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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守望!憐雪落塵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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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空氣新鮮,一湖綠水美豔如畫,鳥兒的歌唱融合了瀑布流淌之聲孕響在山穀,雪仙小屋寧秀莊重、出塵脫俗,往來的親人們趕著朝陽的輝氣落腳於此,春春等人張羅著早飯,小屋裡飄出誘人的飯香。

“仙仙!仙仙——”鳥群隨著激動的奔跑者驚起飛散,人們撇下思緒聚望而去,晨光中出現了一位身材高大、衣著奢華的翩翩男子。牛排搶先一步衝進小屋大喊:“姑姑!姑姑!你看誰來了——”

“誰呀”仙仙匆忙出門,沒走幾步立刻驚呆而立。那疾步行來的男人,揚起一陣傲然雄風,攜帶著後山雷氏城堡裡的寒氣,大家眼裡都不陌生,他就是幻。

“仙仙!”幻猛步停立在仙麵前,灼熱的眼神裡充滿了狂熱的喜色。兩人衣衫相觸,已沒有距離。

“幻幻你回來了真的是你”仙溫柔的眼光呆直地望向幻的眼睛,抑製不住的激動漸漸浮麵,美人特有的嬌容煥發出曇花一現的光彩,在此一刻與幻的俊貌咫尺相對,像天造地設的人間**呈現在湖畔綠地、展露在雪仙小屋外每個人的眼前。

“仙仙!”幻急切地張開兩臂,猛烈地將仙摟入懷中,下頜抵揉著仙芳嫩的肩背,綻露出陶醉般的酣笑,兩手抱得越來越緊,忘乎所以地緩慢閉上眼睛,逐漸顯露出一個曆經千百苦痛的男人的悲涼。仙有點喘不過氣了,依然抬起手也輕輕抱住幻,紅熱的笑麵羞澀地耷靠在幻的肩上,無儘的思念與等待全都化作了這窒息的擁抱。“老婆——”幻鬆開仙的腰背,迅速用力推扶住她的雙肩,俯首下去,一個深情的、毫不掩飾的沉吻落在了心愛之人的臉上。

“幻幻……”仙的臉紅粉滾燙,羞低著眼睛說:“人家都看著呢……”

“哈哈——”幻抬起頭來,爽聲朗笑。

有人欽羨,有人詫異,有人沉默。嘩嘩,雪仙小屋外響起了溫和持久的掌聲。

森林的早晨在這個時節顯得尤為陰冷,每一片闊葉都附著了露珠與潮氣。走進叢林的間隙,就像脫出密封罐似的,前麵是一處灑滿了陽光的開闊平地,青草墊上繁花似錦,想不到這林海之中也有此種聖地,兩位身疲力竭的女孩子情不自禁棲止了腳步——沐浴在溫暖明媚的陽光下,小雪閉眼深呼吸,小憐痛快地脫掉了潮冷的上衣,白裡透紅的肌膚裸露在陽光裡,曬得暖洋洋的。

“姐姐真是的,硬把彆人給甩掉了……”小憐噘嘴道。

“不是說了叫你也彆跟來嗎,去和你的‘主人’在一起——”小雪睜開眼睛,看到妹妹赤著身,連忙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了小憐身上:“乾什麼啊你,快穿上。”

“姐姐變得好無情,連我也不要了。”小憐悶悶地披著濕衣服,打個寒戰,忽然調皮地說:“主人是不會離開我們的,他一定遠遠地悄悄地跟在我們後麵哦。”

“好啦,看你這傻樣兒——”小雪忍不住笑了。她幾乎不記得對埃裡克講過些什麼,總之他肯定不會再回來……小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感受,隻知道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好。

“好冷。姐姐,你也脫了曬一曬吧,很舒服的。”

“哎呀,你這孩子——”小雪輕跺雙腳,難為情地急忙為妹妹穿衣服。在這種地方怎麼能不小心點呢,小雪替小憐係著紐扣,麵對麵的,看到此時妹妹天真燦爛的笑臉突然間轉冷、一雙眼睛異常緊張地凝望著前方。身後有人!小雪自己也感覺到了,莫非是他……埃裡克懷著一絲錯亂的知覺,小雪興衝衝轉過身去,慈目柔容對著陽光照射的叢林邊頓時凝涼下來,站在眼前的人竟然是峰少。

