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相反,敦煌月牙泉為什麼這麼小,但卻能在沙漠中保持這個樣子無數年?
正是因為鳴沙山這邊的環境,讓風不斷從低處往高處吹拂,即使是現代每天來這麼多的遊客,把沙丘的沙子踩得一直往下掉,但隻需要一個晚上,風就能把這些沙子吹回原位。
這種風景不管在什麼時代都算是一個奇觀。
所以,住在鳴沙山附近的沙漠平原當中,是十分安全的,完全不用考慮晚上會不會來一場沙塵暴之類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這裡的沙漠營地開展得如此順利,有這麼多商家以及獨立遊客在這裡住。
不過還沒等到他到帳篷,就聽到有人說道“咦?怎麼樊存沒在?”
“提前回去了吧?”
“帳篷裡麵也沒人啊?他手機還放在裡麵充電。”
樊存?
陳星聽到這個名字也回頭確認了一下,確實沒看到他。
樊存就是那個尼康大叔,之前在月牙泉景區就和他同行了一路,在這裡重新認識以後,陳星卻發現這個人隻有在人很少的時候,才會比較健談一些。人一多起來,他就一邊吃著他們帶來的花生米,自己喝酒。
“廁所也沒在,他去哪裡了?”
這片平地就這麼大,在沙漠裡麵夜晚是比城市裡麵明亮很多的,彆說這裡有燈,即使沒有燈正常人也能在這裡看到比較遠的地方。
他們這一個營地主要依托陳星他們訂餐的那兩個房車周圍,另外的營地至少也是百米以外,那邊的人也很熱鬨,也生起來了篝火一起圍著跳舞唱歌,但樊存顯然不是喜歡去湊熱鬨的人。
有人還去那邊看了一下,回來說道“沒有。”
那人有些著急的抓了抓頭發,說道“不會出什麼事吧?”
陳星忽然指著遠處的沙丘說道“那是不是他?”
“誰?哪裡?”
“看不見啊?”
因為樊存這個小插曲,之前他們聊天的一群人也都沒散,跑到陳星身邊跟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他們隻看到了一片黑暗。
這裡的黑暗雖然亮,但到底是深夜。
人的眼睛在這裡隻能看到周圍的一片地方,更遠處對他們而言就是一片黑,這就像英雄聯盟裡麵的戰爭迷霧一樣。不過陳星的視力很好,非常好,到還看得清楚。那邊的沙丘上就是坐著一個人。
看身形應該就是他。
陳星說道“看他樣子應該沒事,我去看看,你們等我消息。”
隻要看到了人就沒什麼事情,這邊也沒聽說有什麼危險的野生動物什麼的,頂多蚊子比較危險……陳星剛才真的看到沙漠裡麵的文字了,好家夥每一個都和長腳蚊差不多大,而且吸血。
雖然他們看不到,但聽到陳星這麼說還是放下了心,說道“一會兒你給我們打個電話。”
“。”
陳星走路最快,爬山的速度也快,這沙丘有二三十米高,但陳星沒用多久就上去了,這還是沒有那種軟梯子不好固定的情況下,不然陳星走在這裡就和普通的上樓梯差不多速度。
走近了一看,這上麵果然是樊存。
“樊哥。”陳星喊道。
樊存在看天空,聽到喊聲才回頭看,然後笑著說道“你也來看星星?”
“我來看你。”
“?”
樊存有些懵。
“你一個人出來也沒留個話什麼的,大家發現你沒在了都很擔心你……還好我眼神好看到你在這裡。”
樊存這才反應過來,說道“不好意思,我看你們可能還要聊很久,就想出來拍一拍星空,營地那邊有一點亮了,所以我才到這裡找了個位置。給你們添麻煩了吧?”
