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混沌中析出,如噩夢驚醒,逃離了苦悶,斷開這夢魘,迷朦依舊。讓真相敲開記憶的鎖鏈,莫叫靈魂永世不得安寧……
我相信了她所偽裝起來的孤弱之心,成全了那隱藏在淒苦外表下的深重罪孽,還能放縱什麼,還能姑息什麼,再也無法容忍,無法繼續無知地錯誤下去……
朝霞浮映天邊,晨光灑向濕寂的荒野,輕霧薄氣淡淡蒸散,荒野自然吹風,崎嶇空廓的黃土地上,枯草、紅枝、綠葉連成一片,稀疏的灌木叢掩映著鳳的孤身背影,長發輕飄,衣著清雅緩動,微冷的朝色晨氣包纏著他沉默的身軀。他神情黯然,凝目深思。
她到底是什麼人,我知道她就藏匿在我的潛意識裡,使我總能嗅到她的氣息,竟然情不自禁想要發現她,思念她……若,你究竟是誰!我要撕掉罪惡的ruo組織的幌子,我要看到真實的你!
若——ruo——若——
鳳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一對關鍵字,觸目驚心:ruo,不就是“若”!
荒野裡飛花飄絮,鳳的頭腦終於警醒。就在這時,他身後吹來一陣芬香氣息,大約就在數十步以內,讓他意想不到地聽見了一聲呼喚,“鳳——”輕柔的腳步穿過草叢,踏上鬆軟的泥土。她竟然是她!鳳漸漸轉體,視線之中果然出現了那個女人的身影,她衣著華麗,含著灑脫的笑容,盈盈走來。
“鳳,你還好嗎我找了你兩天了。”她走到鳳的麵前,表現得親和而可愛。她換了發型,顯得嬌小了許多,一身高貴的穿著打扮襯托出她仿佛原本就存在的貴氣,卻又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極力掩飾著那深藏不露的王者之風。
鳳冷目視之,不予應答。若的笑貌由深變淺,她繼續走近,站在鳳的身邊,低頭不語,這時,忽然感到腰部振晃,隻見那把粉紅色匕首已被鳳拔劃而出。
鳳快速從若的腰上抽出匕首,在若抬頭的一瞬間便割抵住了她的喉嚨,冰涼的刀刃帶著鳳的滿腔憤怒,即刻在那柔白的肌膚上現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若稍顯驚訝,眼神呆滯,身體卻沒有絲毫反搏之意,她輕含暖笑,用最深情的目光望著鳳,看到的是鳳冷暗的眼神,兩人持久對視著。
為什麼要欺騙我,為什麼要褻du少女至純的柔弱,為你野蠻的本性贖罪,若,今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鳳的心火在燃燒,刀刃一寸寸地向著若僵直的頸推進。若眼角微皺,將疼痛隱埋在靜滯的笑容裡,此刻仿佛再也沒有了顧忌,她傾身上前,緩緩抬動雙臂,頂著利刃,抱住了鳳。匕首跟隨鳳的手輕微後撤,鮮血順著若的脖子滴淌,若的臉上溢出的卻是幸福之色。
情人,你送給我的永遠是驚訝……我如願以償把你擁抱,也許你永遠也不會再抱我,因為我不值得……可是你願意賜予這瞬間的溫暖,我已經足夠了,情人,再救我最後一次吧,送我上路,無論地獄天堂,我都感激你,因為你是我的情人——
若,閉上你的雙眼,在懺悔中死去,不要祈求寬恕,我不會再同情你。忘記我,忘記我的溫柔,帶著你錯誤的直覺下地獄去吧——
刀刃在激憤中顫抖,鳳宛如石雕,略微動彈便能斷掉這女人的腦袋。此時,若乾澀的眼裡卻不見一滴痛苦之淚,她滿懷相擁,竟在鳳推刀之際再向前傾,欣然猛烈地摟緊鳳的身體,斑斑血跡浸染胸前。
看著我啊,情人,你不必心慈手軟,我願意死在你手裡,你知道嗎,情人跡實現了我的夙願,讓心愛的人殺死一次,才能真正嘗出愛他的滋味,現在,我還可以再來一次——
若,死吧……見鬼!你去死——
“唔……”鳳氣息急促,目光如炬,若的鮮血正從緊握的匕首上滲入他的指縫。“嗯……”若肢體抽顫,全然不顧地撲抱束緊,直至與鳳的身體像拉滿的弓弦,沒有半點鬆弛,若拚命仰起血紅的頸,將蒼白的唇輕輕貼在了鳳的臉上,在這接近於零的間隙裡,她癡醉般閉上了眼。
為什麼要逃避呢,情人,逃避彼此潛意識裡相知相伴的記憶,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同床共枕,甜蜜卻錐心,我的情人啊,你不可以就這樣把我忘得乾乾淨淨,我愛你……我已經我把給了你,你不能再拋棄我了,動手吧,否則你會永遠後悔——
朝陽灑落在若的黑發上,浮起清香,鳳已經辨不清那柔頸的傷口進度,隻能感受那女人溫潤漸涼的唇、緊擁的臂膀和僵顫的軀體。“呃——”粘稠的血手開始鬆弛,鳳漸漸鬆手,事實上,隨著若的驅進,鳳已經縮守到了不能再退的境地。終於,他放了手,張開的手掌觸碰到了若冰冷的臉龐、耳垂和鬢發。就在匕首鬆開的一刹那,若也放開了鳳的身體,並順勢提起胳臂,從鳳的手裡接過刀,抽劃而出,同時睜開了眼。
噌!鮮紅的匕首推按至前,若仰身朝後,兩目悲凝,將刀插進了鳳的心臟!