“小雪,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美。”峰少走出林木,靜望著小雪,不可思議地哼笑一聲,揉揉鼻子說:“我琢磨了一夜,始終覺得不可能,像在做夢。直到現在看著你,才真的願意相信,你活著。”

“姐姐……”小憐心慌意亂,知道峰少出現就意味著一場噩夢降臨,她搖動姐姐的臂膀,姐姐虛弱的身體在激憤中酥軟燙手。腰間的秀劍終究緩緩出鞘,小雪猛然把妹妹向後一推,自己隨劍殺向前去。

“小雪”峰少連忙跟迎出刀,明滑的大刀立刻反射了太陽光,一片亮白。小雪被刺激到了眼睛,身子一軟險些栽倒。

“姐姐!”小憐拔劍忙追過去。這時,小雪辨清了方向,不顧身體衝到了峰少麵前,劍與刀碰擦,火星四濺。

“小雪!你聽我解釋,不要這樣,你這麼美,我不會害你,當初是,現在也是,這完全是個誤會!”

峰少強詞奪理,企圖瓦解小雪的意誌,尋得轉機,將重獲新生的少女芳心一並占取。可是他錯了,小雪已將身心賭在那劍上。然而勝負分明,峰少有意躲閃卻也能處於優勢,隻感到小雪渾身浸透著虛汗,她真的生病了。

“你難道沒發現嗎,小雪,彆人都不敢進這森林,害怕身首異處,而你卻安然無恙,為什麼,因為我,小雪!我殺掉了不聽管束的人,那些原本聽命於繡的蠢材,嗬嗬,專門為你營造出了清淨安全的世界呢,小雪,你不知道吧,我整整注視了你一夜啊,唉,可惜你竟然會跟那個男人在一起,難道你喜歡上他了,你真的不清楚他是誰嗎”

伴隨著陰冷的笑,峰少左右攔接小雪和小憐的劍,話到此處,隻見小雪氣急一時,她猛然將劍舉過頭頂、拚儘全力揮砍而下,峰少隨即增力推擋,卻見小雪此時兩眼一翻、身體忽然昏仰而倒,刀劍無眼,推彈返回。

“姐姐!”小憐危急之時驅身相擋,“啊——”犀利的刀鋒瞬即劃開了小憐的一隻手臂,血濺三尺。

峰少震驚失色,看到這個時候前方森林中藍光閃動,“埃裡克”隱隱聽到那疾風一般的奔跑聲,峰少慌忙轉身,又不舍得地望了望小雪,立刻隱身而去。

鮮血、淚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姐姐憔悴的麵容上,小憐俯身跪下,嬌弱的哭聲隨著身體的傷痛一同顫抖。

雪仙小屋裡裡外外忙亂不堪,因為埃裡克將兩個受傷的女孩帶回了小屋。仙的臥室裡,救助行動正在刻不容緩進行著,除了仙,還有幻——一個正牌醫生在場,因而女孩的生命安全並不令人擔憂。可是這對姐妹看起來實在很慘。還有焦急等候在外的埃裡克,他的神情竟也顯得那樣悲慘,他坐立不安,心裡慌亂得像萬馬奔騰,腦中閃動的全是小雪的影子,而仙的臥室卻仿佛變成了手術室,冗長繁雜的不知在做什麼,裡麵隱約傳出陣陣嘈雜的對話和響動。至少應該再見她一麵,至少是在她清醒的時候,至少知道她已經脫離危險,然後再離開她……埃裡克這樣想著,不禁踱步到了臥室門口,敲響了仙的門,還沒等裡麵回應,就被身後好奇的親戚姐妹們推推擠擠的撞了進去。

屋裡忽然安靜下來,埃裡克首先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雪,她醒著,並且驚錯地望著他,埃裡克頓時心神落定,轉而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小憐,一隻胳臂裹纏著白色紗布,也是驚訝地看著他、卻帶著那麼一點習慣似的欣然表情。“小憐,你沒事吧。”埃裡克急忙問。小憐隻是親昵地搖搖頭。房間裡除了醫生、病人,原本還有櫻和春,也就是說小屋的主人和相關者。

