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也沒辦法了。
得到係統前的陳星已經喪失了銳氣,隻想著畢業後努力工作,賺點錢養家,僅此而已。
而拿到這個旅遊係統後,心氣到是有了,但這時候難道去考大學?
本來都有自己的人生規劃了,那就是用旅遊來帶動係統,用從係統那邊拿到的獎勵來豐富自己的生活,讓後半輩子的人生過得有滋有味,所以陳星不可能浪費幾年的時間跑去讀大學。
就像很多已經找到了人生方向的學霸們,哪怕他們讀的是北大清華,是劍橋,是哈佛,都中途放棄了學業。
所以,無論怎麼看,大學生活都已經和他失之交臂了。
沿著這條山路走了半個小時,其中還穿越了一片林地後,這才看到了建築。
這裡是一片小平原,從兩三米高的雜草中,順著地上的那條小道走進來後,麵前離他們最近的,便是一片片的稻田,看起來已經離成熟不遠了,很多穿著不同於現代服飾的男男女女們正在田間勞作。
望遠看,田地的後麵是山,木製的建築依山而建,從低到高,層樓疊榭,鱗次櫛比,有點像山城的樓房,但更緊密,更美觀,此刻還能看到對麵上千戶人家做飯時,升騰起的嫋嫋炊煙。
這就是人間煙火氣啊。
在城裡可見不到了。
左右有兩座大山,他們的房子也沒修得那麼高,山體的位置到了三分之一半山腰就沒有了,但兩座山的山頂各有一座建築,房子也從兩座山的中間位置,一路修了過去,直到看不見。
【你的眼前是正在生火做飯的苗寨居民,他們是這山野深處,被青石綠瓦包裹下的存在。這煙火人間的光景,是華夏千年傳承下,最傳統,最迷人的景色】
【你的攝影天賦正在經曆一場優化】
【也隻有行過許多路,經曆過許多坎坷後才會發現,建築,是一本書,其中的故事,隻有生活過的人才懂。建築係列任務開啟——當你入住一個特殊有傳承的建築時,你將獲得獎勵】
千年的苗寨,就是係統承認的風景嗎?
陳星覺得這一天的奔波,從早到晚不是坐客車暈車就是坐摩托吹風的痛苦完全消散掉了,唯有那種萬裡奔波後,終於實現目標的狂喜,以及見到這種景色後內心的安寧。
陳星和張老師都在這裡站了許久。
接著,陳星抬起相機,拍攝下苗女在田間勞作的風景,以及被係統承認的,煙火人間的苗族建築。
張老師也說道:“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苗寨了。”
她以前去過很多地方,出生在東北的她也是經曆過很多事情之後才決定留在滇南投身教育事業的,可是對於眼前的村寨,她還是感覺到了震驚。
如果這裡的路再好走一點,沒有這麼困難,這裡應該能依靠旅遊業賺到不少的錢吧。
可惜,這裡的人太過於封閉,大部分人甚至從出生到死亡都沒有走出過春滿寨,隻有八十年代之後出生的人,才願意走出大山,想辦法讓家鄉過得更好。
但幾十年了,春滿寨依舊沒什麼變化。
張老師說道:“走吧,你這次過來應該是彆人推薦的吧,你晚上有住的地方嗎?”
陳星收起相機,說道:“先進去看看吧,希望有人能夠收留。”
來之前他還覺得隻要有錢,給人家兩三百塊錢的住宿費,應該能住一兩個晚上,但到地方了他才覺得,這裡的人應該對金錢的**沒有那麼強烈,錢在這裡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還不一定呢。
這片平原上的地可比之前的林蔭小道寬闊多了,沿路走下去,兩邊田間的人紛紛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兩人。
從外麵來的客人,這可是稀客啊。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從田裡走出來,笑著對兩人說道:“歡迎歡迎啊,好久都沒有陌生人到我們寨子裡來了,伱們是過來找誰的嗎?”
張老師先點了下頭,說道:“我是學校的老師,我們在這裡有兩個學生開學後就沒有消息了,打電話也打不通,我就有點擔心,想過來看看,請問您是?”
“我算是這個村的村長吧,也是扶貧書記,叫侯通,不過我最近沒怎麼聽到有學校的學生逃學,你說的那兩個人叫什麼名字。”
“一個叫池明清,一個叫宋舒蘭,都是應該上高二的學生,這次返校後我就沒看到她們了。”
陳星聽到宋舒蘭的名字,耳朵就豎了起來。
原來這個老師是來追究宋舒蘭逃學的事情的,而且事情也不像宋舒蘭說的那樣是休學,而是直接不去上課了啊,學校都沒通知。
“池明清啊,我知道,她們家住在山上,我這段時間沒去。”侯通手指著左邊大山。
作為被分派到這邊的扶貧人士,侯通對學生的教育還是很看重的,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正在學齡的孩子在家裡幫著父母務農,除非實在不行。
他帶著兩人往山上走,周圍的人偶爾喊一聲:“猴哥!”
侯通也笑著回應。
侯通說道:“你們是什麼學校啊?”
“華坪女高的。”
“這可是個好學校,不去讀書還是有些浪費了。”
他先誇了一下張老師的學校,然後歎氣道:
“我是14年來到這邊的,春滿寨的地理條件實際上非常好,水稻一年三熟,傳統的針織物品賣到外麵也能賺不少錢,建築風景完全是流傳了幾百幾千年的那種,但他們就是……不思進取吧,完全沒有和外麵溝通的想法。”
說是遵照傳統,但也不是。
侯通來這裡好幾年了,以他的觀察來看,春滿寨到2021年都如此封閉的原因是寨子裡麵的老人,族老。
他們害怕變化。
幾年前外麵那個橋被修建起來後,隻用了一個月就被鑿爛,他覺得應該也是寨子裡麵的人乾的。
一路的爬山,陳星到還好,張老師卻有點頂不住了。
張老師一直都在咳嗽,應該肺部有什麼毛病,現在走累了,喘氣的時候夾雜著咳嗽。陳星就又過去攙扶著她走,走了大半小時才差不多到地方,是一個很漂亮的苗族吊腳樓。
侯通喊道:“池三,池三啊,姑娘在不在家的?”
沒人應答,但陳星看到樓裡有一個女孩子從窗戶探出頭,兩分多鐘以後,侯通準備打電話問一問他們家田裡有沒有人,這時候門打開了,一個女孩子從房子裡走了出來。
“在的,在的,張老師,侯叔叔,叔叔。”
陳星嘴角扯了一下,說道:“你叫我哥哥就行,我大不了你幾歲的。”
這個女孩子就是陳星剛才看到的人,這一分鐘應該換衣服去了,她現在穿著一件明顯是上一輩,或者是上兩輩的外套,有很濃厚的時代氣息,這種成熟的衣服很大程度上掩蓋了她的學生氣。
張貴梅往前走了幾步,抱著女孩子往前走,小聲的說話:“明清啊,你不到學校也不告訴我。”
“我,我不想告訴你,我不想上學了。”
兩人都開始帶著哭腔。
“為什麼?”
“沒有,我就是不想上。”
陳星遠遠的看著,彆人或許聽不見她們說話,但陳星耳聰目明,看得清楚,也聽得清楚。
怎麼會不想呢,好姑娘,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不是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