑和鄙視,難怪這貨之前在普拉霍瓦縣還乾不過一個商人出身的安德賽斯,就這智商當個普洛耶什蒂市長都顯得勉強。
    所以他也懶得跟這貨多做解釋了,隻是有點不耐煩地吩咐道:“彆管法國人是不是在收拾行李,或者聯係馬車,你隻要盯好他們就行。他們什麼時候真的來辭行了,你再通知我,到時候由我去處理,你就不要多管了!”
    說著,他很隨便地擺了擺手讓安東內斯庫滾蛋,他實在不耐煩看見這個蠢貨草包,但是比較打臉的是,還沒等安東內斯庫走出房間,迪米特裡的秘書就進來通報道:
    “先生,迪奧梅德先生的秘書安東尼奧來了,您現在見他嗎?”
    迪米特裡是真想也把安東晾一晾,讓他知道布加勒斯特的大爺是有多牛逼的,但有了安東內斯庫剛才的通知,他還就真不敢這麼做了。
    皺了皺眉,他問道:“他有說什麼事情嗎?”
    秘書小心地回答道:“似乎是前來向您辭行的……”
    秘書的話還沒說完,迪米特裡已經duang地將紅茶隨手往茶幾上一推,然後不顧著手指被茶水燙到,快步地向房門方向衝去,仿佛是被踩了尾巴一樣。
    不過好在他還未完全喪失理智,衝到門口陡然刹車停了下來,然後對秘書吩咐道:“你去告訴他我這裡暫時有點緊要的事情要處理,讓他稍等片刻,記住一定要給我把人留住,我要是出去沒見到他,小心你的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