“那麼,小雪她也沒事了麼……”埃裡克懷著最後一次責任心,問仙和幻。這時,靜躺著的小雪緩緩將頭轉過去,麵朝牆壁,伸露在外的手禁不住將被子輕輕捏緊。對著埃裡克,對著在場的人,仙仙言語含糊,默認小雪已經沒事了,可是紊亂的表情卻再也掩飾不住真相。

“是這樣的,隻不過……”本著毫無疑義的診斷結果,幻打量著埃裡克略顯幼稚的神情,字斟句酌笑道:“她懷孕了。”

一道青天霹靂落入小屋。仙仙驚訝了,櫻和春驚訝了,眾人驚駭。小雪急急地轉過頭,一雙瞠紅的眼睛凝視著埃裡克,蒼白的嘴唇微微顫動。埃裡克倚靠在牆壁上、麵目已全然失色,縈繞在心頭的萬千錯覺,瞬息化作了泡影。

噌!凝滯的空間裡劃響劍器之聲,小憐拔出姐姐的劍,在沒有任何阻攔的情況下,起身便朝門外奔去。小雪悲苦的淚眼始終望向埃裡克,直到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身影漸漸離開牆壁、漠然的腳步恍恍惚惚退出門去,她的淚水便像開了閘一般宣泄而出。

雷氏每日議會分時分段,分秒不差。顧不得留在小屋吃飯,幻趕在午時之前返回了城堡。此次重歸雷氏,受到雷如此的器重,是幻意想不到的,加之自己學業有成,旁人也均對他刮目相看。走進中央大廳,聞到的是一股新鮮氣息,幻感受到無比的榮耀,甚至不必再把天使他們放在眼裡。

“雷大人——”幻深鞠一躬,翹首笑望。在雷氏家族,或者說在雷氏城堡裡,除非是自願的,雷並不強求彆人向他下跪。

雷沉緩地喝茶,等候著幻給他帶來最新消息。“雷大人,屬下在雪仙小屋待了一個晌午,並未發現有藏匿家譜之跡象。雖然屬下也曾透露,粘粘官印已被我方掌控,可是她們依然無動於衷。”報完大事,覺察到雷有些失望,幻立刻接著說:“不過,雪仙小屋新來了一名陌生男子,頗令屬下生疑。此人號稱白虎,名叫埃裡克,他……”

“好了。”雷放下茶碗,打斷話音,說:“其它的便罷了。幻,你做的很好,尤其是拿到這個粘粘的印章。”

雷的茶桌上放著一塊花布包裹,其中隱隱透出紅亮的光。

“謝大人——”幻俯首長言,激奮不已。

“唏,真是奇了怪了,有人一去就手到擒來。每天和可可在一起,我怎麼就沒找到什麼印章。”雪紫納悶道。

“阿紫,人各有其道,你就不要自責了啊。”幻轉身笑道。

這時,雷略有所思,問道:“幻,你有沒有傷到她”

幻連忙回身,低頭說:“這個請大人絕對放心,屬下連那姑娘的一根毛發也沒碰過。屬下緊記大人的囑咐,隻取其物,不傷其身;屬下亦深知大人對前親舊戚的仁慈寬容之心,因此也格外小心。隻是那印章被東放西藏的,有那麼一股子怪味,請大人見諒。”

“嗯。”雷放心地喝了口茶,這時將桌上花布包推向一邊,說:“這印章對我雷氏本無價值,就以此威逼出粘粘家譜也未嘗不可。紫丫頭,你去,帶些好吃的好喝的,安慰一下可可。”

透過朦朧的紗帳,刹那的雙眼盯在了那微閃紅光的布包上:又想當強盜,還想做聖人,雷真是有意思,大動乾戈的要什麼家譜,經我刹那之手的家族譜抄本不知有過多少,還不都是垃圾一堆、滿眼**的親戚關係,嗬嗬,雷,你懂什麼呢,那印章才是真正價值連城的寶貝啊。

“我”雪紫悶笑道,“為什麼讓我安慰,不去!”