嚓!犀利的尖刀在鳳心中旋挖一周,被若拔出,飄起了一縷淒長的血帶。寒風烈烈,熱血噴湧,鳳手按心口,神情僵滯,緩慢落身下去。
“情人,為什麼呢……”若退步凝望,眼裡湧起點點淚光,荒野的枯草野花漸漸將她掩隱。鳳倒下了,一並帶走的是兩顆碎裂的心。
冷風吹向遙遠的東部海岸,遠離繁忙的都市中心,正當坐落在郊區的粘粘主題公園像往常那樣寂靜時,粘粘飲食館的一間餐廳裡卻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喊叫。
馨馨和祺祺驚忙跳下座椅,來到年糕身旁,隻見年糕臉色發白,捂著心口俯趴在了餐桌上。“好疼,心好痛……”年糕靠倒在馨馨懷裡,顫聲道。
“哎呀,沒事吧!”馨馨慌忙替年糕揉揉心口、揉揉背。
“哦,這可怎麼辦呢,是不是生病了”祺祺急得團團轉。
“痛——”年糕悲苦著臉,不一會兒已是淚水漣漣。馨馨將她摟緊,一邊哄一邊說:“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就哭了啊!”
祺祺端來了熱水和藥,年糕在陣痛之後漸漸平靜了下來,喝了點開水,麵色好轉,隻是習慣似地摸著心口位置,神情有些傷感。真是奇怪呀,馨馨和祺祺很是擔心,正在這時候,兔子興衝衝回來了,她還帶來了一位貴客,琳琳。
琳琳也是粘粘家庭成員,經常奔波於東粘與西粘之間,她此次前來是要告訴大家兩個好消息。第一個喜訊,是恐怖組織連夜從西部各大城市全麵撤退,政府已經基本控製住了局勢,這其中少不了nnf的功勞,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據說是跡的身亡,而後罪惡組織ruo的高層下達了撤退命令。另外一個驚喜,西粘答應的公園後續資金終於籌集完畢,琳琳就是以特使身份來交付這筆款項的。
“哇,太好嘍!”
餐廳裡幾個姑娘頓時抱成一團,期待已久的公園開業時刻終於到來了!激動的氣氛裡,年糕卻默然坐著,一點也提不起精神。
“糕糕,你臉色不太好啊,怎麼,不開心嗎”兔子問。
年糕搖了搖頭,她站起身對琳琳說:“聽說你和雲姐姐常在一起,你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麼,我已經很久沒見姐姐了……”
“這個……”琳琳活潑地笑了笑,說:“我不能告訴你。年糕放心吧,她沒事,她過得很好。”
年糕神色暗淡,在這值得歡慶的時刻裡,她卻更加深刻地感覺到了傷痛,就像她經常夢到逆弟弟那樣,還有更多更多。
聽說有人最近看見過小路,他出家了,當了道士。還有蠕蟲,至今下落不明,據說她行為異常,倒也沒有做過壞事。
都像夢一樣逝去了,精彩的日子似乎才開始準備,可是分享者卻一去不複返了。年糕惟有將最後的期待寄托於她朝思暮想的鳳……
哥哥,你快來吧,無意中,我依然在期待你……
寒風蕭瑟,挺立在群山之中的孤堡正麵臨重重危機。失去了雪仙小屋這道屏障,在經曆了罪惡組織輪番狂轟濫炸之後,雷氏城堡進入了短暫的平靜。
“雷大人——”
幻疾步走入中央大廳,打斷了雪紫與雷的對話。雪紫懊惱地轉過身,隻聽雷沉沉地歎氣道:“幻,這次又是誰死了,讓你這麼慌張。”
幻低頭揚聲說:“大人英明。就在剛才,一顆流星劃落天際,您可能不會相信,那是鳳。”
“什麼!”雷拍案驚聲。
雪紫猛然呆愣,滿腹積怨仿佛在瞬間得到了釋放,她苦笑一聲,脈脈叫道:“菜刀,你可以安息了……”
“屬下確認無誤,大人。是罪惡組織ruo的首領若,殺死了nnf最強的鳳。如此一來,免除了大人的心腹之患,屬下著實為您感到欣幸哪,大人——”幻激動不已。
“唉……真是出人意料,我從此少了唯一的對手,不知是該喜還是悲。”雷漸顯平靜。
“當然是可喜可賀啊,大人!雷氏取代粘粘,大人君臨天下的時候就要到了!”
