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鐵站裡的空間比起國內的地鐵站來說相對狹小,通道很多,如果這裡不是地鐵站的話,那麼改成密室逃脫一定會很火爆,頭頂上的空間和周圍的瓷磚看起來都很古老,莫名其妙讓陳星想起了防空洞。
他小的時候去過家附近的防空洞,裡麵的磚牆樣式和拱形結構,就和大堂站如出一轍。
“星,你來自華夏,你們那邊的地鐵是什麼樣子的?”陳星沉吟幾秒後說道:“華夏的地鐵都很寬闊,通道明亮,潔白,科技感比較強,和這裡完全不一樣。”阿貝爾點頭說:“看來你們的國家現在發展得很好啊,我們從書上看到華夏是一個麵積可以和整個歐洲相媲美,擁有三千年曆史的國度,等我賺夠了錢我一定要去看看。”陳星糾正道:“我們國家的曆史可遠不止三千年,從有文獻記載的黃帝時期開始有4700多年,這些年發掘的文物也在逐漸的證實那個時代。”
“四千多年?我們一直以為隻有三千年。”
“可能是你們的教科書反應比較慢吧。”陳星也不是專業研究曆史的,對這些情況也是一知半解。
他個人是覺得歐美都在有意無意的壓低華夏的價值,不多潑點臟水就算他們很友善了,怎麼可能承認沒有完全證實的那兩千年呢?
華夏還是保守了點。歐洲都可以把荷馬史詩當正史,那他們要是把山海經當做正史,豈不是吊打全球所有國家。
回到地鐵這個問題上。因為巴黎修建地鐵的時間太早,比華夏的地鐵早了一個世紀,所以他們的地下交通才顯得這麼老舊,昏暗。
但正是因為很早就開始發展,現在整個巴黎的地下交通用四通八達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不管是遊客還是本地人,絕大部分都更願意使用地鐵來出行。
進入地鐵裡麵,車到是和國內的差彆不大。建築可以存在一個世紀,但是車顯然不行,巴黎地鐵的車輛也是經過了多次的換代。
走出地鐵,出口上就是戰神廣場了。陳星看到了一顆栗子樹,正在散發著香氣,他下麵的長椅坐著一對情侶,周圍還有背著冰鎮香檳的小販,他們用透明的酒杯來裝香檳,一杯隻賣10歐元。
陳星還看到有拿著一大束玫瑰花的小販。戰神廣場是觀看埃菲爾鐵塔的絕佳位置,很多網絡上流傳的鐵塔圖片都是在這裡拍的,情侶很多,在這裡賣玫瑰絕對是個不錯的生意,如果這個行業不那麼卷的話,一個月的收入甚至比開個店當老板還要多。
阿貝爾去點了兩杯香檳,對陳星說。
“謝謝你讓我做你的導遊,這一杯酒慶祝我們的相遇。”小販用水把杯子洗乾淨,然後又按壓另外一個閥門,讓背後水箱裡的香檳從水龍頭流進水杯裡。
陳星拿起杯子看了一會兒。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喝香檳,以前都隻喝過啤酒和白酒。
這杯酒是白色帶一點棕,不斷升起的氣泡讓他很像雪碧,但光線卻很通透。
阿貝爾也拿到了自己的酒杯,對陳星說道:“àtsnté”
“snté”酒杯在空中撞擊。陳星先是抿了一下,然後一口喝掉大半杯,濃鬱的香氣先是彌漫口腔,然後整個爆發,味道有多重水果混合起來的香味,蘋果,香蕉,葡萄,櫻桃之類的。
而且一點也不會感覺到辣。阿貝爾喝完了把酒杯還給賣香檳的,問道:“你是不是會說法語?”
“有嗎?”我什麼時候暴露了嗎?陳星一下想起乾杯的時候她說了一句法語,自己下意識的也說了一句。
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去想自己說的是什麼語言的,尤其是陳星這種三種語言都是母語級,聽到彆人說什麼話,自己跟著也就說出來了,不會仔細的想。
“有,你發音很標準的,snté。”
“這是什麼意思?”