“雪紫,聽話。這又沒什麼,叫你去你就去吧。”天使連忙說。

“哦……”雪紫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湖麵碧波輕蕩,一顆一顆小石子續接不斷地落入水中,咚,咚,擊起破裂的水花,水紋緩長地擴散開去,就像埃裡克的心聲,石沉心海,表麵平穩、坦蕩如砥。他呆坐在湖邊,脈脈望著水麵顏色的變化,隨著一縷清新的香氣,湖麵倒影中走來櫻的粉紅身影,腳步漸漸停落。

“小埃弟弟——”櫻弓身揮手,輕拍埃裡克的背。這一聲“小埃弟弟”,除了若,恐怕隻有櫻會這麼稱呼了,此刻聽來倍感親切,叫人冷淡乾涸的心底升起了半腔暖流。“櫻姐姐——”埃裡克懷著敬意轉抬起頭,困痛的大腦頓時像被撕拽一般,於是隻得忍痛低落回頭,繼續目視湖麵的粼粼之光,手裡的石子卻不再向前擲了。

“小埃弟弟,你不該拋下小雪,自己一個人出來,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憐……”櫻直起身,親和的表情裡含著善感的淡愁淺傷。

埃裡克的手慢慢移動,手裡的石子沒有扔出,而是放在了水裡。清水濕手,目光呆直,腳下的石子一顆接一顆地被摸起之後就這樣輕拿輕放。

“她是無辜的。小埃弟弟,剛才你沒有看到她的那種眼神嗎,小雪她在乎的隻有你。”

櫻的簡短的話如驚醒夢中人,埃裡克深長地呼吸,冰涼的四肢漸漸感知到了溫度。

“小埃弟弟,你會接受小雪,對不對。”順著櫻溫柔的聲音,埃裡克仰起頭,支離破碎的腦海裡逐漸拚接出小雪的容顏、那個躺在病榻上深望他的女孩,一時間,任憑揪心之痛刺激折磨,也再無法抹去那烙印一般的清晰模樣。

“可憐了小雪的妹妹,好像知情似的,一聲不響就跑出去了,她自己還有傷呢……”櫻焦慮地說。

“啊”埃裡克睜開輕含淚光的眼睛,急忙問:“怎麼,小憐還沒回來”

櫻認真地搖了搖頭,說誰也沒注意小憐去了哪裡。這時,埃裡克忽然站起身來,顯得有點頭暈目眩。“小埃弟弟!”櫻連忙將他扶了扶。埃裡克兩腳站穩,轉身便走,留下一句:“我去找她!”

脹痛的眼球壓迫著神經,埃裡克跨出幾步便又停住:湖邊相向走來了他的若姐姐。若若在埃裡克肅穆的神情前緩步停下,她伸手拍了拍埃裡克的肩膀,眼睛的餘光在這男人茫然的臉上滯留了數秒鐘,而後放手前行,聽到埃裡克迅步離去,若若顯出略微沉重的無言表情:小埃,你好自為之吧……

浮光掠影,落葉狂舞,樹林裡撒下一層紅綠黃相間的又厚又軟的鋪墊,急促的腳步彈起陷落,埃裡克輕喘著氣,高大的身體在錯亂吹拂的風中微微顫動,應接不暇的縷縷陽光透過枝葉照射在他英俊的臉上,汗光點點,麵露倦容。

唰啦——一片清麗半透明的淺綠色熒光從距離埃裡克身後百步之外的林木秀色間飄然而過,借助陽光的掩映,靜悄悄忽隱忽現出少女小紫的身影。“嘻嘻,櫻姐姐顧慮太多了,就讓我來探察一下吧。”小紫神不知鬼不覺地跟蹤上了埃裡克。

小憐,你去了哪兒,為什麼都不告訴我一聲,你到底在哪裡,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小憐——”埃裡克慌聲尋望,一雙精明者的眼睛已然失去了銳利的光輝。在這片看似勝景的森林裡,不知埋葬過多少神秘的屍體。

“哼哼……”林中突然響起一陣鬼哭狼嚎般的笑聲,環繞著行進中的埃裡克,在樹與樹之間穿梭,糾纏不放。

小紫驚忙躲停在大樹背後,皺起眼,嘟著嘴,這難聽的笑聲讓她心裡發麻,她豎起耳朵仔細一聽,頓時兩眼瞪直,驚得捂住了嘴:這聲音,不就是……

埃裡克不理不睬,埋頭前行。那陰陽怪氣的笑聲卻忽前忽後、忽左忽右,放蕩成癮,目空一切的戲弄著,將這男人的承受力挑撥到了極限。

“出來!”埃裡克猛然停步,仰起首來環視一周,怒目喝道:“少裝神弄鬼,滾出來!”