“沒有,也不算麻煩。”
陳星繼續踩著沙子往上走,順便給營地裡麵等著人發了一條消息。
走到樊存身邊,陳星說道“晚上的沙漠真有點冷啊。”
“恩,天黑以後的一段時間沙漠的沙子散熱會很快,等太陽的熱量完全消失了,它就會開始吸收周圍的餘熱了。”
陳星哈哈一笑,說道“我到是沒考慮這麼多。”
他也在這裡坐下來。
還真彆說,現在的沙漠氛圍好像是比之前人多有感覺啊。
小風吹著,地上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這種風聲是獨特的,讓陳星聯想到了埃及音樂當中的一些獨特樂器,腦海裡麵自動出現了以前聽到過的埃及音樂,配合著眼前的沙漠,沙丘下亮著燈光的一片營地,以及沙漠星空當中美麗的星星。
“這裡真漂亮啊。”
陳星用手支撐,後仰著看天空,發自肺腑的說道。
樊存點點頭,說
“其實我不是第一次來敦煌了,上一次來的時候我還很年輕,那時候才1998年,這裡沒有這片營地,月牙泉也沒有我們現在看到的那些燈條,沒有旁邊的公園,很樸素,也很好看。”
“……我還沒出生。”陳星說。
他是零零後來著。
樊存笑了一下,說道“我當時是和我女朋友一起來看的,後來我們結婚了,我小的一個兒子估計和你差不多的大,你幾幾年的?”
“02年。”
“那是差不多,他17。”
樊存單獨和人待在一起的時候談興很濃,指著旁邊的一個沙丘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那邊的沙丘其實就是月牙泉裡很多人爬的那個鳴沙山,在那邊就可以看到月牙泉了,厲害的人幾乎可以走路過去,不用花門票錢。”
好遠……
現代估計沒人會為了省了幾十塊錢的門票錢而選擇走沙漠進月牙泉吧。
敦煌這麼多景點,月牙泉真的算便宜的了。
“月牙泉見證了我和我妻子那段最美好的時期,後麵的這十來年,我有時候晚上做夢都能夢到我和她在鳴沙山上互相表達心跡的時候。這次來到這邊,我也是第一時間想著來月牙泉看看,但物是人非了。”
“二十多年了,肯定有變化的,我們國家現在發展多快啊。”陳星說。
“是啊,現在每個地方都在變,這裡當然也不依然了。”
“嘖,樊哥這話說的有水平。”
怪不得是職業作家呢,說話就是文藝。
陳星的文藝隻在文字裡麵,日常生活裡麵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年輕人。
他衣服穿的少,現在覺得有點冷了,起身拍了拍屁股,說道“那您就好好拍星空吧,我可是要回去了。”
從剛才吃飯到現在,他已經丟下兩個女孩子很長的時間了。
這樣可不好。
回去看看情況再說。
他們睡的帳篷是這裡的商家固定在這邊的,裡麵的東西一律都是高水準,床鋪雖然不高,但也有島國榻榻米的感覺,被子一蓋誰也不愛。外麵就算再冷,窩在被子裡麵也是溫暖的。
陳星在自己的小帳篷裡呆了一會兒,收到消息以後偷偷跑到一個大帳篷裡麵去。
這種大帳篷估計住一晚的價格比小帳篷高不少。
裡麵完全是遊牧民族臨時營地的感覺,裡麵的床是一種木製的組裝床,在厚厚的墊子上,稍稍有些搖晃,但不會亂響。周邊的布上麵還有裝飾畫,有桌子,一般酒店有的這裡都有。
甚至有加濕器和加熱器。
白天用不到這個加熱器,但晚上的沙漠確實是能用到的。
第二天,本來今天陳星是準備回去的,但沫子和娜娜兩個女孩才剛到敦煌,很多景點都沒去看,於是又陪著她們去了一趟玉門關,感受了一下古代西北第一關的塞外之情。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玉門關明明就在甘肅,這個省份又不是什麼邊疆省,為什麼古代會寫這樣的詩呢?
因為從這裡走出去以後,就是著名的羅布泊,在當時的環境看來,這裡已經不是熟悉的漢家文化了。它的右邊是我們國內從古至今,是華夏人都知道的河西走廊,右邊是羅布泊,再遠一點是塔克拉瑪乾沙漠。
這種環境,你讓春風如何去度呢?