“你真不懂啊?反正是乾杯的意思。”阿貝卡用狐疑的眼神看著陳星說。
不怪她疑惑,陳星的發音太正統了,不像一個對法語不懂的人。兩人順著公園裡的小路往前走,賣花的小姑涼也多了起來。
這條路上有很多遊客,從各種交通工具上下來準備去埃菲爾鐵塔的,或者從鐵塔回來的,都會走這條路線,人來人往,而且偶爾還能在這條路上看到些熱鬨。
比如,忽然就有人跪下了。不是朝拜的五體投地的跪,而是麵向女友單膝跪。
這麼濃重,顯然是在求婚。陳星這一路上已經看到了兩對情侶成功了,其中有一個男人是臨時起意的,他沒帶戒指,但女孩依舊很感動的接受了求婚,周圍響起一片掌聲。
陳星拍了兩張照片。他覺得帶沒帶戒指都無所謂,如果有一個女人願意和你來巴黎,那就一定也願意接受你的求婚。
阿貝卡卻在吐槽男人太大意了,戒指都不帶。在歐洲,求婚的時候必須要送出一枚結婚戒指。
結婚後女性要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這種傳統就是從歐美流傳過來的。
她們會一直把結婚戒指戴著,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能取下來,是不是鑽石的都不重要,或者說大部分的結婚戒指都是不鑲鑽的,因為這樣做家務的時候會很不方便。
阿貝卡和陳星解釋了歐洲國家的婚姻文化。陳星一邊聽,一邊問,感覺在重新塑造三觀。
歐洲的其他國家先不說了,至少他在阿貝卡這裡了解到的巴黎人婚姻傳統,都和國內所謂的西式婚禮完全不一樣。
戒指是婚姻的象征,不取下來象征著婚姻的至死不渝。有實力的人自然可以購買鑽石戒指,但鑽石的價值甚至不如在戒指的內側刻畫上雙方的名字來的浪漫。
甚至他們不拍婚紗照,頂多在婚禮之前拍攝幾張訂婚照。阿貝卡還指著在遠處鐵塔下拍攝婚紗照的人說道:“看,如果在巴黎的任何地方見到了這樣的人,不用想,就算是近視眼也能猜到他們來自亞洲,而且大部分是華夏人。”
“……”
“這就是文化的差異吧,也不是所有的華夏人都是這樣,我就比較喜歡傳統的婚禮,我們國家的傳統婚禮穿的是大紅的婚紗,鳳冠霞帔,也非常漂亮。”阿貝卡點點頭,笑著說:“當你的導遊還能知道不少華夏的知識呢,上個月我也接到兩個來自華夏的遊客,他們很少和我說話,經常都是我們說話,他們隻顧購物和點頭。”說話間,他們又到了埃菲爾鐵塔下麵,兩人之前見麵的地方。
阿貝卡說道:“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
“一會兒吧,我先合個影。”陳星拿出手機調到拍攝模式,出於本能的在廣場上找角度。
阿貝卡問道:“需要我幫忙拍攝嗎?”
“不用了。”陳星發現如果要合影,最好還是在剛下地鐵的那一段路,在那邊可以拍攝到鐵塔的全景,而走到鐵塔下麵來就隻能拍攝局部了,想到這一點的陳星又帶著阿貝卡往回走了一點,到剛好能拍到全景的位置。
他們還在那條有很多人求婚的林蔭路上,兩邊都是樹葉,但冬天的樹葉並不密集,可以當成中景。
這樣照片就變成了陳星的近景,樹葉的中景,埃菲爾鐵塔的遠景……係統沒有要求陳星要把合影拍得多好看,隻能說陳星這完全就是出於對攝影的嚴謹,這才對這張手機照片都這麼精益求精。
以人作為近景是很難的,如果在網路上能找到這種照片,並且很和諧的話。
那其中的人肯定也很好看……【拍攝一張和埃菲爾鐵塔的合影】【年輕人自有年輕人表達愛意的方式,簡單,激烈,一意孤行。
活得講究的人往往比彆人多了一個叫做執念的東西,為了這個執念,即使他受到了愛情的背刺,他也一定要不遠萬裡來到巴黎,在埃菲爾鐵塔下拍攝一張自己的照片】【恭喜你獲得天賦:色彩】這次來的不是技能,是天賦?