“哼嗬嗬——”笑聲漸漸舒緩,稍稍遠離,卻不見停。埃裡克單手握劍,前跨一步,目光裡充滿惱怒的殺氣:“峰少!你給我滾出來!”

殘葉飄零,亂不隨心,迷風蕭瑟,匆猝無影,足下浮土千尺厚,身前虛境萬裡幽。“哼哼,埃裡克。”一團黑光隨著陰笑息止現出了峰少的身形,“我們又見麵了。”

“是啊,又見到了你這張讓人反胃的麵孔。”埃裡克轉身斜視,峰少與他大約有數十步距離。

小紫在遠處暗自觀望,心想:壞蛋,自己找上門來,看我帥帥的埃哥哥怎麼收拾你。

“噢噢……兄弟,何必呢,為了一個女人就跟我動手,真不夠義氣。”峰少哼笑嗤語,那紅光滿麵的表情確實怪惡不堪。

“義氣你配嗎!”埃裡克聲氣渾厚,一個“配”字唾液噴濺,轟響震耳。

兄弟小紫眯眼翹鼻,感覺話中有話。

“噢嗬嗬,沒錯,我是個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爛人渣……”峰少眼神落低又抬起,眼中寒光閃動:“可是你呢,埃裡克,你充其量不也是彆人身邊的一條狗,哼哼……在外人眼裡都被叫做罪惡組織,你洗不清也脫不掉。”

哦唔——小紫驚得捂住口,慌呆的目光繼續偷窺。

“我和你不一樣!你隻會玩弄女孩子,一個無恥下流之徒,沒有資格指教彆人!”埃裡克有意不提峰少叛逆之舉,以免打草驚蛇。

“玩弄哼嗬,那麼你說女人應該用作什麼”峰少嗤之以鼻。

“女孩的溫柔和美麗是這世界上最為珍貴的財富,她是上帝創造出的人類的一半,卻在塵世間抵消著男人世界所犯下的一切無知的罪孽,那是善良、賢淑、寬容和不求回報的感動……你是不會明白的。”埃裡克眼前情不自禁浮現出了小雪的神形,心裡百感交集。

哇哦,說的好!小紫暗暗鼓掌道。

沒時間跟峰少在這裡閒扯,去找小憐要緊,回來再與他做個了結——埃裡克剛想轉離,忽然腦袋一醒,差點錯過了重要線索。

“對了!峰少,你有沒有看到小憐!”埃裡克急聲問。

“噢”峰少正要對埃裡克的“女人觀”大加讚賞,這時屈指摳了摳臉,遲疑起來:“小憐小憐……”

“我記得你應該認識她。她大概是進了這樹林,或許你手下的人會見過她……喂,你到底有沒有看到小憐!”埃裡克稍一緊張,胸腔憋悶不已,明顯感覺得出心口脹痛。

“噢,埃裡克,你看起來氣色不大好啊。什麼小憐她是你什麼人”

“她……她是我的寵物。”埃裡克低緩地說。

看到埃裡克那萬分緊張卻又深顯尷尬的表情,小紫心裡發出歎息。

“噢……寵、寵物……噢嗬嗬……”峰少的陰笑黏滑翻彈,像醉酒者的嘔泄之物,腥臭可鑒,“埃裡克,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厚道的人,唉,佩服,佩服。”

和這種人還有什麼好糾纏的,稍後殺他絕不手軟,埃裡克抬起困沉的腿腳,改道而行,這時聽到峰少漠然地在他背後說:“是不是上半身粉白色,下半shen黃白色,腰上掛著淡紅色輕飄飄的絲帶,手腕套著花花綠綠的絲線鐲子,走起路來一跳一甩的……”

“呃……”埃裡克漸轉回身,驚疑道:“是……沒錯……是小憐!”