“哼,你想得太周到了,幻。”
“這全是屬下肺腑之言,屬下追隨大人,等的就是這一天!屬下矢誌不移,肝腦塗地,日月可鑒!”
“嗯。”雷懷著一絲莫名的失落感,喝了口茶,突然疑惑道:“你說鳳死了,是包括櫻嗎”
“這個……”幻遲鈍了一下,低聲說:“屬下從粘粘家庭臨時營地探察歸來,看到櫻正在接受仙仙的治療,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雪紫皺起眉頭,見幻低頭擦汗。
“混帳!”雷怒聲道,“鳳和櫻,不就是同一個嗎!”
雪紫忍不住譏笑:“我就說麼,哪有那麼利落的事兒,還想揀便宜來邀功啊。”
“大人息怒——”幻慌忙解釋,“據屬下所知,他們完全是兩個人。屬下曾有幸探明,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就算再給她千條命,也難對大人構成威脅。這一點,屬下以人頭擔保!”
幻說到此處,隱隱發笑。隻聽雷緩緩喝茶,說:“你的意思,鳳真的已經死了”
“對!他死了——”
幻抬起首來,望著雪紫疑惑的神情,肯定而悠然地笑道。
恐怖主義遭受重創,政府軍重新占領了城市,除了偶爾響起槍聲,局勢已經穩定,抵抗分子均被就地槍決,恐怖組織大勢已去,留下的卻是千瘡百孔的都市廢墟。
城外荒郊野嶺,安置著幾頂簡陋的帳篷,粘粘家庭的親戚們聚集在此,從他們發現鳳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當綠茶和仙仙走出櫻安睡的帳篷時,大家全都圍了上去。
“她沒事了。不過,鳳的心已經死了……”仙仙說。
從此,世人不會再看到鳳的身影,取而代之,櫻將永遠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女孩子了。還好,大家更習慣於叫她姐姐,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嗎。
正午時刻,帳篷外碧綠的草地上升起了炊煙,春春開始準備午餐了。話說沒有一樣炊具,連菜也是臨時湊來的,不過大家在一起高興嘛,而且過了今天就可以進城了,政府承諾將給粘粘家庭建造一座新家。另外,東粘已經有了回應,粘粘主題公園開園在即,親戚們可都盼望著這一天呢,住進公園豪華的彆墅裡,嘿嘿。
春春一個人在帳篷裡切菜,滿懷憧憬地哼著歌。這時,李子進來了,笑嘻嘻站在春春身後流著口水:“不愧是我的紅顏知己呀,做的都是我喜歡吃的,嘿嘿……”
春春一邊忙活,一邊笑著:“被知己誇讚了呢,臉紅哦——”
“哇哈哈,應該的,應該的!”李子狂笑著抱住了春春。
“哎喲,彆這麼大聲嘛——”春春回身,隻見李子合住笑口,眼神變得奇怪,嘴角微微上抽,慢慢咧開雪白的牙齒,暗默地笑了。“唔……”春春好生驚訝。李子帶著這種笑容,一句也沒再說,轉身就出了帳篷。
李子到了外麵,胡亂而又興奮地望了望四周,然後又進了仙仙的帳篷。
“嘿,仙姑,乾什麼呢”李子緩步走近,仙仙手裡正在一針一線地縫衣服,花布攤了一堆,縫好的衣裳分開整齊地疊放著。
“嘿嘿,又給誰做新衣服哈”李子調皮地問。
“唉,本尊、馬甲、本尊、馬甲……還能有誰”仙仙咬斷線頭,抬起頭來,忽然吃了一驚:李子兩眼呆直站在她麵前,嘴角露出一絲極其詭異的傻笑。
“喂,彆弄這樣的表情啊,很恐怖的——”仙仙哭笑不得。
“嘿,是嗎……”李子嘴唇抽動,眼光放蕩,像個木頭人,轉體半周,徑直走了出去。仙仙放下衣料,心中納悶,就在這時,她放置在身旁的占卜牌突然一個個劇烈晃動,仙仙頓感不妙。