陳星先看了係統獎勵的結果,然後再回頭看那一長段的消息。啊?我一定要在埃菲爾鐵塔下麵拍照片?
這不是你的任務麼?陳星不能否認自己內心深處確實想來這裡看一看,但要是把這種想法比作執念,還一定要來參觀,那就說得有點過了。
係統這是藝術加工嗎?說得還挺不錯的。就是有點不像在說我。色彩天賦怎麼用陳星沒關注,天賦和技能是不一樣的,技能是直接出現在腦海裡,就像你為這個技能學習了幾十年,然後隔了一兩年沒有使用有些生疏,稍微熟悉一下就能用出來。
天賦就不行,得慢慢在生活裡去發現。比如他現在的友善天賦,造成的影響他自己就不知道,可效果往往超出預計。
他為了看係統消息,原地站了一會兒,阿貝卡好奇的站到陳星身後看陳星拍的照片,照片拍得很清晰,埃菲爾鐵塔在照片的一邊,陳星的身子在照片的一邊,頭頂是藍天和樹葉。
畫麵中陳星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沒有日常中她看到的那麼精神,左手伸向前麵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揣在兜裡。
好帥!阿貝卡覺得照片裡的陳星比現實還要帥,那雙黑色的眼睛簡直了!
除了顏色,好像詹姆斯麥卡沃尹。那可是她的偶像,阿貝卡很少把現實中遇到的男人和自己的偶像做對比。
陳星回過神來就看到阿貝卡的臉離自己的手機越來越近,他仔細看了看手機裡麵的圖。
沒錯啊,是我剛才拍的照片,阿貝卡這種眼神陳星還以為自己打開了什麼秘密的東西。
收起手機,陳星說道:“好了,你要是想拍照的話我免費幫你拍幾張。”阿貝卡眼神一路跟隨手機到了陳星的口袋裡,這才說道:“難道你拍照還收費啊。”陳星笑了一下,示意阿貝卡站過去。
話說在歐洲當攝影師,賺到的錢是不是要比國內多不少?來到巴黎陳星就覺得什麼都很貴,吃飯貴,住宿貴,就連坐地鐵也要比國內貴很多,最短程的單程地鐵也需要1.9歐元,差不多14塊錢,比華夏貴了好幾倍。
一連拍了幾張,陳星坐在長椅上檢查照片,阿貝卡在一邊問道:“看不太清楚,你拍得怎麼樣?”
“還不錯,相機的畫麵有點小,明天傳到你手機上就好了。”把相機蓋上,陳星仰著頭活動了一下頸椎,心裡想著剛才拍的照片。
原來這就是色彩天賦啊,提高了自己對色彩的敏銳度。阿貝卡以為陳星在看鐵塔,就主動介紹道:“這座塔剛建立起來的時候,巴黎人很討厭他,認為這樣一個高大的建築屹立在這裡破壞了巴黎的市容。”
“為什麼呢?”
“可能是因為我們的城市建築都不高把,鐵塔的出現太突兀了,所以才很討厭,到我爺爺那一輩的時候情況就好起來了,我們慢慢接受了鐵塔的存在,並且深愛它。”陳星笑了一下,覺得阿貝卡的理論挺有意思,又問:“那你是怎麼看待埃菲爾鐵塔的?”
“我不是說了嗎?深愛。”她加重語氣強調了深愛。陳星點頭,站起身看著鐵塔下麵密集的排隊人群,問道:“排隊上去要多少錢?”
“去塔頂的費用是25歐元,上麵還有一個餐廳,味道還算不錯,但很難預約,要提前很久,需要預約嗎?”
“費用呢?讓我死心。”陳星開著玩笑說。他的錢在巴黎生活一個月完全夠用,但是出入這些奢侈品店就算了吧,開設在鐵塔上的餐廳對陳星來說就是奢侈品店,對於街頭上無數的餐廳來說,這裡華而不實。
排隊坐電梯的人摩肩擦踵,排隊過程當中那種漫長的等待和密集的接觸,讓陳星開始考慮要不要今天上去。
他想站在高處看巴黎的景色。但如果登上了鐵塔,景色當然可以看到,但唯獨缺了最能代表巴黎的鐵塔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