“哼嗬嗬——”峰少接著形容說,“粉白色裡麵是深紅色,黃白色裡麵是紫紅色,纖秀的臂,修長的腿,棱角分明的腰椎,嫩嫩的滑滑的,新鮮有彈性,這成熟的地方想不到還是蠻多的……”

一股虛氣吞吐而出,埃裡克踉蹌地連退幾步,一隻手不禁撫住窒悶的胸口,目光凝滯,瞠緊的眼裡布滿了血絲。“她現在人在哪裡!”埃裡克瘋吼一聲,氣顫唇抖。

峰少不緊不慢,反問道:“兄弟果真都不清楚我的手段了麼哼嗬嗬,你記得雪仙小屋附近有條瀑布吧,瀑布上麵是山崖,平坦空曠、景色迷人,唉,你的寵物將華美的一刻贈送與我之後,她粉嫩的美體就躺在那裡,喔噢,又奉獻給了雄鷹和獸蟲們一頓美餐,這會兒大概已經麵目全非了吧……”

小紫緊捂著嘴,緩緩背過身去昏靠在樹後,驚傷得淚流不止。

唔……唔……氣血升湧,心腦撕脹,埃裡克瞠目呆視,峰少的嘴臉看不清了,靡亂的風聲聽不見了,淒寒的溫度感覺不到了,“嗚呀——”藍光斬鞘,血劍在手,埃裡克傾出全身,轟雷一般亂劍狂砍。

峰少急刀迎頂,重撞重離,半個回合也心狂神逸:“哼哈哈!對!對!埃裡克!就這樣!”

“嗚呀——”吼聲震天,劍火燦燃,萬裡長空不泄仇,掘進地下十萬萬!

主人,快來啊,來追我——

哈哈,主人,饒了小憐吧——

其實你不要管我才好——

小憐已經很幸福了……可是姐姐她真的好可憐,拜托你,照顧她——

主人,快點回來哦,嗬嗬——

“嗚呀——”沸騰的淚水滑出眼臉,滴落在劍上,閃爍在林間。

“哼哼,往哪兒看呢,埃裡克!再用點力啊!噢,不介意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是我讓你的寵物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做了寵物,噢哈哈!”

鬼笑纏引著昏沉的劍,樹林間藍、白撕拚的光漸漸隻剩下了埃裡克獨劍亂斬的身影,峰少移形閃影停站在一旁,背對著埃裡克無休止的呼喊和拚殺,輕輕歎鬆了口氣,陰冷的笑臉逐漸顯得有些無趣。小紫偷蹲在遠處樹叢中,凝望的淚眼裡多了一點即時的不安。

轟,轟,心臟像顆定時炸彈頂撞胸腔,劇疼催命一般讓埃裡克窒息,他由急變緩,終於停了下來,一隻手沉沉地捂住心口,粗放地喘氣,滿臉粘融了汗液和淚跡,繃直的眼睛斜視向下,劍身鬆軟地搭落在了地麵上。

這時,峰少轉隱移身至埃裡克身前,約有十步之遙,估計埃裡克此時清醒,卻沒見有反應,峰少又驚又疑:他快不行了。

“嗬嗬,值得心動的一刻,但願還沒有錯過——”

峰少身旁,隱隱綽綽的,寒光閃映,隨著話音落定,完完整整地現出另一個人的身形,雷氏城堡“天刹紫幻”之一的,刹那。

“刹雷!”峰少有些驚慌地側身後退,刹那這樣毫無拘束地站在他身邊,讓他不寒而栗,“你來乾什麼”

“嗬嗬,放心,我是不會乘人之危的——”刹那沒有理睬峰少,而是將目光追向那半個雕塑似的埃裡克。

埃裡克顫喘著氣抬起眼,劍從手中迅速提拉到身前:峰少加刹雷,這局勢的分析結果再簡明不過了,自己根本沒有勝算可言,何況……何況現在已經握不動這把藍光之劍……

糟糕,為什麼刹那也來了,這一下埃哥哥豈不是……小紫緊張地觀望,為埃裡克祈禱著。

“其實我剛剛去過雪仙小屋,因為聽到有人懷孕的消息哦。”刹那笑望著埃裡克,說:“嗬嗬,我猜,你一定會有興趣知道,小雪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埃裡克聞聲驚搐,一股脹氣懸憋在胸,呼吸短促,目光呆疑。