今天天氣多美好哦,陽光燦爛,避鬼驅邪,一派繁榮昌盛的和平之氣,哇呀哈哈——
李子掀開帳幕,這一次他走進了櫻的帳篷。櫻躺在厚厚的充氣床墊上,蓋著被子,她醒了,望見李子悄悄進來,於是艱難地坐起身,她大病初愈,臉色黃白,微笑裡少了幾分嫵媚卻多了幾分成熟。
“姐姐,躺著啊!小心累著了——”李子走到櫻麵前,笑容綻放。
櫻輕輕搖了搖頭,請李子坐,這時,李子含著渴望的眼神說:“櫻姐姐,我可以在你腿上趴一會兒嗎”
櫻略呆了一下,欣慰地點頭。於是,李子興奮地揭開棉被,半蹲著身子,俯趴在了櫻的雙腿上,安逸地自言自語道:“溫暖哈,好舒服……最忘不了的就是姐姐溫暖的膝蓋、柔軟的腿。”
“弟弟——”櫻不禁伸手緩緩撫mo李子的頭,淚水充滿了眼眶。
李子靜趴了一會兒,抬起頭,抽搐著浮現出了獰笑,而後起身退去,默默無言地到了帳外。櫻迷惑地望著,心中卻感言道:謝謝你,弟弟……
午餐快要好了,開水在爐火上滾沸,大家圍聚著等候開飯,這時,李子衝到人們中間,終於忍不住瘋狂叫喊:“哈哈!你們這群傻瓜!被我騙了哇!”
眾人莫名其妙,隻聽李子狂吼道:“現在是該讓你們清楚我的身份的時候了!我呀,哈哈,我是你們的敵人!我是ruo組織派來的!喔哈——”
李子瘋了。大家似乎都對他的玩笑不感興趣,有的繼續等飯,有的就乾笑幾聲,沒誰理會他。李子傻了眼,躥來躥去,嚷著他是恐怖分子。這時,零站在他身後,拍著他的肩膀說:“李子,發燒了麼,我看看——”
零去摸李子的額頭,不料李子氣急,突然拔出了零的佩劍,緊跟著朝後猛然一捅!“哈哈——”李子轉過身體,一邊後退一邊露出陰森的笑容。“嗚——”零驚喘,腹部中劍,立時湧出了血。
“哈哈!現在相信了嗎!”
李子瘋笑,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舉至頭頂。眾人方才反應過來,驚異之時,隻見李子將手中信紙扔落在地,搖身一變,換了身戰袍,又哈哈大笑。
“這是女王陛下給nnf的挑戰書!各位姐姐妹妹,我不奉陪嘍——”
李子瞬間化作一陣嗆人的濃煙,在風中飄散,無影無蹤。人們慌忙去救零,綠茶撿起了李子扔下的那封信。女王陛下綠茶翻開信紙,看到一行簡短的留言,署名是“若”:
明日午後,雪仙小屋,與我決戰。
海浪滔滔,遙遠的海平麵上隱現出一座孤島,那是粘粘家庭傳說中的隱居點,南妙羽島。大海吞噬了無儘的罪惡,也難阻止汙濁之氣登上這深海之中聖潔的閨島。
島上煙塵迷漫,明火四起,草木殘斷。亭台水榭已遭毀壞,在三位女主人每日遊玩的紅花綠地,恐怖組織的包圍圈正逐漸縮小。南、妙妙和小羽堅守到了最後一刻,這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已渾身傷痕、疲憊不堪,漂亮的衣衫絲裙布滿了刀劍劃破的痕跡。
“南姐姐,我們完了……我不想死……”妙妙哭顫道。
“彆說喪氣話!”小羽奮力擊倒一名恐怖分子,退守到南和妙妙身邊。三姐妹手持殘劍,麵對黑壓壓的人群已無路可逃,房子被燒了,漁船也被炸了,無力回天,最傷心莫過於她們苦心營造的世外桃源就這樣被毀。
南輕笑,摟握住兩位妹妹的手,歎道:“沒什麼好怕的,妙妙,小羽,我們可以死在一起,這不很好嗎,葬在我們自己的島上,綠葉為鋪,鮮花為蓋,享受永恒的姐妹之情,誰也拆不散我們。”
聽到南的話,小羽也忍不住落淚,三個人緊緊依靠在了一起。這時,前麵騰起了一縷黑煙,隻聽一陣狂笑,恐怖組織的隊伍前出現了讓三姐妹目瞪口呆的人影:李子!
