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李驍就算再不齒布勒蒂亞努兄弟的為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哥倆真的很會來事,舉一反三聞弦歌而知雅意,都不用明說,稍微暗示一下他們就會很知趣了。
    當然這種知趣也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你得能死死地吃住他們,否則,彆說暗示就算是明示他們也會裝作看不見。
    “哦?兩位也對石油產業有興趣?”李驍很是玩味地笑道。
    迪米特裡立刻回答道:“是的,我們認為石油產業前景喜人,有著巨大的發展空前,可惜的是我們兄弟一直不得其門,沒有合適的投資機會。”
    揚康斯坦丁也道:“所以希望您千萬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們必然全力以赴,將瓦拉幾亞石油公司打造成瓦拉幾亞……不!是整個歐洲都首屈一指的石油公司!”
    李驍心裡頭有些好笑,這哥倆還真是會演戲,說得跟真的一樣似的,還什麼打造成歐洲首屈一指的石油公司,真心是說得比唱得都好聽啊!
    其實吧,真實的想法還是抱大腿,還是衝著李驍的所謂背景和佩裡埃的官威去的。不過對李驍來說也是樂見其成,因為他本來的目的就是從這兩兄弟身上多榨一點油水而已。而且給他們一部分所謂的股份,也能讓他們能心甘情願的賣命不是,反正他那個瓦拉幾亞石油公司壓根就是一個空殼,一毛錢的成本都沒有,賣股份等同於空手套白狼了。
    李驍笑眯眯地回答道:“兩位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你們果然是瓦拉幾亞最具開拓視野的精英,相信瓦拉幾亞石油公司有你們的加盟,必然會蒸蒸日上日進鬥金!具體的合作事宜等我召開董事會,征求各位董事的意見之後,再給你們答複,如果他們不反對的話,相信兩位很快就能得償夙願了!”
    布勒蒂亞努兄弟趕緊連連點頭道謝,李驍的回答讓他們愈發地確定一點——瓦拉幾亞石油公司的水很深,裡麵的董事恐怕都是法國大人物,否則某人也不需要征求他們的意見了。
    這個認知使布勒蒂亞努兄弟不光沒有不愉快,反而愈發地高興起來,真要能花錢就和法國政界大佬建立聯係,那他們也是決不吝嗇的,因為這種關係太寶貴了,根本是有錢都買不來啊!
    “咱們這步棋是走對了!”迪米特裡喜滋滋地對揚康斯坦丁說道,“真沒想到這裡麵的內情如此的豐富啊!”
    揚康斯坦丁也很是感慨:“是啊,誰能想到瓦拉幾亞石油公司不過是個幌子,其實是法國官僚們斂財的手套而已。”
    迪米特裡嘿嘿一笑道:“這也很正常不是麼,畢竟法國講究什麼公開透明,官兒們必須吃得斯文點兒,不能像豬玀一樣將整張臉都伸進食槽裡,弄個白手套大家斯斯文文像個紳士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該撈撈,既體麵又實惠,豈不美哉!”
    “哈哈,那倒是!”揚康斯坦丁也哈哈大笑起來,“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要兩全其美,我懂的!”
    說著兩兄弟對視了一眼然後放聲大笑了起來,好一會兒之後,迪米特裡忽然問道:“不過你說,那位會給我們多少股份?得花多少錢?”
    揚康斯坦丁摸了摸下巴道:“股份不會太多,畢竟法國人不可能真讓我們說了算,也就是個意思,但我估計不便宜!”
    迪米特裡點點頭,然後毅然決然地說道:“再貴咱們也得買,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能錯過,而且必須做得漂亮點,讓法國佬充分滿意!”
    揚康斯坦丁笑道:“那是當然,不過今後瓦拉幾亞石油公司的事兒我們得多留心,千萬不能讓國內那些土鱉壞了法國佬的心情,攪和了我們的好事!”
    迪米特裡先點了點頭,然後忽然皺起了眉頭,用食指扣了扣腦門,有些懊惱地說道:“剛才都隻顧著高興了,都忘記跟你說了,我聽到了一些風聲,好像有一幫地主聯合起來給臨時內閣施加壓力,好像是要抵製開采石油什麼的!”
    揚康斯坦丁頓時吃了一驚,端坐起來直視著迪米特裡飛快地問道:“怎麼回事?你怎麼不早說?”
    迪米特裡嘟囔道:“我也就是聽到了一點風聲,好像是阿德裡安佩特雷斯庫那個老東西串聯了一批人……你知道的,那個老東西油鹽不進,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揚康斯坦丁摸了摸下巴:“阿德裡安佩特雷斯庫麼?到不是什麼大麻煩,但這個老東西在那些鄉巴佬和老古董裡麵還是有點麵子的,不能掉以輕心,你去跟他聊聊,讓他識時務一點!”
    迪米特裡立刻就答應了,因為他壓根就沒太把阿德裡安佩特雷斯庫當一回事,畢竟這位老伯爵已經是過去式,對瓦拉幾亞上層的影響力很有限,對這種老古董他自然是看不起的,就算你丫祖上再闊綽又如何,還不是明日黃花。
    於是乎轉過天來,迪米特裡就趾高氣昂的殺到了阿德裡安佩特雷斯庫的府上,準備好好地教育一下老頭,讓他乖乖聽話。
    隻不過讓迪米特裡沒有想到的是,老頭比他想象中還要頑固和難搞,一言不合老頭就給迪米特裡罵了個狗血噴頭,對於迪米特裡的威脅更是不屑一顧,還放言如果迪米特裡繼續執迷不悟做法國人的走狗,就讓他追悔莫及!
    “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讓我追悔莫及!”迪米特裡憤憤地衝揚康斯坦丁抱怨道,“他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還敢威脅我!哈哈!簡直不知所謂!”
    揚康斯坦丁到沒有他那麼狂妄,麵對迪米特裡的抱怨和狂言他陷入了沉思,他從阿德裡安佩特雷斯庫不尋常的舉動中讀出了危險的信號,他了解那位伯爵的脾氣,他不是因為那種一時激憤就莽撞行事的小屁孩,既然那位這麼做了,那必然是有倚仗或者有這麼做的原因!
    “彆衝動!”揚康斯坦丁如是說道:“先去探探那位伯爵的虛實,現在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