“什、什麼她懷孕了”峰少驚問。

“嗨,你真不知道”刹那露出詭異的笑容。

“唔,真是……太讓我驚訝了……”峰少眼神打轉,惶惶低頭。

埃裡克的目光猛然凝聚,盯住峰少,又盯住刹那,手擠壓著疼痛震蕩的胸口,呼吸急短得已說不出話來。

“嗬嗬,你驚訝什麼”刹那望著峰少,一種因果坦然的眼神,竟讓峰少心知肚明地哆嗦起來:“我、我真的沒有想到……真是個意外……小雪、小雪她……她……”

轟,轟,轟轟轟!心泵在這極短的一瞬間開足了馬力,埃裡克兩目瞠圓,捂著心口的手掉滑而下,劍立於地,撐住了崩潰之際的整個身體。

噗——一腔黑血噴口而出,射灑空中。僵直的身體緩緩下降,跪倒在落葉遍撒的林間,一支弱閃藍光的劍孤挺鼎撐,鮮紅的帳幕在腦海中飄墜,小雪的形影漸漸模糊,直到一段清純之笑永久地回響,那是星空下小雪留落的惟一印記……

峰少虛寒佇立,麵對埃裡克,刀在手中驚得顫抖。

“我說,你怎麼就不開竅呢”刹那眼盯峰少,峰少半仰起頭,驚喘個不停。“你以為就憑你真的可以對付他麼……還不快動手!”刹那冷笑。

峰少吞咽著驚虛的口水,凝滯的眼神漸漸落向埃裡克氣息微弱的身軀,目光突然冷聚,“嘿啊——”手起刀落,白光撕劃,血濺之聲割心剮骨,就將那男人劈個開花落地。

“嗚!”樹叢裡突響少女哭聲,峰少、刹那急急望去,隻見小紫哭顫著驚惶退步,立即化作一片淡綠色熒光逃逸而去。

峰少渾身汙血,兩隻驚目不知所措。“還不去追!”刹那喊道,“放走一個nnf,有你好日子過。”

唔噢……峰少端抬起刀,衝跨而出,一團黑光跌跌撞撞追進了樹林。刹那輕笑漸止,轉身對著地上的屍體,從懷中掏出一塊乾淨的白色手絹,“唉,得自己動手了——”刹那伸手在埃裡克身上揣掏了半天,竟然沒發現一件隨身物品,“去,窮小子——”刹那悶悶不樂地站起身,擦掉手上的血跡,手絹便扔在了屍體上。

追風趕落葉,樹搖心惶惶。哧啦啦,綠光極力逃竄,黑光狂悍奔追,一弱一強,迅速逼近,“嘿啊——”黑光旋起,強壓而下,小紫脫出綠光來,驚倒在地:“嗚——”

唰的,狂刀落下的一瞬間,突如其來地綻耀開了一片紫色光芒,“唔啊啊——”峰少痛吼一聲,人刀彈出數丈遠,隻見那紫色華光掩纏住小紫的身體如疾流一般朝林子深處飛走了!

呼,呼,峰少捂著震斷的手臂,殺紅了的眼睛驚懼不已。這時,刹那悄然隱現在附近的一棵樹上,低語道:“哼,這就怪不得誰了。”

春霞湖風暖水靜,森林裡一片淡光紫風吹滑而出,傾瀉至林邊現出了兩個人影。

“紫妹!”

“櫻……不,鳳哥哥,嗚——”

小紫撲進鳳的懷裡,放聲痛哭。“紫妹,剛才看到的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鳳摟緊小紫。“嗚嗚——”小紫泣不成聲,驚怯地點頭。

此後兩個小時,小紫和櫻懷著沉痛的心情回到雪仙小屋,看望了昏睡中的小雪,一切安然無恙……直到湖邊響起一個巨聲怒罵,大家被招引出門,惡貫滿盈的峰少竟恬不知恥前來要人。

“出來!是你自己出來,還是讓我鑽進你的被窩裡!喔哈哈——”峰少右臂殘折,改用左手拿刀,囂張氣焰有增無減。看到小屋前人群中出現了手挽著手的櫻和小紫,峰少按捺住神慌,暗自笑道,今次沒心情玩了,乾脆將她們通通殺掉!