恐怖分子眾人擁戴下,李子昂首挺胸,好不威風,他奸笑道:“嘿嘿!南姐姐視死如歸,小弟佩服——”
“李子,原來是你!”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失落無語。“弟弟……”妙妙這時哭得更厲害了。
“諸位姐姐不要太過驚訝哦,由我來賜死,你們應該感到榮幸才對——”李子抽刀揮舞,身後的恐怖分子吆喝呼應。
“李子,你這個叛徒!”小羽擋在南和妙妙麵前,怒視眾人。
正在這時,晴日降星光,從人們頭頂上瀉下一段素淨的光芒,降臨在了三姐妹身前,幻化出一位俊灑的男子。頓時,南失聲驚喜道:“白!”
男子輕微側身,朗笑道:“沒有男人的世界,終究不夠精彩。”
小羽和妙妙喜笑顏開。絕路逢生,在這危難關頭看到的希望,默默守護著南妙羽島上三顆神聖的女人心,白,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劍拔弩張的時刻,李子悶笑道:“來了個送死的。”
白赤手空拳,麵朝眾人,坦言道:“李子,叫你留在這裡好好學習,你不聽,平日裡你的那些姐姐們都是怎麼教你的,教出你這麼個倒黴蛋,成了彆人玩的把戲。”
白的氣勢讓恐怖分子懼怕。李子憤怒至極,瘋吼道:“哇!你是不是想快點死啊!”
恐怖分子迅速縮小包圍圈,白略向後退,氣氛變得異常緊張,依照目前的情形,他和三位姑娘已經插翅難飛。忽然,天空中出現了極光般的色彩,眾人抬首張望,隻見半空落下又一束光,在白的身旁旋開,一個高大男人爽笑現身,舉起手中酒壺,欣幸飲道:“俗話說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要玩就玩得痛快點嘛——”
“天意弟弟!”南和妹妹們興奮得幾乎忘記了身上的傷痛。
“看來,不是離彆而是重聚啊——”白笑道。
這叫天意的男人一點也沒把李子放在眼裡,竟痛痛快快喝起了酒。李子冷笑:“又來一個,哈哈,好啊!省得我一個一個地去找你們了!”
天意噴灑酒氣,說:“咱們幾個也算老交情了,李子,你中了什麼邪我不管,如果你還有良心,就給那三個女人一條生路。我和白,難道還不夠讓你瘋的嗎。”
“沒錯,我也是這個意思。”白說,“無論什麼東西,總歸有它的導向和目的,李子,你想要的應該不是這些,不要太過分了。”
李子呆怒無言,兩目迸發出了莫名的憤恨。“哈哈!笑話!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這幾個一律不準放過,全部殺掉!”李子慌了似的命令道。
恐怖分子隨即推向前進,聲勢浩大。天意無奈地喝了口酒,轉手將酒壺扔給了白,鎮定地喊了聲:“兄弟!”
“兄弟——”白笑端而起,飲下一口烈酒,這時,聽到南在他身後叫道:“給我!”
白稍顯遲疑。一壺濁酒飛遞給了南,南飲之後,小羽和妙妙也相繼自願喝下了這斷義之酒、同生共死之酒。
南妙羽島在大海呻吟之中若隱若現,像沉入海底的鑽石,化作了永恒淒涼的美……
綿延深山,雲氣繚繞。雷氏城堡在罪惡組織最後的總攻下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炮火隆隆,半山腰,刀劍人影蜂擁而上,攻破了城堡滄桑的麵容,他們放下吊橋,長驅直入。
中央大廳冷風疾奏,黑色紗帳卷起半頁,依稀透現出雷的雙腿,整潔的白色著裝。他緩緩喝茶,沉著冷靜,直到廳外響起了女孩的哭喊聲,他睜開沉睡般的雙眼,隻見雪紫惡狠狠地將可可拖拽進了大廳。
嗵!可可倒爬在地上,雪紫拍了拍雙手的灰塵,望著雷,冷笑道:“待會兒把她交出去,他們要的是家譜,是她而已!”
