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一切之後,尼古拉米柳亭自然是又氣又急,氣的是康斯坦丁大公胡作非為,他早就警告過,不要去找李驍的麻煩,很顯然那位大公根本就沒聽進去,來了個陽奉陰違。
這種不遵守承諾的做法讓尼古拉米柳亭對他是相當失望,當然更多的還是著急。因為形勢已然如此了,再生氣又有什麼用,還是得趕緊想辦法解決問題不是麼。
但是,尼古拉米柳亭沒辦法。老阿德勒貝格的計策毒就毒在這裡,他根本是順水推舟順勢而為,如果康斯坦丁大公自己沒有起歪心思,那根本不會掉坑裡。
從某種意義上,那隻老狐狸根本就是另類的陽謀,根本沒辦法防禦。尤其是已經掉坑裡之後,就隻剩下被動承受一條路了。
可問題是康斯坦丁大公根本扛不住,他再怎麼說也不過是海軍大臣助理,連正兒八經的海軍大臣都不是。隻要尼古拉一世生氣了,一句話就能讓他停職回家玩泥巴。
“伯爵,您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呢?”尼古拉米柳亭跺著腳著急萬分地說道。
但是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一點兒都不著急,他慢悠悠地反問道“告訴你有什麼用?你連那位大公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尼古拉米柳亭頓時就無地自容了。確實,他這回的表現是相當的不合格。片麵的輕信了康斯坦丁大公,壓根兒一點兒警惕性都沒有了,敵人都發大招了都懵懂無知,簡直像個沙雕。
“那您可以去警告康斯坦丁大公啊!大公閣下一向都很尊重您的,您的意見他肯定能聽進去!”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直視著尼古拉米柳亭的雙眼,用一種極其冷峻的口吻說道
“是嗎?您確定康斯坦丁大公真的很尊敬我?但我怎麼聽說大公閣下說我已經老了,已經跟不上時代了,耽誤了他上回徹底擊垮緬什科夫,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的?”
稍微一頓,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吐出了幾個字“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是這樣說的吧?”
尼古拉米柳亭冷汗濕透了背後,他不完全確定康斯坦丁大公說過這些,但是以之前那位大公意氣風發時的狂妄狀態來說,說了也不奇怪。
而這些話竟然一字不落的都進入了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耳朵裡,難道真正掌管第三部的是這位伯爵嗎?
尼古拉米柳亭一邊擦拭著冷汗,一邊為康斯坦丁大公說好話“伯爵,您也知道,大公閣下還太年輕,年輕人未免會得意忘形,請您不要跟他計較,他不過是一時失言而已。”
“一時失言嗎?”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但這笑意不但未能讓尼古拉米柳亭感到輕鬆,反而覺得壓力愈發地大了。
“應該是的。”尼古拉米柳亭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我就當是的吧。”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看似很輕易地就放過了康斯坦丁大公,讓尼古拉米柳亭鬆了口氣,但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的心懸了起來。
“所以這回也隻是略施懲戒,下一次如果這位大公還像之前那麼無禮、那麼狂妄,我不介意跟弗拉基米爾一起幫他一把。”
尼古拉米柳亭苦笑不已,他知道這回康斯坦丁大公算是得罪狠了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不過說起來也是,之前扳倒緬什科夫可是多虧了這位伯爵,但康斯坦丁大公一點兒好都不念,轉頭就說人家是老糊塗,換誰也惱火不是。
【好像有點不對啊?】
尼古拉米柳亭咂摸了一番之後,覺得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應該不是小心眼,這位伯爵一向是以大局為重,根本就不太在乎個人榮辱。怎麼這回突然就對康斯坦丁大公爆發了呢?
“讓我生氣的,不是康斯坦丁大公詆毀我,”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慢悠悠地說道,“讓我生氣的是,他根本就沒把我們的事業當一回事。”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忽然提高了嗓音,很是憤恨地說道
“你以前說隻要他掌權了,就會大力改革,就會給民眾自由和民主,但是這兩個月你有看到一點兒這種傾向嗎?不過是代理緬什科夫暫管海軍部就讓他飄飄然了,就不把你我的意見當回事了,就打著革新的旗號實則為自己謀私利,就把之前的夥伴和朋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是革新家的表現嗎?”
麵對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質問,尼古拉米柳亭啞口無言。因為康斯坦丁大公這兩個月的表現確實不咋地,有點辣眼睛。
隻不過尼古拉米柳亭依然還是對康斯坦丁大公抱有期待,依然認為他不過是一時得意忘形而已,他為其辯護道
“大公閣下確實有點得意忘形,但這隻是暫時的。至於海軍革新計劃的相關訂單,您也應該知道,前兩年大公為了那幾個廠子投入很大,資金相當緊張,他不過是想儘早收回一部分資金。”
“那所謂的質詢會議公然打擊異己又怎麼說呢?安德烈大公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的真話而已,怎麼他就不願意聽了?”
“這個……這……”尼古拉米柳亭努力開拓道“那應該是來自陛下的壓力,迫不得已,迫不得已!”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淡淡地回答道“那我希望這樣的迫不得已最好能少一點。不然有時候我也隻能迫不得已地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這就是明顯地警告了,尼古拉米柳亭反倒鬆了口氣。隻是警告說明羅斯托夫采夫伯爵還沒有完全放棄康斯坦丁大公,還有婉轉的可能,以後他多提點那位大公就好了。
“那陛下那裡?”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很輕鬆地回答道“自然是由我去解決。不過尼古拉,你最好提醒一下大公閣下,第一次我就當是疏忽大意馬失前蹄了,但如果下一次!”
尼古拉米柳亭趕緊保證道“伯爵,請您放心,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大公閣下經此一事必然會知道厲害,再不會犯類似的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