正當屋外對峙之時,湖麵吹來一陣光怪陸離的大風,眾人望去,對岸森林裡亮起五彩繽紛的顏色,光華絢爛地飄溢而出,迅速躍過湖麵,降臨在岸這邊。姐妹們驚詐了,絢麗的顏色在峰少身後散成一片,出現了一個個穿著整齊的黑衣人,足足有上百名,沒有誰會感到陌生,他們就是被稱作ruo組織的恐怖分子!

峰少掉轉回身,目光驚疑,黑衣人靜候不動,其中走來一個身穿禮服、盛裝打扮的男子,他步履輕健,身材挺拔,舉止高貴灑脫,容貌俊美,讓人不禁立刻與另外一個人聯想在一起——鳳!

男子麵含內斂而深不可測的笑容,從略發抖瑟的峰少身旁漠然走過,停步在雪仙小屋姐妹們的眼前,輕輕招出一個手勢,這時,兩名黑衣人抬著一隻血淋淋的麻袋走上前來,嗵的,將袋子扔在了地上。

“這是白虎埃裡克的屍首,也許返還給你們會比較合適。”男子說道,溫和的聲音有點女人味。

從靜默中轉驚,隻聽小屋裡一聲落響,好像是有人從床上翻摔了下來。在場的女孩子們無不淚眼漣漣。

峰少終於沉不住氣,跳轉到了禮服男子麵前。“跡!”峰少聲音打顫,“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哼”男子轉身道,“來的路上,我已將你手下的人以叛亂罪全部處決。”

“啊……”峰少眼慌心跳,顫退了幾步。“跡!你……你要殺我”峰少轉目環視,看看那些素不相識的黑衣人,又看看雪仙小屋的人,驚惶的表情似在發笑。

“你這樣問是多餘的——”

禮服男子眼疾手快,忽將身旁手下人的劍抽出,在峰少迅刀抵擋之時,那快劍已砰然撞去,將峰少擊出數步,不給峰少一絲喘息機會。跡,這個神秘男子,在刀光劍影中閃耀出超凡實力,一種出塵脫俗的氣質於點滴間展露無餘,離奇的是,就連一劍一步都與鳳有著驚人的相似。移轉之間,這男人身上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淡淡香氣。

“唔啊——”峰少殊死相搏,兩人跳騰而起,在湖麵上空鬥得天昏地暗,追隨跡的黑衣人時而進入作戰圈內對峰少放出冷箭。這峰少向來自詡成癖,雖然此刻形勢不利,且負傷在身,卻能借著垂死掙紮之勢瘋狂一把,白刀旋斬,數名黑衣人被砍落湖中。一時間浪起血湧,驚悚駭人。

忽嘩!跡彈起一劍,穿刺過去,峰少猛刀一斬,劍斷光閃,斷劍鋒芒擦劃而過,跡的俊臉之上留下了一道淺紅的血痕。峰少粗聲喘氣,目光驚奮,聽到四周紛紛追喊“跡大人!”,背後隨即戳來兩劍,峰少急轉,側刀一擋,此時想起跡仍在麵前,“糟了!”峰少慌轉回身,隻見跡已另取一劍,劈斬而下,中個正著!

嗚哇——峰少由半空中斷身而墜,與此同時,湖麵翻騰起浪,一隻血噴大口鑽出水麵,忽地,便將峰少吞入進去,嘩啦啦,又沉落湖裡了。

水霧迷漫,久不見散。驚駭之中,小屋的門推開了,一個輕輕的腳步走了出來,小雪一身桃紅色,脈脈走向湖邊,在草地上的麻袋旁蹲身,眼睛癡癡地看著,手掀開袋口,這時露出了埃裡克的頭。她輕緩撫搓,讓他合上了眼,之後便呆呆地望著湖水裡的落日。

“跡大人……”

“我們回去吧——”

跡優雅地用手紙擦拭著臉上的血痕,目光此時徑直注視著小屋方向——女孩之中的櫻,持久地凝視著,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了動人的微笑,像鳳的深沉那般撫mo著櫻的溫柔,那是醉如情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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