可可緩慢仰起頭,淩亂的頭發沾滿了塵土,身體上看得出有被雪紫踢打的痕跡。她輕輕撩開亂發,目光顫抖著移向雷的寶座,低聲哭道:“祖爺爺……”
雷緊緊捏住茶碗,怒道:“胡鬨!”
“我胡鬨”雪紫揪住可可的頭發,朝著雷嗤笑:“你可憐她對不對,嗬嗬!你這個假聖人君子,她其實就是被你折磨成這樣子的哦!”
可可痛得哀號。雷氣顫不已,推翻茶碗,站起了身:“太放肆了!紫丫頭!”
雪紫放聲大笑:“你殺我啊就像你害死刹那、害死菜刀那樣!雷,為你效忠的結果可不就是這樣麼!”
“紫丫頭……”雷又緩緩坐下,癱靠在椅上,道:“彆人這麼說,我還可以原諒,可是你……你太傷我的心了。沒錯,我構造了一個失敗的家族,我把你們當作我的孩子,給了你們身份榮耀,將你們的人才天賦發揮到及至,然而,最終卻落得個家破人亡的結果。”
“嗬嗬,你承認就好!”
“紫丫頭,你逃命去吧……”
雷平靜地說道。雪紫輕輕踢了踢可可的腿腳,歎笑道:“我不是傻瓜,逃是要逃的,不過得借助這張王牌,還有……你的掩護,這是你欠我的!”
“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但是,女孩一定要留下!”雷說。
可可冰冷潮濕的身體打著哆嗦,她輕聲咳嗽,不禁苦笑。雪紫愣了愣,立即拽起可可的胳膊,對雷喊道:“你還要她你還惦記著她身上的家譜”
雷沉默不答。可可頓時被雪紫扭住手腕,痛得呻吟,“好吧,今天當著雷大人的麵,我們來瞧瞧家譜到底藏在哪裡!”雪紫隨即下手,開始撕可可的衣服。
“不要啊……”可可捂緊身體淚流滿麵。雪紫氣急難忍,朝著那嬌弱的臉,用儘全力給了一巴掌,鮮血飛濺:“你的哥哥已經死了,你還能等誰來救你!”
雷默視著,輕緩歎息。雪紫憤憤地喘氣,又衝著可可使勁踢了一腳。女孩已經失去了痛哭的聲音,她顫動著身體,口吐血沫,麵朝紗帳跪坐而起,臟亂的發絲被冷風吹開,她睜大了美麗的眼睛,嬌嫩的麵龐浮現出最後一絲尊嚴:
“你們想要……那就拿去吧!”
深粉色的熒光突然從可可的身體中綻耀而開,雪紫慌忙退後,熒光迅速由粉色變成了各種顏色,那是從可可心中爆發出的綺麗色彩,在極短的一刻充滿了整個中央大廳,寒冷的空間升溫了,雷禁不住站起身來,女孩輕柔的心聲傳遍城堡,灑滿山岡峽穀,掠過橫衝直撞的恐怖組織,隨著那溫柔的光芒,和可可的身體一起燃燒,中央大廳開始浮現出傳說的神秘家譜——
嗬嗬,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大家好哦,我就是年糕,也有人叫我蛞蝓,哦……那個,有誰願意做我的弟弟啊嘿嘿——
我來啦,我來啦,我是蠕蟲,蠕動,蠕動,我是你們的祖n奶奶——
哇呀呀,俺是滿月,這個可不能少了我——
加我一個吧,我叫夏夏——
路路來留個名,你們要對我好哦——
我來申請加入,悠悠——
……
絢麗的熒光飄散飛舞,映照得四周光彩奪目,雷呆立震驚:難道這就是期待已久的家譜!
可可在無限華麗的光與熱之中漸漸溶解,就像她一直盼望的那樣,永遠地升華。
這個丫頭竟然是個活家譜,她自爆了!看不清那柔火之中燃燒的究竟是什麼,身體蕩然無存,熒光還在繼續,那不是萬念俱滅,而是隨著她固有的溫度釋放到空間每一處冰冷的角落,衝開束縛,去向那遙遠的世界。
哥哥,你還在麼,等我,我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