即便是現在,登上玉門關以後看到的就是滿目黃沙,一片荒涼的樣子。
遊客的話,自動過濾就好。
從玉門關回來以後陳星就連夜登上去燕京的火車。
禦姐確實很不錯,但如果再陪她們旅遊下去,陳星就趕不上到燕京看國慶節的升旗儀式了,他可不會為了隻有一夜之緣的女人而改變自己的旅遊計劃。陳星之前不知道兩人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以後陳星還是有點尷尬的。
在火車上,他拿出電腦整理了一下這段時間拍到的畫麵。
敦煌確實可以,這個地方怎麼拍怎麼好看,而且特彆適合陳星的拍攝風格,如果不是要減少自己出片的數量,那這些照片基本上百分之六十都能放到之前那樣的畫展上賣掉。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廢片,還有一些是陳星拍的美女。
莫高窟裡麵不能拍照,可惜了,如果能把那個多彩的石窟拍下來就好了,就算不能賣,用來做紀念也好。
坐在陳星旁邊的是兩個去外地出差的敦煌本地人,看到陳星在電腦上選照片,一直看了一個多小時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陳星把所有的照片清點完畢,準備建立一個敦煌文件夾存起來的時候,其中一個人才說話。
“小兄弟,這些都是你拍的啊?太好看了。”
陳星聽到他們的口音就知道是敦煌的本地人了,笑著謙虛了一下,說道“也還好,主要也是一些我喜歡的東西。”
另外一個人說道“我們敦煌拍出來的宣傳片好像都沒有你的好看。”
“那不至於,我還沒修呢。”
真正要拍景點照片,其實遊客不是什麼難題,陳星有很多種辦法解決那些會一直走動的遊客。
所以在這些人見到的照片當中,很多大景色都是看不到遊客的,隻有那些陳星隨便拍攝的照片才會出現大量的遊客影響觀看,但不管是前後哪一種,都得進一趟p才能成為大片。
“真的有,我們這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拍新的宣傳片,前幾年還可以,但現在拍出來總覺得有種房地產放出來的小區概念圖一樣,越來越不好看了,你這些照片我覺得都比他們好。”
陳星剛才清理了幾百張,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這樣,敦煌幾年的宣傳照可能都解決了。
但人家的客氣你要是當真就不好了。
陳星經常都能聽到讚美,早就習慣了這種感覺,一邊和他們聊天一邊刪除那些廢片。
現在光線明亮,火車上也不是完全平穩的,所以陳星也沒在這上麵開始修圖,把電腦收了起來,聽著歌看著窗外如電影一樣逐漸劃過的西北景色。
西北塞外這片地方在古代一直被排擠在漢家文化之外,但陳星這一次來看,卻發現到處都是華夏文化的影子。
法國是一個移民城市,全世界的人都有,他們也有很多不同的文化,但涇渭分明,比如巴黎當中就有一個區基本屬於華夏人,在那裡就能體驗到很多華夏人才過的節日,而且也挺紅火的。
而華夏,很多人都說是一個包容性很強的國家。
這種包容性的不介意你以前是什麼人,擁有著什麼文化,但隻你們接受並且學習華夏的文化,並且融合到你們本身的文化裡麵,那百年以後,誰也不能說你們就是外國人。
即便是白人也是如此。
華夏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在華夏的56個民族當中,有不少於五個的白人少數民族,他們也是正統的華夏人。
說起沙漠文化,即使是華夏人很多也會想到埃及,阿聯酋什麼的,但華夏也是擁有沙漠麵積最多的幾個國家之一,自然也有屬於自己的沙漠文化。不過陳星更願意稱呼這種沙漠文化為大漠文化。
華夏古人把塞外的地方說成大漠,如今最典型的自然就是敦煌周邊的這片景區了。
沙漠荒涼熾熱,唯有綠洲存人。
大漠聽起來則是蒼涼豪邁,大開大閡無需掩飾,古往今來在玉門關外出現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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